懶貓從門口伸出個腦袋來,好奇地往裡看:“有貓嗎?在哪兒啊,咱怎麼沒看到?”
朱元璋與馬皇后聽到聲音轉過來。
“喲,這不是來了嘛。快,過來,咱給你做了菜盒子,是你喜歡的口味。”馬皇后摘下圍裙,遞給身邊的侍女,而後招了招手,示意楚澤趕緊進來。
朱元璋盯着那些菜盒子沒好臉色。
妹子每次給他做,都沒見這麼用心過。
偏楚澤特殊。
朱元璋沒好氣地斜了楚澤好幾眼。
楚澤樂呵呵地進來,把帶來的禮物遞給馬皇后:“乾孃,這是咱回來的時候,順手給乾孃帶的一些當地特產,也不知道乾孃喜歡不喜歡。”
“哎喲,你有心了,還知道給咱帶東西。”馬皇后立刻將接過,她將盒子打開,發現裡面都是不常見的玩意兒。
吃的玩的用的都有,還有幾個特別討巧的小玩偶,看起來格外喜人。
這是把她當小姑娘哄呢。
馬皇后拿在手裡把玩着,彎着眼睛樂道:“你這小子,怕不是將給若嫣的禮物,錯拿到咱這兒來了。”
“那不可能,這都是咱給乾孃準備的。乾孃可喜歡?”
“喜歡喜歡,你送來的這些啊,可比那兩小子準備瓶子玉的,可心多了。”馬皇后看着手裡的玩偶,有些愛不釋手。
朱元璋在一旁看得更醋了。
他平時也給妹子送了那麼多禮物,怎麼不見妹子這麼開心?
哼,偏心!
朱元璋轉頭狠狠瞪了楚澤一眼。
楚澤遞了個得意的眼神過去。
反正他現在已經討好了乾孃,不怕。
朱元璋:“……”
菜盒子端上來,楚澤迫不及待地拿了一個開始吃,一面吃一面將馬皇后的手藝,狠狠誇了一遍。
將馬皇后逗得開心得嘴都合不攏。
看着馬皇后這麼開心,朱元璋對楚澤的不滿,這才散了一些。
但也就一些!
楚澤順便將這段時間裡發生的事,也挑着有趣和重要的內容,大概說了一遍。
說到孫正德時,馬皇后也感嘆:“這人還是挺不錯的,可惜了。如果他不死,說不定往後還能當個好官。”
楚澤嘆道:“是啊,可惜了。”
“對了,皇上,這是琉球給過來的礦脈地契。”楚澤一高興,險些把這事給忘了,他連忙把礦脈的契約拿出來,遞給朱元璋。
朱元璋早就惦記它了。
此時看到地契,眼睛都笑彎了。
他有些急切地接過來,仔細地翻看着上面的每一個字。
確認無誤之後,朱元璋欣慰地拍着楚澤的肩膀,道:“楚澤,幹得不錯,這次你不僅將福建的水利整修了一次,還將福建的蛀蟲也清理了,甚至還給咱拿出來兩個礦產。咱得好好賞賜你!”
“前些天試驗場的西瓜成熟了,咱跟你乾孃都嘗過,味道極好,咱就給你賞一個最大最圓的西瓜,怎麼樣?”朱元璋還伸出手,在胸前大大地比劃了一下。
楚澤臉上的笑容一僵。
西瓜?
再大再圓,那也是西瓜。
他知道朱元璋摳,但沒想到朱元璋這麼摳。
一個大西瓜就想將他給打發了。
楚澤心思轉了轉,忽然笑了。
朱元璋這哪是摳啊,這分明是別有用心。
成吧,西瓜就西瓜吧。
正好他還沒嘗過他們剛培育出來的西瓜呢。
楚澤果斷起身謝恩:“多謝皇上賞賜!”
他笑眯眯的樣子,看着似乎沒有絲毫不滿。
他竟然的欣然接受了。
朱元璋伸手將楚澤扶起來:“都是一家人,這麼客氣做什麼,來來,起來。你這菜盒子都還沒吃完呢。”
楚澤起身坐下,繼續吃菜盒子。
之後朱元璋與楚澤又聊了會天,楚澤的態度一如之前。
到是讓朱元璋刮目相看。
而且他還朝朱元璋提了要求:“皇上,咱聽說有人發明了觀天器,在哪兒?咱想看看。”
這要求簡單。
朱元璋拍了拍手,叫來內侍帶楚澤自己去看。
楚澤聞言喜道:“那咱就不客氣了,多謝皇上啦!”楚澤樂滋滋地往外走,還順走了一隻菜盒子。
看着楚澤興奮離開的背影,朱元璋眼睛微微眯了眯。
“還看?不就是一隻菜盒子嗎,瞧你這摳門的模樣。”馬皇后嫌棄地暼了朱元璋好幾眼。
直到楚澤的身影徹底消失在眼前,朱元璋才收回視線。
他道:“咱這叫節儉。”
“對對對,你這叫節儉,人楚澤給你立了這麼大功,你給賞人一隻西瓜。還又大又圓,虧你好意思說得出口。”馬皇后聽了都替他覺得害臊。
這古往今來的皇帝,哪個有他這麼小氣的?
馬皇后又暼了他一眼,那個嫌棄勁兒,都快溢出來了。
朱元璋不高興了。
“嘖,妹子你這表情是什麼意思嘛。那你說說看,咱應該賞他什麼?”
官,楚澤不要,給他封大了,他還嫌麻煩。
名,用不着他給,整個應天誰還不知道楚澤這兩個字?甚至連邊遠小國都知道了,比他還出名呢。
利,就楚澤現在的家底,朱元璋敢說,絕對少不到哪兒去。
再加上自己的寵信,他雖沒有多高的官身,地位卻不低,走到哪兒那些大臣都得以禮相待。
而他發明了那麼多東西,又替他們辦了那麼多事。
他就是想賞,又能賞到哪兒去?
而他能給的東西,終究有盡頭。
但楚澤的功勞,卻與日俱增。
馬皇后側頭,她定定地看着朱元璋,道:“你害怕他功高震主?”
“……這叫什麼話,咱是那種人嗎。”
“你是。”馬皇后毫不猶豫地戳穿他。
她跟着朱重八這麼多年,還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不過依咱看,這小子應該沒有不臣之心,咱可以放心用。而且他平日裡做的那些事,不都是在向你表示,他很安分嗎,你還擔心什麼?”馬皇后就覺得是他想多了。
朱元璋被戳穿心思,面上稍帶了些惱色。
他擡頭梗着脖子瞪馬皇后:“你說的咱都知道!”
但他就是不放心嘛。
這能怪他嗎?
再說了,就算他再不放心,他也沒對楚澤怎麼着啊。
說實話,他剛纔還擔心楚澤不樂意呢。
結果這小子樂呵呵的,似乎並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