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立暗自驚歎朱祁鎮的敏銳,頗有些佩服,他想了想對着朱祁鎮說:“皇上,小人派去的人一直未能潛入商隊內部,但也得到了不少消息。”
說到此處,雲立擡起頭看了看伍洋,意在這些消息,不便太多人知曉。
朱祁鎮注意到雲立的目光,對他解釋道:“伍洋是我最信任的人,你說的一切,他都能知曉,你且放心說吧!”
得到了朱祁鎮的指示,雲立也便不再拘謹。
“商隊一直都有一個神秘女人的存在,這個神秘的女人在商隊,地位極高,以至於,幾乎沒有什麼人知道她的身份,但最近……”雲立說着突然停頓了下來。
朱祁鎮覺得奇怪,問他:“怎麼?繼續說下去吧!”
雲立皺了皺眉頭,接着往下說:“劇小人調查,這個女人最近似乎是被什麼事情刺激到了,漏出不少馬腳,應該是有很着急要解決的事情,否則,依她的作風來看,這……完全不合道理。”
朱祁鎮把手放在桌子上,端起茶杯喝了口水。
伍洋出言道:“皇上,這個神秘的女人,只怕……與江南之案脫不了干係。”
聯想一路上來,江南之案尤其顯得古怪了不少,由此觀之,這商隊與那江南之案也怕是脫不了干係了。
只是這江南之案早已結束,死無對證之事,他們再想回頭去查,也是難如登天,浪費時間不說,也要耗費大量精力。
朱祁鎮一陣頭疼,回想起很多節點,確實是他疏忽了!
“看來江南的案子只怕是我們草率了,忽略了其中的很多細節啊!”朱祁鎮一邊用手指輕敲着桌子,一邊撇着眉說道。
“只怕是確實如此了,況且……這個女人的底細,一時半會兒是無法查驗出來的。”雲立嘆了口氣,似乎是在自責。
朱祁鎮注意到雲立的神情,輕笑一聲道:“這事兒,你已然盡力爲之,何須有自責之心,若要自責,只怕我難辭其咎,若是在江南之案中再仔細謹慎些,又怎會被他們鑽了空子?”
伍洋也附和道:“此事誰也沒法想到那麼多行,也是無妨的,事情既然已經發生,自然是要想想如何處理妥當了纔好。”
雲立也回了神,俯首作揖道:“是,小人愚鈍了。”
朱祁鎮起身扶他,寬慰道:“你無需多心,只需安心住在此處即可,此處守衛森嚴,很是安全,我還有很多迷霧等着你來解開。”
說完,便要帶着伍洋離去,雲立目送他們離開,又嘆了口氣,呢喃着:“罷了,這便安心住着吧!”
朱祁鎮又吩咐伍洋,讓他調一批錦衣衛去保護雲立,從剛剛的對話中,朱祁鎮看出他依舊是心中不安,派些人保護着,他也會安心些。
他正想關起房門,卻又見伍洋帶着一批錦衣衛返回,還以爲出了什麼事兒,一下子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待伍洋靠近,雲立急忙詢問:“伍大人,這是又怎麼了?是出什麼事兒了?”
伍洋看着雲立慌張的樣子,笑出了聲,拍了拍雲立的肩頭讓他安心,告訴他:“這錦衣衛啊!是皇上派來護你周全的,只怕你是住的不安心,不習慣罷了。”
聽着伍洋這般說辭,雲立鬆了口氣。
“多謝大人,小人這般確是安心下來,那大人慢去。”
伍洋笑着離開,心想:這雲立確實是如同驚弓之鳥,哎!看來是經歷了不少苦難了。
這一邊,娟兒正在軒雲房裡照看着他,這個兒子可是最讓她操心不過了。
林傑睿站在一旁有些自責又擔憂這軒雲的狀況。
娟兒十分擔心軒雲,也照顧着林傑睿,她一手拉着軒雲,另一隻手向他伸過去,輕聲道:“傑睿,來,過來點兒,軒雲好不容易纔有了你這個朋友,可不能就這麼生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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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軒雲是因爲我才落水生病的,我……”林傑睿有些支支吾吾地回答道。
“是軒雲這孩子太執拗了,我知曉你是想與他交好的。”娟兒安慰着林傑睿。
恰巧這時候,軒雲醒了過來,張口叫了聲:“母后寬心,孩兒並無大礙。”
娟兒也已經再三確認軒雲沒有什麼大礙,才安了心。林傑睿也鬆了口氣,想着:軒雲沒什麼大礙,就好。
軒雲看着林傑睿,便知曉他這是原諒了自己,咧開嘴笑了笑。林傑睿扶着軒雲靠在牀邊,軒雲臉色也有些見好,看來過兩天便能痊癒了。
娟兒看着兩人和睦相處的模樣就徹底放心下來,看來,軒雲已經開始改變了。娟兒又囑咐了許多,才離開了軒雲的房間。
娟兒這邊正高興着軒雲的變化,又找到朱祁鎮告訴他軒雲只需靜養就好。
夫妻倆寬了心,這不正想出門逛逛,突然接到了宮中急報,來人只說朝中有要務需緊急處理,但並未細說。
朱祁鎮心中有些不安,只得帶着娟兒趕回了宮中。入宮後,朱祁鎮召集了朝臣,才知曉是西北匈奴再度來犯。朝中無掌事者,何況此次匈奴來勢洶洶,不少大臣有些心慌意亂。
朱祁鎮也看出來局勢的嚴重,西北邊境的駐軍本就不安穩,這之前,又是江南出事,西北之事被他拋之腦後,他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好大的膽子,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地犯我邊境!”朱祁鎮這時候是有些火冒三丈。
“皇上,臣願帶兵前往支援,定能穩住西北局面。”秦將軍此時站了出來。
“臣附議。”有一名大臣上前說道。
其餘人相互看了看,齊聲道:“臣等附議。”
朱祁鎮捏了捏眉頭,事發突然,這似乎是唯一的辦法了,他嘆了口氣,說道:“罷了罷了,秦將軍前往,朕也安心不少,來人,擬旨,派秦將軍前往西北鎮壓匈奴,至於兵力,讓他自己估量着看。”
“是,秦將軍接旨吧!”
“臣接旨,定不付君望。”
“嗯,退朝吧!”朱祁鎮此刻需要冷靜一下,這段時間所發生的事兒,他要好好想想。
伍洋在殿外等着朱祁鎮,這番西北匈奴突然進犯,其中不可能沒有貓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