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府東來一臉驚奇,看向沈落。
“其實你的儲物戒中並無陰陽二氣瓶,是六牙象王在煉化了你的儲物戒之後,佯裝從你的儲物戒中拿出陰陽二氣瓶的罷了。”沈落緩緩道。
府東來先是臉色一變,緊接着眉頭緊鎖,良久之後,他才甚是不解地問道:
“二大王有意栽贓於我?這又是爲了什麼?”
“這個我也不好說,或許是與你師尊要脫離獅駝嶺,自立獅駝城有關係吧。”沈落說道。
府東來聞言,陷入沉默。
他覺得沈落所說的,很可能就是真相,而他的事情,也的確成爲了另外兩位大王向他師尊發難的由頭。。
“如此說的話,那他們要對付的,肯定就是我師尊了。”府東來恍然道。
“這三首火獅是青毛獅王的麾下大將,陰陽二氣瓶一事又極有可能是六牙象王出手作怪。若真是兩個大王同時聯手,針對你師尊,此事恐怕也只是小小一環,之後必定還有別的動作。”沈落也不禁擔憂道。
“若真是如此的話,獅駝嶺分家在即,恐怕很快就要出事了。不行,我得儘快返回獅駝城,將此事告知師尊才行。”府東來聞言,焦急道。
“別急,府兄,你眼下手上可有證據?僅憑這小妖一面之詞,即便你師尊能夠相信你,可其他人能信嗎?倒時候別被人家反咬一口,不僅害了自己,也讓這無辜小妖丟了性命。”沈落連忙將他攔下。
府東來正要說話,突然面露痛苦之色,雙眼隨即開始泛紅,卻是先前動用法力,又激得散魂釘發作,當即雙腿一軟。
沈落連忙扶他坐下,按住他的肩膀,渡入法力,幫他平息了散魂釘的餘波。
好一會兒後,府東來眼中血色逐漸褪去,身上那種古怪波動也隨之平息了下來。
此刻,他也已經冷靜下來,對沈落說道:“你說的對,我不能這麼冒失前往獅駝城,即便是師尊這一脈的弟子,如今也當我是叛徒,去了只會遭到追殺。”
“你能想明白就好。”沈落鬆了口氣。
“我須得秘密潛藏回去,至少要見到師尊,將這情況告知於他,至於他信不信的,總歸能生出幾分防備,也就無所謂了。”府東來繼續說道。
“你……你這有時候很聰明,有時候還真是一根筋,就算要回去,你得找到點實質有用的東西才行,不然恐怕你師尊都未必會信你。”沈落無語道。
府東來想了想,也覺得有道理,開口問道:“那沈兄你,可有什麼辦法?”
“辦法……倒是有一個,不過去之前,得先安頓好這個小傢伙。”沈落看向小妖,說道。
“嗯。”府東來贊同道。
兩人詢問了一番後,得知小妖在這獅駝嶺已經無親無故了,便只好將他送出了獅駝嶺地界,尋了一處人跡罕至的山林安置。
這倒不是沈落兩人有意如此,而是那小妖自己要求的。
這名爲小旋風的小妖看似孱弱,心智卻頗爲堅毅,否則也不可能在父親等人被滅殺之際獨活下來,更不能獨自在玄陽地窟中存活至今。
小妖的想法很簡單,不想離開從出生至今生活的地方,但獅駝嶺地界實在危險重重,眼下將他安置在獅駝嶺八百里範圍之外,反而是最安全的。
返回的路上,府東來向沈落詢問道:“現在說吧,你所說的辦法是什麼?”
沈落神秘一笑,從袖間摸出一個精緻玉瓶,打開瓶口後,一陣清香飄散而出,緊接着便有一隻米粒大小的白色小蟲從中飛出。
沈落從袖間取出一根紅色髮絲,在小白蟲跟前晃了晃。
小白蟲當即圍着髮絲上下飛舞了數圈。
緊接着,沈落口中響起一陣吟誦之聲,語調聲音與尋常法咒大爲不同。
府東來自覺從未聽過,那小蟲卻聽得十分歡喜,身形化作一道流光,快速消失在了兩人眼前。
“沈兄,你這是……”府東來被他這一通操作,搞得有些摸不着頭腦。
“這是我從神木林得來的尋蹤蠱蟲,我方纔給它嗅了那三頭火獅的氣味,此刻他已經幫我們去找那三頭火獅了。”沈落解釋道。
“找雄染,爲何要找這廝?”府東來有些不解道。
“這還不明白嗎?那傢伙處心積慮在玄陽地窟中埋伏你一場,結果沒能殺了你,還發現你身邊多了我這麼一個幫手,你說他接下來會怎麼做?”沈落問道。
“你的出現,對他來說,是個不小的變數,若是他背後有兩位大王指使,那他一定會前去尋找他們稟報此事。”府東來說道。
“不錯,我要的就是這個。”沈落“嘿嘿”一笑。
府東來見他神色自若,似乎頗有信心,也不由放心了幾分。
“走吧,得跟上去了,不然距離拉開太遠,就無法用秘術了。”沈落說道。
說話間他便起了遁光,飛掠而出。
“既然要跟蹤雄染,爲何不早些,這會兒已經過去這許久,只怕你那蠱蟲也未必能找到他了?”府東來很快追了上來,不解問道。
“那三首火獅看似性格暴烈,實際上卻是十分謹慎,我們若是當時就偷偷尾隨,以他的修爲境界,未必不能發現端倪。而我們故意空開這一段時間,既給了他調理傷勢的時間,也給了他探查是否有人跟蹤的時間,眼下再去追蹤,他必定發現不了。至於尋蹤蠱蟲……你大可放心,不會跟丟的。”沈落“嘿嘿”一笑,說道。
言畢,兩人便都不再言語,開始加速疾衝,身形也消失在了密林中。
……
約莫一刻鐘後。
靠近獅駝嶺的一處山崖下,雄染眉頭緊蹙,在崖下來回走動,似乎是在等什麼人,顯得有幾分焦躁。
雄染先前莫名其妙的,被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沈落出手打傷,心中本就鬱悶異常。
此刻等了許久,仍是不見那人過來,他的臉色就變得越發難看起來。
就在他忍不住,想要發泄怒火,一拳砸向身後石壁的時候,一聲輕咳傳了過來。
雄染身軀立馬一僵,臉上鬱怒之色瞬間煙消雲散,轉而化作了一臉洋溢笑意,只是微微震動的瞳孔,顯示出他此刻其實十分緊張。
“見過大王。”雄染立即抱拳道。
來人渾身罩在黑袍當中,頭上戴着深檐的帽兜,將一張臉整個藏在黑暗中。
他們誰都沒有注意到,懸崖石壁下鬆軟的泥土裡,嵌着一粒好似蟲卵一樣的白色米粒,更不知道遙隔數十里之外的一棵百丈古樹上,正並排趴着兩個人,附耳在一個巴掌大小的海螺上,聽着他們這邊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