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府的院子裡,青荷正在焦頭爛額的訓練那些丫鬟,遠航揹負雙手站在臺階上,皺着眉頭向下看去。丫鬟們穿上旗袍,一個個滿面羞紅的站在那裡,絲毫沒有美感,到似生硬的模特一般沒有一絲表情。
“怎麼搞的?青荷。都這麼久了還那麼拘束,站那裡連笑都不會。”還有一個多月便是新年了,新店都已裝修完畢,後天便可開張營業。如今卻是這樣效果,遠航不免有些焦急的問着青荷。
“遠航你先別急,慢慢來,開始的時候她們都不肯擡頭吶。”青荷轉過身來爲丫鬟們辯解着。
“現在天氣稍冷,已經允許她們穿上底褲了。又不是露腿,有什麼害羞的。”遠航看看丫鬟們生氣的說道:“如果一會你們哪個表現不好,晚上不許吃飯,這月工錢全部扣除。”
丫鬟們還是第一次見到遠航發怒,個個嚇的膽戰心驚,諾諾的望着他。
或許是丫鬟們真的害怕了,再次訓練時候果然昂胸擡頭,雖然臉上紅暈未退,卻一個個都微笑着注視前方。
“誒,這就對了嘛,一會每人賞十文錢。”遠航終於露出了笑臉,只是這變化實在是太快了。
“多謝少爺。”丫鬟們鬆了口氣,齊聲歡呼道。
現在府中事情多由遠航做主,所以下人們稱唐員外爲老爺,稱呼遠航則爲少爺了。
“青荷,你繼續訓練她們,我去跟老爺商量一下。”遠航見丫鬟們已經初具規模,便笑着離開了。
青荷見遠航離去,轉回身對丫鬟們說道:“你們都別介意,少爺其實是面冷心善。大家都好好練着,過幾天叫京州百姓看看,我們葉府的丫鬟個個風姿卓越。”
遠航信步來到東院見到唐員外正與婉約在下棋。便站在邊上旁觀起來。
“哎呀,下這裡,下這裡啊。”遠航見婉約棋子落錯了地方,急着伸手指點着喊道。
“讓開,讓開。你的棋藝還不如我呢。”婉約瞥了他一眼,撥開遠航伸過來的手。
“誰說的?我八歲便開始學棋,想當年。。。”遠航一翻白眼開始吹噓道。
“八歲便學棋?那與我下幾次怎麼都敗給我。”婉約不信的擡頭問道。
“八歲學棋不假,只是八歲半就放棄了。”遠航乾笑着撓着腦袋說道。
“撲哧。”“哈哈。”婉約與唐員外皆沒忍住笑了出來。
“老爺,開張的事情我已經準備好了,只等後天了。”遠航也笑了兩聲,轉入正題向唐員外說道。
“嗯,辛苦你了遠航。”唐員外讚揚的看着遠航。
“噢,對了,遠航。”婉約忽然想起什麼說道:“我聽說城外十幾裡處有一古寺,我想明天去那裡敬拜。一來散散心,二來也爲我們新店祈福一下。你看可好?”
“是嗎?好啊。我們來京州近一個月了還沒有出去過,那明天就去古寺散散心。”遠航想想連日來她們都受累不少,正好出去散散心便贊同的點頭說道。
“太好了,父親,您也去吧。”婉約轉而看着唐員外說道。
“我就不去了,你們年輕人去吧,記得早去早回就是了。”唐員外搖搖手說道。
“好吧,我就祈福父親大人健康安泰,我們新店生意興隆。”婉約雙手放在胸前喃喃道。
“傻丫頭,祈福的話是心裡說的,不許出聲的。”遠航憨笑道。
“你怎麼知道我心裡沒說。”婉約說完臉紅了一下。婉約心裡還說了句希望遠航早日事業有成,好來迎娶自己,但這話怎麼能說出來呢。
第二天吃過早飯,遠航叫家丁備了一輛馬車。婉約,青荷,映月坐在車裡,遠航與兩個護院騎馬而行。雖說一路不再綠意盎然,鳥語花香,但空氣還是格外的清新。出城一路向北十幾里路,來到一座山下。遠航吩咐兩位護院在山腳看着馬車,自己便陪着她們開始爬山。
“哎呀我的天啊,都要累死了,怎麼還不到寺院啊。”才爬了一會,遠航便氣喘吁吁的不想走了。耍賴說道:“我說,咱們就在這祈福一下算了,我爬不動了。”
“不行!遠航你堅持下,我們都可以你怎麼先不行了。”婉約在前面回頭催促喊着他。
青荷攙扶着遠航的胳膊道:“就要到了,我來攙着你。”
“給點動力吧,親一下我就有勁了。”遠航附耳過去悄悄對青荷說道。
“別胡鬧,這裡是寺院。”青荷暗中掐了一下遠航胳膊,生怕婉約聽到,急忙擡頭看了下。
遠航疼的直咧嘴,還是忍住連手帶腳的終於爬到山頂,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氣。擡頭看見一座寺門就在眼前,匾額上寫着‘忘塵寺’。寺院不算大,但可以看出已經年代久遠。前來上香祈福的人還真不少,進進出出的人來人往。休息一會遠航才起身走進寺院。
遠航去捐了一兩銀子的香火錢,僧侶給了他幾柱香,將香交給婉約後,遠航便獨自四處溜達起來。
寺院實在太小了,除去一個正殿,也只有幾個偏房了,好似還沒有葉府大。遠航轉了一圈回來後,看見婉約跟青荷正跪在佛像前叩頭,然後起身在許願。便倚靠在柱子上等待,等了好久才見她們出來。
遠航迎上去好奇問道:“你們都許什麼願啊?這麼久。”
“這可不能說,說了就不靈驗了。”婉約頑皮的挑下眉毛答道。
“那你們有沒有許願嫁給我啊?”遠航嬉皮笑臉的問道。
這一問婉約與青荷臉兒都紅了起來。
“不知羞。”婉約說了句便拉着青荷向寺外走去。
“哈哈。”遠航笑後跟隨二女身後走過去。
纔出寺門,便見由山下上來一羣人。爲首的是個衣着華麗的公子,身後跟隨十多個穿着黑衣的跟班。
那公子一擡頭見到婉約與青荷,頓時雙眼發光,迎面走了過來。
“哎喲,這是誰家姑娘,長得如此俊俏。”那公子蕩笑着口水都要流出來。難得見到如此俊俏的姑娘,而且還是一雙。
遠航見狀急忙上前兩步將她二人擋在身後。
“你是何人?想要做什麼?”遠航怒目而視的問道。
“我要把她倆帶回去做妾,哈哈。”那公子只盯着婉約與青荷向前走過來,根本沒正眼去看遠航。說道:“關你何事,識相的趕緊滾開。”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眼裡還有王法嗎?”遠航本能的向前一步擋住。
“王法?本少爺就是王法。哈哈,來人,給我搶下這兩個女子。”那公子說完向後一揮手。
“是。”身後跟班聽到命令後便向前涌來。遠航見對方就要動手,來不及多想,居高臨下擡腿一腳蹬在那人前胸。那公子未曾注意,被遠航一腳踢中,仰身倒下便向山下滾去。衆跟班急忙攔住並把那公子扶了起來。
那公子起身,頭上已經磕破流出了血,身上都是塵土狼狽不堪。
“混蛋,敢打本少爺。來人,將他活活打死。”那公子起來後一臉怒氣,咬牙切齒的指着遠航喊到。
衆跟班向上衝了過來,遠航明知不敵,但身後就是婉約與青荷,只能拼死一搏了。
就在此時,臺階旁的樹林裡忽然竄出幾個人來,不由分說,擋在遠航身前便向那些跟班打過去。這幾人明顯功夫不錯,又在高處,片刻功夫那十多個跟班便都被打倒在地。
“公子快快下山。”其中一個漢子回頭對遠航說道。
遠航還在後面伸開雙臂擋住她們,見那漢子與跟班打起來知道是友非敵。急忙抱拳道:“多謝壯士相救,敢問壯士貴姓?”
“別問了,公子快走。”那漢子轉回頭盯着那些跟班急促催道。
那公子見自己跟班都被打倒在地,狠狠的指着那漢子道:“大膽刁民,我父親乃是京州守備,你們有膽量便報上名來,看我以後怎麼收拾你。”
話音方落,遠航已經帶着婉約她們走了下來,見那公子如此囂張,上前又是一腳,這回沒有跟班攔住,那公子被踢中後又向山下滾了下去。
遠航回身對那幾個漢子抱拳道:“在下葉遠航,大恩不言謝,來日再報。”說完拉着婉約與青荷急忙向山下走去。
走到山下上得馬車,將二女副上馬車,遠航吩咐急速向城中駛去。
“姐姐,方纔真是嚇死我了。”青荷在車內捂着胸脯說道。
“是呀,我也很是害怕。”婉約臉色煞白說道:“那人說他是京州守備的公子,可不要以後前來尋仇啊。”
“哎呀,可不是,這如何是好啊?”青荷被婉約提醒才警覺起來。
“只能先這樣了,待回府再與遠航商量。”婉約輕嘆一下,也沒了主意。
遠航到沒想那麼多,只是隨時注意周邊情況,一路催着趕回了葉府。
回到府內,婉約坐在椅子上心有餘悸。青荷也沒好哪去,站在遠航身後腿還在發抖。
遠航將方纔發生的事情稟告給唐員外,唐員外雙眉緊縮,沉思不語。
“遠航,你怎麼看這件事情?”唐員外擡頭問向遠航。
“老爺,我也無好對策。既然發生了,我們只能隨機應變了。開張之時我去請知府大人前來,然後叫知府大人去請守備大人,這樣他知道我們與知州大人有交情,或許此事能夠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遠航沉思答道。
“嗯,只能這樣了,開張時將家丁,護院都調到店鋪去,實在不行。。。”唐員外搖搖頭說道。
“老爺不可。”遠航伸手打斷唐員外話語道:“自古民不與官鬥,何況守備手握兵權。”
“唉,實在不行,我們便繼續舉家北上。”
“無妨,先不去考慮,大家好好休息,過了明日再議。”遠航說完起身告辭帶着青荷回到自己院落。
“青荷,丫鬟們怎麼樣了?”遠航一擺長衫坐下問道。
“放心,現在都很好了。”青荷給遠航倒了杯茶。
“嗯,我先去知州府,等我回來叫丫鬟們再演練一次給我看。”
“好,那你早去早回。”
遠航將請柬送給嚴嵩,並請求知州大人明日將京州官員請來參加酒樓開張。出了知州府,遠航長出一口氣。一切都是未知,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