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早已沉睡,微風輕輕地吹着,給夏日的燥熱來帶一絲清爽。除了偶然一兩聲狗的吠叫,冷落的街道寂靜無聲。
八月八日。
白玉盤缺失大半。
微弱的光線下,大樹的陰影中,吳凡已經蹲靠兩個時辰,目光緊緊的盯着靈堂內嬌俏的玲瓏身影。
沒有動靜兒。
是的!
足足兩個時辰,那位周百戶的續絃妻子蘭氏,都沒有動彈,一直跪坐在蒲團上。
“嗡嗡~~~”
蚊子不斷的繞着吳凡飛來飛去。
距離蘭氏太近,不過三丈的距離,吳凡不敢動、不敢去拍蚊子,生怕驚動蘭氏,只能等着蚊蟲吃飽喝足後,自行遠去。
可是……
一隻蚊子在吳凡面前不斷地嘚瑟,挑釁似地落到了吳凡的鼻子尖兒上。
吳凡再也忍不住,一巴掌拍在鼻子上……頓時一片酥麻,忍不住的打了個噴嚏。
“阿嚏!”
靈堂內的蘭氏警覺起來,因跪坐得久了,雙腿酥麻,站起身時踉踉蹌蹌,目光驚恐的望着院子。
“誰?誰在那?”,蘭氏緊張的抄起一隻燭臺,叫道:“你……你出來……你再不來,我就……我就叫人啦!”
【該死的!附近居然沒有高一點的建築,單筒遠鏡用不上,害得自己躲到這裡,還特麼的被發現了!】
心中是鬱悶不已的吐槽良久,吳凡蹲在樹下陰影中卻是沒有動,因爲他剛纔拍自己的一下,把自己拍醒了!想到了些什麼事兒!
昨日於瓦崗寨上,翟玲玲告訴過吳凡,說不知爲什麼,周凌家裡明明有個嬌滴滴的美婆娘,卻偏偏要總往飄香坊段秀秀那裡跑。這意味着什麼?簡單,意味着周凌的這個續絃兒妻子與周凌感情並不怎麼好,可能還很差。感情這種事情是相對的,周凌厭惡蘭氏,那……蘭氏對周凌也定然一樣!
問題來了!
吳凡總覺着有什麼地方不大對勁兒、不大協調,剛纔拍自己一下後,猛地想明白了。那——就在於昨日弔唁時,蘭氏表現出的傷心欲絕的悲痛!現在尋思尋思,假,太假!還有,周凌明明已經燒了頭七,下葬數日之久,爲什麼蘭氏還要如此不眠不休的給周凌守靈?爲什麼?說不過去啊!這是丈夫死了,不是爹孃死了。
“誰!出來!你出來!”
蘭氏驚慌的叫着,俏麗的臉上盡是惶惶不安色。
眼睛一轉,吳凡是計上心頭。
“嫂夫人!是我!莫要驚慌!”
從大樹後站了出來,吳凡彬彬有禮的抱拳拱手,臉上還掛着笑容。
蘭氏先是舒了口氣,接着依舊警惕的抓着燭臺,顫抖着問道:“吳百戶……百戶大人……你……你黑夜到此,意欲……意欲何爲……?”
吳凡一步一步的向着蘭氏逼近,盯着那張俏麗的臉,眼中盡是癡迷的神采,舔着嘴脣兒,道:“意欲,何爲?嘿嘿嘿嘿!嫂夫人,你一個人寡居在這裡,難道不覺得空虛、寂寞、冷嗎?”
“你!你不要過來!”,蘭氏看起來更加緊張,明顯是看出了吳凡想要對她做點不道德的事兒的邪惡意圖,拿着燭臺對準吳凡,哀求道:“吳百戶!未亡人……未亡人……感謝您的好意,但……但還請看在亡夫在天之靈的份兒上……放過我吧!放過我吧!”
“呵呵呵……”
吳凡笑的很陰沉,陰沉中更是帶着淫/邪,步步緊逼過去。
“砰!”
退無可退,蘭氏已經被逼到了香案與牆壁的角落裡,漂亮眸子裡,噙滿了淚水。
吳凡的腳步依舊不停,一步一步的向前走,一雙眸子內,蘊藏的盡是火熱。
“你要拿這東西砸我嗎?”,吳凡猛然伸手將燭臺生拽了過來,整個人都貼上了蘭氏,輕佻的晃了晃燭臺,調笑道:“哇哦哦!你哭的樣子,真是好看呢!千萬不要停,我喜歡這個感覺!”
蘭氏崩潰了,啜泣着,撇頭瞧了眼周凌的牌位,哀求道:“不要……不要在這裡~~~~”
無聲。
閉着眼睛等了許久,也沒有等到吳凡接下來的動作,蘭氏睜開了眼睛,卻見吳凡臉上的笑容、眼睛中的火熱全都消失不見,剩下的只有緊蹙的眉宇,面色陰晴不定。
【不是她?難道她真的沒問題?】
吳凡心中暗忖不已,久久不能回過神兒來。
“嘭!”
隨着蘭氏癱坐在地上,抱着雙腿哭泣,吳凡也被驚醒。
幽幽一嘆,吳凡蹲到一邊,抱拳道:“抱歉,嫂夫人!我不是你想象的那種人!所以這樣做,是……是因爲我懷疑你有問題,想詐一詐,我沒想過要傷害你!”
“嗚嗚嗚……”
蘭氏哭的更加厲害。
吳凡齜牙咧嘴的撓着腦袋,倍感難辦,只好轉移話題,問道:“嫂夫人勿怪,我……我常聽人說,你與周兄並不合。爲什麼……爲什麼你還要如此待他?給他守靈還……”
“他是我丈夫!”,蘭氏擡起梨花落淚的臉,叫道:“我是他妻子!”
“滾!你給我滾啊!”
“滾啊!”
蘭氏驚魂未定,尖叫着哭喊。
吳凡咂咂嘴兒,深吸了口氣,想說什麼,又說不出口,只好落荒而逃似的向外跑。
靈堂內的哭聲還在繼續,很久才平靜下來。
伸手擦着淚水,蘭氏那雙漂亮的眸子中閃過一抹異樣的光彩,她站起身,對那被撞倒的周凌的靈牌未看一眼,完全沒有之前口中所言那般對周凌,直奔後門而去。
開了門,蘭氏急匆匆的便向外走。
然後……
“戲演得真好啊!差一點就被你騙了過去!”,吳凡沒有走,他居然出現在周凌家的後門,臉上還掛着似笑非笑的笑容,玩味兒的說道:“聽說過一句話嗎?‘再狡猾的狐狸,也鬥不過好獵手’!很明顯,你暴露了!嫂夫人!”
蘭氏抿着嘴角兒,伸手揩拭眼角未乾的淚水,聲音清冷的說道:“那你曉不曉得,知道的太多,會死人的?”
吳凡嘻嘻的笑了起來,拍手道:“連演戲都不願意繼續演了嗎?我還以爲你要解釋說爲了躲避我的騷擾,投奔親戚什麼的呢!那樣,很合理,畢竟一個剛剛差點兒被人強/暴的寡/婦,心中惶恐難安,很難自己在家繼續呆着,定會尋找親朋好友尋求庇護……你要是那麼說,也許我就會信!嘖嘖,自亂陣腳啊!看來,你現在真的暴露了!”
知道自己到頭來還是被吳凡誆騙成功,蘭氏長吸了口氣,臉上盡是鬱郁色。
吳凡齜牙一笑,反問道:“如果我剛纔真的把你剝光光,樂呵樂呵,你會順從麼?”
皺着眉頭蘭氏略一思考,篤定的點頭,道:“會!”
“哎呀!”
吳凡伸手一拍額頭,惋惜的捶胸頓足!
“太可惜啦有沒有?”,吳某人很不要臉的認真的看着蘭氏,道:“要不……咱權當啥都不知道,我再回去蹲着,重來一遍?”
蘭氏的俏臉被氣得鐵青,銀牙緊咬,只吐出兩個字兒來——“畜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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