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在丁潤的帶領下,他們穿過了幾個街道,來到了一個門內外全是瓷板畫的店鋪之中。
這個店鋪的名字瓷藝齋,而下方也是寫上了經營範圍,出售各類精品高仿瓷板畫,承接各類瓷板畫訂做。
此時,店鋪裡的生意很是不錯,有着十多人在裡面觀看欣賞着,看到這,丁潤笑了笑,“我們先看一看擺出來的這些瓷板畫吧,如果沒有看中的,再讓他畫。”
陳逸笑着點了點頭,便在旁邊駐足觀看店鋪內外的瓷板畫,這些瓷板畫有大有小,有懸掛的,也有立在地上的屏風一類的器物,而上面,也有着各種不同的畫作,人物,花鳥,山水,可謂是將繪畫完全搬到了瓷板之上。
在其中,陳逸也是看到了許多瓷板畫名家的落款印識,只不過,以他對這些名家的瞭解,這所有的瓷板畫都是仿品,在古玩市場之中,或許可以淘到老物件,但是在這樊家井中,所存在的恐怕都是明碼標價的仿品。
到樊家井來買東西,最不需要擔心的便是會上當受騙,這裡所有的店鋪賣的都是仿品,而不是真品,就像之前所說的,除了會當面講明之外,甚至於可以光明正大的在店鋪裡做舊。
在瓷板畫名家之中,最有名氣的便是珠山八友,他們或許不是瓷板畫水平最高的人,但是卻是在瓷板畫收藏界,有着非常大的聲望。
對於珠山八友,陳逸也是非常的熟知。明清兩朝皇家重視景德鎮陶瓷生產,集全國的人力物力,保證皇家官窯的質量,使得明清瓷器,達到了歷史上前所未有的境地。
只不過由於官家的統治,扼殺了景德鎮一些陶瓷藝術家個性的張揚和發揮,隨着清朝的衰敗,皇家御窯廠的衰落,一批出類拔萃的民間陶瓷藝術家異軍突起,珠山八友就是其中技藝超羣的代表人物。
他們是一個整體。所凝聚起來的力量非常的大。遠遠比其他單獨的瓷板畫名家更加出名。
雖然與這些名家有些差別,但其中一些瓷板畫的水平,確實與他們相差不大,要不然。在丁潤家中。他也不會受到那一件瓷板畫的吸引。只不過,擺放出來的這些瓷板畫,在質量上。與丁潤家中的有些差距,看來,那個瓷板畫,應該是這店鋪裡的人專門製作的。
陳逸慢慢的觀賞着一件件瓷板畫,以他中級繪畫書法術的水平,可以看出這些瓷板畫並不是一人所做,一個畫家,能夠擅長一兩個題材已然非常不易,擅長所有的題材,就算是像他一樣,得到了鑑定系統,得到了繪畫術,一時半會也是無法做到。
畢竟繪畫術只能帶給他一些感悟,在繪畫中,給予他一定的幫助,而更大的則是需要他自己的熟練經驗,否則,他也不用每天練畫寫字了,繪畫時直接用技能不就得了。
正在這時,旁邊傳來了一聲疑問,“哎,老闆,你們這一套珠山八友的瓷板畫好像有些不對啊,怎麼上面落款的兩個人,和我看到過的不一樣啊。”
聽到這話語,陳逸忍俊不禁,扭頭看了看,是一名三四十餘歲的中年人,穿着體面,手上還帶着一個金錶,看起來應該是土豪或者是暴發戶剛進古玩行不久。
“這位先生,珠山八友指的是一個羣體,其中前後有十人,而不僅僅只是固定的八個人而已。”看到店鋪裡的人一時沒有過來,陳逸笑着提醒道。
這中年人頓時一愣,“十個人,那怎麼不叫珠山十友呢,爲什麼還叫八友。”
陳逸搖頭一笑,既然給別人提醒了,那就要解釋到底了,“先生,正如我剛纔所說,珠山八友是一個羣體,這一個羣體名爲月圓會,前後參與到活動中的景德鎮陶瓷藝術家有十位,但是其中有些人並不是從頭到尾參與進來的,最開始的珠山八友因爲人生各有機遇,有離有散,而他們八人的題材又是各不一樣,就像是你面前這一套瓷板畫一樣,有擅長畫仕女的,有擅長畫人物和鳥獸的。”
“所以,一旦有人離開,爲了使珠山八友的活動繼續下去,配畫成套,自然需要有人補充,就像當時,其中一位擅畫梅花之人有事離去,而當時與八友中多人關係不錯的田鶴仙便加入到了月圓會的創作小組中,也就是你面前這一幅梅花瓷板畫的作者。”
“不過田鶴仙當時擅長畫的是山水畫,爲了使松竹梅配套成堂,他便由山水改畫梅花,所以,後來也自然把田鶴仙加入了八友行列中,這類似的情況,在其他一些人身上也發生過,只不過有離有聚,到最後這一個月圓會創作小組,便共有十人蔘與,但是在大部分時間內,這個小組中,也只有八人而已,自然要稱之爲珠山八友。”
陳逸笑了笑,指着這中年人面前的瓷板畫,向着其一一道出珠山八友的一些故事。
而在講述過程中,除了這中年人,旁邊一些人也是圍了過來,面色認真的聽着陳逸的講述,聽完之後,一些人臉上不免露出了恍然大悟之色,他們大多也都是剛進古玩行不久的人,始終認爲這瓷板畫界有名的珠山八友,是固定的八個人而已,沒想到竟是十人。
“原來是這樣,我明白了,想不到在這珠山八友中,也有這樣的隱秘,真的是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小夥子,你非常厲害啊。”這戴着金錶的中年人聽了陳逸的話,也是恍然大悟,然後不斷稱讚着陳逸。
陳逸擺手一笑,“先生,我也只是以前仔細研究過珠山八友而已,算不得什麼。”
“小夥子,在我眼裡,你就是厲害,以你的眼光,這些珠山八友的瓷板畫怎麼樣,能不能收。”這中年人毫不在意的說道,然後指着面前的一套瓷板畫,向陳逸詢問。
“準確的說,這是珠山八友瓷板畫仿品,繪畫技藝也是十分的優秀,雖然無法與珠山八友真品相比,但也是不錯的觀賞之物,您先看,我還有些事情。”陳逸笑着說道,聽這中年人的話語,是想在樊家井淘寶撿漏,這可是真會挑地方。
在這一個元青花,汝鈞官哥定窯都以批發而論的市場中,想要淘寶撿漏,那真是業務範圍不配套啊。
“哦,小夥子,你忙,對了,謝謝你啊。”聽到陳逸的話語,中年人點了點頭,然後向陳逸表示了感謝。
陳逸客氣了一下,回到了丁潤和林天寶二人的身旁,此時在二人身邊,也是站了一位比丁潤年紀稍小一些的中年人。
“陳小友,你講的真好,可見你知識的淵博。”看到陳逸來到身邊,丁潤笑着讚歎道,這一件小事,就可以看出一個人的知識有多麼充足。
旁人或許知道這珠山八友實際上是十個人,但絕沒有陳逸知道的這麼詳細。
“哎,丁老哥,原來你們認識啊,小夥子,我可是要謝謝你幫我照顧了一位客人,這過完年,生意有些忙了。”站在丁潤身旁的中年人看到此幕,面上帶着驚訝,開口說道。
“謝倒是不必了,一會給我們打個八折就行了,陳小友,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就是瓷藝齋的老闆,祖傳瓷板畫藝人胡建達,至於陳小友,是浩陽鄭老爺子的徒弟,陳逸,一身鑑定功力十分高超。”丁潤笑了笑,爲二人相互做了一個介紹。
聽到丁潤的介紹,胡建達面上露出了驚異之色,連忙伸出手去,“鄭老爺子的徒弟,那可真是貴客,陳老弟,你好。”
“胡老闆,你太客氣了,我就是一個普通人而已,你纔是真正的高手。”陳逸搖頭一笑,與胡建達握了握手。
“一般一般,算不上高手。”胡建達面帶笑容的客氣道。
丁潤笑了笑,“好了,你們二個不用來回客氣了,胡老闆,帶我們進去看看你店裡的精品,我還想再買一個屏風放在房間裡。”
“好,沒問題,我怕什麼,也不能怕生意上門啊,你們跟我來。”說着,胡建達帶着三人,來到了裡面的一個房間,這個房間裡也有二三人在挑選着,比起外面擺得到處都是的瓷板畫來,這裡的數量倒是有些稀少。
陳逸在其中一幅瓷板畫上看了看,不由點了點頭,這裡面的瓷板畫質量比外面的要好上不少,水平也是達到了丁潤家中的那一件水墨瓷板畫。
“丁老哥,我這段日子和一些師傅製作的精品瓷板畫都在這裡了,你們慢慢挑,有什麼需要直接招呼我就行,如果看不上,回頭定做也可以,我先去外面忙了。”將三人帶了進來,胡建達開口交待了一下。
“胡老闆,你去忙吧,我們自己看就是。”丁潤笑着擺了擺手。
待到胡建達走後,丁潤開口說道:“陳小友,林老闆,看看這裡的瓷板畫吧,買不買不要緊,欣賞一下還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