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羅馬城外的軍團駐地軍旗獵獵,無數軍團步兵精神飽滿,士氣高昂,在各自百夫長的領導下接受獨裁官愷撒的檢閱!
站在高臺上,英氣逼人的愷撒身着胸前繪有鷹徽花紋的將軍鎧甲,身後一襲紅色戰袍迎風飛舞,鋒利的佩劍插在劍鞘之中,掛在腰間,隨着少年的動作而擺動。
看着校場上如同棋盤般整齊的軍陣,愷撒心中只覺得一股豪氣升起,這些,都是他的軍團,他的士兵!
兩個軍團前,身披獅皮的掌旗官高舉金色鷹旗,金子所鑄的雄鷹在陽光的照射下閃爍着迷人的光芒,更是添加了它的神聖的氣息!
“軍團的士兵們!”
愷撒高舉佩劍,大聲說道:“今天,我們將在鷹旗的光輝下出征討伐卑劣的叛徒!今天,你們將在我,尤利烏斯家族的族長,羅馬共和國的獨裁官,蓋烏斯.尤利烏斯.愷撒的率領下踏上征途!
第三軍團的袍澤慘敗於文德人的陷阱,這是對神聖鷹旗的恥辱!
而我們,將踏上洗刷恥辱的征程!
士兵們,拿起盾牌,穿戴盔甲,拔出佩劍,讓我們消滅螳臂當車膽敢反抗羅馬的文德人!”
“……”
愷撒話音落下,整個校場如同時間暫停般停滯了幾秒,而後是洶涌如洪水般的歡呼!
“英佩拉多!”
“英佩拉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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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在羅馬的事情馬尼烏斯並不知道,此時的他,仍然率領着軍團殘部在這蘭迪森林尋找出口,擺脫如同獵狗般的叛軍的追擊。
無力的躺在一處斜坡之後,馬尼烏斯喘着粗氣,此時的他已然沒有昔日的英武,他身上的將軍盔甲已有多處破洞,身後的披風也早已不見蹤影,頭盔上的紅色鬢毛散亂無比,甚至沾染了暗紅色的血污,不復往日威風。
他身後的士兵們同樣不堪,一個個面色疲倦,幾乎人人帶傷,身上的鎖子甲也都殘破不已。
回想這幾天東躲西藏的狼狽經歷以及戰死的士兵,馬尼烏斯的眼角不禁閃過一絲淚光,原本他的麾下還有五百多名士兵,卻在叛軍的窮追不捨下又陸陸續續損失了大半,以至於現在只剩下兩百餘人了。
爲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馬尼烏斯自己也不知道,他只知道,現在軍團還沒有奔潰的原因有很大一部分是來自他這個軍團長和那杆鷹旗的存在,如果馬尼烏斯自己先奔潰了,恐怕整個軍團殘部將會瞬間分崩離析,全軍覆沒於此。
踏踏踏——
恰在這時,一串清晰的馬蹄聲傳入馬尼烏斯的耳中,他循聲望去,居然是兩隻叛軍遊騎在追趕兩名僥倖逃脫的羅馬軍團步兵!
馬尼烏斯剛想帶頭衝出去,但接下來的場面逼的他放棄了這一想法,只見兩隻叛軍遊騎的背後,幾十個叛軍步兵居然也跟了上來。
馬尼烏斯不敢輕舉妄動,他如果帶人衝出去,雖然能救下兩名袍澤,但一旦沒有把這些追趕的叛軍消滅,那麼軍團的行蹤將會再次暴露。
一想到此,馬尼烏斯下意識的把頭縮回了土坡,暗暗觀察着。
四條腿的戰馬終究是跑的比兩條腿的軍團步兵快,兩個倖存的士兵只來得及跑出幾步,其中一個就被跟上來的遊騎一長矛刺穿身體,慘叫一聲便倒在腳下的河流中,鮮血隨即從傷口流出,染紅了一小片河水。
另一個士兵也沒能逃過一劫,趁着戰友被殺的功夫,他淌着水跑出數米遠,但隨後被從身後飛來的短斧命中後背,身體隨着慣性又向前跑了幾步才倒在水中。很快,擲出短斧的遊騎就跑到他的身邊,翻身下馬獰笑着拉起這名羅馬士兵的身體,拔出沾染鮮血的短斧朝後者的脖頸砍去,幾斧下去居然活生生把對方的頭給砍了下來。
失去頭顱的身體隨即轟然倒塌,倒在水裡任由鮮血從猙獰的傷口流出,染紅這一條溪流,而那拿着新鮮人頭的叛軍士兵和同伴炫耀了一下,就索然無味的把人頭扔在水裡,看着水流把人頭沖走。
斜坡之後,親眼目睹這一切的馬尼烏斯等人氣血上涌,恨不得現在就衝出去殺光那些叛軍爲同胞報仇,但心中的理智告訴他們,現在衝出去將會害所有人都去死!
在殺死兩個落網之魚後,幾個叛軍直接離開了這裡,一直到他們真的離開之後,馬尼烏斯才露出身影,他看着被水流沖刷的兩具屍體,心中無限悲涼。
嘆了口氣,馬尼烏斯親自領着幾個衛兵將兩具屍體埋了起來,在條件極度惡劣的這裡,能給他們掩埋屍骨已經是最好的待遇了。
看着那簡單的墳墓,再看看周圍神色悲傷的士兵,馬尼烏斯握緊雙拳,又緩緩鬆開,低聲祈禱道:“願朱庇特與衆神庇護我和我的軍團,願我們能順利走出這片森林,不讓鷹旗蒙羞。”
接着,他又重複了幾句,短短的幾句話彷彿擁有強大的魔力般,驅散了他心中的陰霾。
“士兵們。”馬尼烏斯猛然擡起頭,直視每一個士兵,“我們已經沒有時間悲傷了,想想你們的家人吧,他們還在家中苦苦等待我們凱旋而歸,我們不能辜負了他們的期盼。
如果你們不想成爲下一個躺在土坑裡的人,就打起精神,加快步伐,不讓自己成爲最後一個人。”
“我觀察過了,西方有一座山,只要我們翻過那座山,一定能走出這個該死的地方,迴歸文明的懷抱,你們願意與我一起出發嗎?”
“願意!”
“我願意!”
見衆人眼中閃爍着一種名爲堅定的光芒,馬尼烏斯笑了,他頭一次感覺到,自己有了將軍團帶出險境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