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時間可以完成很多事情。
以一個白金三級強者來說,一秒時間的接觸完全可以把一個自以爲是的白銀九級全身經脈給震碎,然後用魂力把對方震成一個白癡。
但是邪惡的唐大賤人顯然遠比一般的白金三級強者更加的兇險。這傢伙開啓了子彈時間,仗着剛剛提升起來的新能力,把那一秒給延長了三倍——這就是他子彈時間在升級之後的新能力。以前的子彈時間一旦展開,對目標的減速和對自身的加速是同時發揮作用的。但是現在唐鬥卻可以將兩者完全的分開來。
唐鬥從古鏡那裡得到的能力經過他自己慢慢的分析,已經發現了本質,那就是對時間的控制,一開始所有的能力都是一個“技能”一樣的模塊,只能生搬硬套的使用,但是隨着使用次數的增加和對本質瞭解的加深,他就可以對這些能力細化微操作了。
而第一鏡主也有意無意之間對唐鬥說過,想要真正的掌握時間的能力,細化微操是必不可少的步驟。
簡單來說,劉青這倒黴孩子就是唐斗的實驗品而已。
對自身加速三倍,在某種意義上就是延長了那接觸的瞬間,在其他人看來,唐鬥就是接過劉青手中的茶杯,甚至一半都沒有停頓,笑呵呵的舉杯就喝,而劉青則是瞬間臉色大變,就像是遇到了什麼打擊一樣,臉色變得無比的蒼白。
的確是遇到了打擊。
轟天的吞噬能力再加上吞天功的吞噬力,兩者相加,在那被延長出來的一兩秒之間,已經足夠讓唐鬥這個白金三級把劉青這個倒黴孩子的魂力吸個一乾二淨,同時還粉碎了對方的經脈和丹田。
這可和打碎經脈和丹田不一樣。一般的手法就是能力強大的魂力和弱點攻擊,從“外到內”的把經脈和丹田給毀滅。這種傷害雖然極爲痛苦,但事實上持續的時間並不長,很快就會過去。
但是唐斗的吞噬卻不一樣。這是一種從“內到外”的毀滅,魂力被吞噬榨取到一滴不剩之後。經脈和丹田的自我崩塌。這種傷害沒有前一種傷害的痛苦猛烈,但是卻更長久,甚至會相伴終生。
基本上,不出意外的話,這種全身經脈和丹田崩塌的痛苦會伴隨劉青一輩子,只要他沒勇氣自殺,那他就不可能擺脫這種痛苦。
一瞬間,可以發生很多事情。
一開始自信滿滿的劉青在一瞬間之後。才從唐鬥那戲謔的目光之中看出了自己的愚昧,從自己那崩潰的身體之中品味到了自己的無知。可是一切都已經太晚了。
“你,你……”劉青憋着嗓子,想說些什麼,但是劇烈而持久的痛苦卻讓他的話最後化爲了痛苦的**。
“怎麼?喝茶也能喝出劉管家這樣的風格來,在下佩服,佩服!”唐鬥哈哈一笑,放下了手中的杯子。
那看似完好無缺的茶杯在接觸到桌面的瞬間,化爲了粉塵。這一手控制力,怎麼可能是一個白銀級做得到的?不。黃金級都不一定做到。
張瑞雖然是個紈絝,但是因爲身份,他還是接觸過一些高手的。遠的不說。至少那個和他勾結在一起的城主他還是很熟悉的。至少他可以肯定,這麼舉重若輕的一下,黃金九級的宿宏功是做不到的。
連黃金九級都做不到,那麼唐鬥應該是什麼等級?
張瑞在一瞬間看向唐斗的眼神變得無比的恐懼。
對於“普通人”來說,白金級就已經是頂點了。不同的階層有着不同的接觸。唐鬥這個規格外的傢伙不算,事實上就是大部分普通人一輩子能見到最高實力的人就是黃金級。白金級就是傳說,更高的就是神話。
而這個普通人的定義在千魂靈界就是指的實力。
黃金級以下,除非頂着正德那傢伙的皇帝身份,不然就是一個普通人。所以別看張瑞凌波張家二公子的身份在凌波城混得風聲水聲。但是他依然擺脫不了“普通人”這個身份。
而對一個普通人來說,傳說中的白金級就是不能冒犯的存在。因爲到了白金級。就已經有了最基本的擺脫世俗約束的資格。
的確,正常情況下不會有哪個白金級以上的魂修會對普通人有什麼傷害。這就像一個正常的成年人不會故意的去弄死某隻螞蟻一樣。但是如果螞蟻先咬了人呢?有多少人會被咬之後還笑呵呵的什麼反應也沒有?
反過來。對螞蟻有作用的約束力,對一個人有用嗎?
這就是千魂靈界不成文的規則,這個以實力爲尊的世界有一套並非用語言,而是用千百年積累下來的血與火的衝突達成的“默契”。
換成一個直白的說法,在張瑞主動先挑釁的前提之下,唐鬥就算弄死了張瑞,也不會有任何人幫張瑞說一句話,甚至於一些想要巴結唐斗的其他普通人,還會落井下石的對張瑞,甚至整個張家進行打壓。
唐鬥這一手完全沒有隱藏實力的動作,不但嚇住了張瑞,連張康和韋妙妙都嚇住了。
張康這書呆子腦子有點轉不過來,他走南闖北,雖然是個普通人,卻可以接觸到更多的人與事,唐鬥那一瞬間爆發出來的氣息,讓他也可以肯定唐斗的實力是白金級,對於一直和自己把酒言歡的人突然變成了白金級這個事實,讓這書呆子的腦子完全的不夠用了。
而韋妙妙則是在震驚之後,一陣喜,一陣後怕。喜的當然是唐斗的實力,以唐鬥現在這已經超出“普通人”的身份,對付張家的這點齷齪事,根本就不是問題,再加上這傢伙與正德的關係,張家內部絕對不會再有任何一個人敢多說一個不字,而城主宿宏功在知道了唐斗的實力和身份之後,最可能做的事情就是和張瑞劃清界線。
後怕的自然是自己算計了唐鬥。她一開始的算計都是衝着唐鬥黃金六級的實力去算計的,哪怕是真的唐鬥發火要動手,她其實也有一定的反擊的把握。
但這都是建立在唐斗真的是黃金六級的情況下。現在唐鬥成爲了白金一級。那就完全的是另一回事了。
唐鬥笑眯眯的坐在那裡不說話,看着屋子裡突然冷場的氣氛。就像是一個把一切都把握在手的神算子一樣老神在在,但心裡卻是嘀咕開了,完全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個傢伙從來到這個世界開始,就一直接觸着規格外的敵人。尤其是在和畢哲打了一架之後,白金級對他來說和學徒級沒什麼區別。所以他根本意識不到自己那一瞬間露出來的氣息到底可以引起多大的震動。
不過這賤人可是影帝級的,他弄不明白情況,卻也不會傻乎乎的暴露什麼。
還好精靈美女是個正常人,知道是怎麼回事。小心翼翼的傳音給唐鬥,這才讓唐大賤人知道自己做了什麼。
“我現在都這麼厲害了?”唐鬥古怪的回了沙雲悅一句。
“唐兄,雖然我們的敵人很強大,到現在我們依然算得上無比的弱小。但是比上不足,比下去是有餘的,對於普通人來說,我們已經算是規格外了!”沙雲悅無奈的道。
瞧瞧,唐大賤人毀不人倦的精神,現在精靈美女都知道什麼叫“規格外”了。
“好吧。看樣子是出了點意外了。既然這樣,那就改改計劃吧。我們就不繞圈子了。直接平推過去!”唐鬥也有些無奈的苦笑一聲。
既然已經暴露了自己超出“普通人”的身份,那麼就沒辦法再收回了。別說張瑞,就是張康。唐鬥再想向之前那樣與之交流都不可能的事情了。上位者有着上位者的威嚴,你要非得讓對方把你當普通人,回頭人家還以爲你打算對他做什麼呢。
“各位貴客,你們的菜……”正在這時,侍女妹子打開房間門,端着菜上來了,話說到一半,就給嚇回去了。
房間裡的氣氛實在是太詭異了:一個臉如死灰的劉青和一個滿頭大汗的張家二公子的對面坐着一個笑呵呵的就像是和氣的土財主一樣的唐鬥,而唐斗的身邊三個妹子全都盯着面前的桌子。就像是那桌子長出花來似的。
在唐斗的身後,張康神色不定。一臉的尷尬,而韋妙妙半喜半怕。神色複雜。
“喲!我可是等急了。快上菜,快上菜,我是真的餓了!”唐鬥看向嚇得差點轉身就跑的侍女妹子,話語之中有一種讓人心定的魔力,讓那侍女妹子鬼使神差的冷靜了下來,然後一個接一個的侍女妹子魚貫進來,把一道又一道的美味佳餚給擺了滿滿一掉子。
有條不紊的用了十分鐘上菜之後,侍女妹子按規矩是要留下幾個隨時服務的,但是看到房間裡的氣氛,再加上唐鬥揮手示意,她們還是福至心靈的退出房間,再把房門關好,就當什麼也沒看見似的。
等到一切又歸於平靜,唐鬥臉上的笑容不減半分:“妹子們,開吃!”
小蘿莉和赤火早就等不及了,剛纔那詭異的樣子根本就是在裝而已。現在得到唐斗的命令,齊聲歡呼一聲,就撲向了桌上的菜餚。而沙雲悅卻是無奈的搖搖頭,跟着優雅的給小蘿莉餵飯——這小丫頭要是沒人管着,不出五分鐘她就能直接人趴桌子上。
“張兄,嫂子,快吃啊。鬥海魚宴啊。別的地方可吃不到的啊。”唐鬥就像是什麼事也沒發生一樣,指着桌上一道道的佳餚,招呼着張康小夫妻吃飯。
“啊,對對,吃飯,吃飯!”韋妙妙第一個反應過來,她畢竟知道唐斗的身份,心中多少有所準備,更重要的是她現在已經算是唐斗的手下了,老闆給力,當下屬的難道不應該高興嗎?
當然,唐鬥那超出規格外的實力也讓她本來打算慢慢脫離唐鬥控制的計劃從一開始就破滅了。韋妙妙是一個不甘被控制的女人,這一點從她擺脫惡人谷就可以看出來,但是她也是一個聰明的女人。惡人谷她可以背叛,可以躲避,但是面對唐鬥她不敢。
唐鬥與正德的關係註定了只要他願意,就可以把韋妙妙和張康都打成罪犯,而他的實力更決定了他可以完全的左右對方的生死。更重要的是韋妙妙通過與唐斗的接觸,很清楚唐鬥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絕對沒有下限,爲了目標可以做任何事情的人。
這樣的人一旦被背叛,什麼樣可怕的事情都可以幹出來。
所以韋妙妙很聰明的把自己本來的打算給掐死在腦海之中。
張康則是怔了怔,似乎在組織語言,最後張了張嘴:“狄……大人,這個……”
“張兄,你快吃啊!”唐鬥笑着打斷了對方的話:“我是狄仁傑,帶着家裡的妹子到處流浪的狄仁傑。你是張康,帶着妻子回老家的張康。我們是酒友,如此而已!”
張康也許是個書呆子,但是書呆子也有書呆子的好處,那就是一根筋,也不知道是唐斗的話起到了作用,還是張康真的神經夠粗,總之唐鬥一番話之後,張康似乎也放開了許多,點了點頭:“對對,小弟愚昧了!狄……狄兄,先乾爲敬!”
一杯酒,一句話,一聲朋友,足矣。
現在尷尬的就是張瑞了。他想走不敢走,想說不敢說,整個人僵在那裡,時而對自己被無視氣得滿臉通紅,時而想到那恐怖的後果而臉色蒼白,整個臉就像是走馬燈一樣,熱鬧無比。
“喲,張二公子,你還在啊!”唐鬥這時纔像是看到了張瑞一樣:“我正說明天去拜訪一樣城主大人。聽說張二公子與城主大人相熟,不如幫我做個引薦吧!”
張瑞是個紈絝不假,但是玩陰謀詭計的時候他那腦子可轉的比自己那忠厚老實的書呆子大哥快多了,只憑唐鬥一句話,他幾乎就已經猜到了結局。
不管唐鬥找宿宏功做什麼,只要他露出那白金級的實力,那麼宿宏功就一定會拋棄他,到頭來他只有死路一條。
但是張瑞能拒絕嗎?顯然他心裡是不同意的,但是話到嘴邊,卻只能化爲一聲無奈而苦澀的悲鳴:“尊大人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