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凌收回落在上官冥身上的目光,他側着身子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微微上翹的嘴角含着醉人心扉的笑容,周身環繞着讓人心靜的氣息。
文心和唯安對視一眼,心裡都有同樣的疑惑。
眼前這個容凌有問題,但到底是哪裡有問題,她們卻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上官冥率先擡腳,牽着文心的手從容凌身前走過。
看見他們兩個相交的手,容凌眼睛如同被毒蜂刺了一下,很快移開視線,望着文心身後的唯安和周雲軒等人發笑。
暗一影二西門冷重樓,見到如此客氣的容凌,心裡警鐘敲得更響了,特別是暗一,剛纔容凌見王爺的神情莫明讓他覺得熟悉,感覺好像在哪裡見到過,卻又一時想不起。
進入容府文心心裡疑惑越發被放大。
容家被搶一事春陽城人盡皆知,大家都知道容家敗落了,所以蔣家纔會如此強硬退婚。
雖然市井相傳是容凌先對蔣丹下藥,害她不能生子。
可是如果容家還是以前的容家,蔣家行事也會顧忌幾分。
文心把探索的視線落到了容凌身上,這樣一個全身散發着春日溫暖的男人,真的會對自己的夫人下藥嗎。
真的會爲了寵一個小妾而害正室嗎。
不知道爲什麼,文心心裡升起了一種直覺。
不會,至少現在站在她眼前的男人不會那麼做。
她不是想說他心地善良,相反,她是覺得他不屑對女人下手。
不知道爲什麼,文心能看到容凌從骨子裡透露出的高傲,這樣的男人怎麼會是西門冷口中說的那個因爲和離而氣得臉皮發青的人。
上官冥輕輕拉了拉文心的手,心裡微微有些吃味,他長得比容凌好看多了,爲什麼心兒一直盯着容凌看。
不滿的眼神掃向容凌,上官冥心裡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個男人很不錯,長相不錯,如玉一般乾淨的氣質也不錯。
只不過這表面表現出來的東西,不知道有幾分是真。
看見上官冥對自己不滿的目光。容凌臉上露出了一絲無辜的笑容。
文心回神才覺得剛纔有些失態。
以前的容凌絕對不會有現在的風采,眼前這個容凌很有可能不是真的的容凌,就像她和唯安都不是真正的文心和唯安。
眼神暗了暗。
“容少爺這家裡不錯啊,聽說前陣子才被搶得精光,這才過了多久。就恢復元氣了。”春陽城中的商鋪根本沒開,容家哪裡來的經濟支撐。
文心問完格外注意容凌臉上的神情。
見他眼中露出一絲哀傷,她心裡又疑惑起來。
難道她猜測是錯的?
心裡忽然響起一道強烈的聲音,不可能,眼前這個人絕對不可能是容凌。
一道輕聲的嘆息聲響起,嘆息中包含的那種惋惜都能清清楚楚感受到。
“家裡受了此災,實在讓人痛心,不過家裡修了秘室,才能讓我在瘟疫過後重振容家,不過容家在春陽城算是完了。聽聞冥王在江南有別院,江南風景如畫,惹得我心裡癢癢,便冒昧下了帖子請冥王您過來,只求您回江南的時候能捎上我。”
上官冥停住了步子,望着容凌不言語,不笑也不惱。
“你當真是因爲想去江南,所以纔要請本王吃飯。”
兩條好看的眉毛微微皺起,俊美的臉上帶着一絲不相信的疑惑,眼裡望着他的光彩讓容凌微微失神。又極快回過神來,把目光投向了別處。
“不然呢,冥王以爲草民對你有什麼豈圖嗎。”說這話時,容凌雙眼一眨不眨望着上官冥。眼裡的認真讓上官冥心裡感覺到不適。
神情有些彆扭移開了眼神不讓自己去看容凌。
容凌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不過一閃而過又滿臉笑意望着上官冥和文心。
容家客廳佈置的很素雅,剛進屋上官冥便挑起門簾,沉聲道:“東海珍珠,容公子可真是大方,這東西可是貢品。在您這裡居然用作門簾。”
那一簾子最少也有上千的珍珠,這些珍珠顆顆大小均勻,成色是上好的,就是進貢到皇宮給妃嬪們做項璉首飾也是絲毫不覺寒酸的。
那麼名貴的珍珠,居然被當成普通珠子一樣串成了門簾。
容家不簡單,或許可以換句話說,容凌不簡單。
望着那串珍珠珠簾子,容凌漆黑的眸色變得更加幽深。
大意了,屋裡的擺設都是無花谷弟子運來的物品,他沒有特意吩咐下去不用太奢華,沒想到他們把東海珍珠給他用作了門簾子。
“王爺說這是東海珍珠,皇室用的,這不是說笑吧,我珠子明明就是管家去街上採買的,怎麼就變成東海珍珠了。”
容凌臉上帶着一絲不相信,眼中充滿了震驚和欣喜。
上官冥靜靜的看着容凌,對方神情越來越疑惑,他收回了眼神,肯定道:“自然是當真,本王不會眼花到連東珠都不認識。”
容凌叫來了下人,讓他們把簾子上的珍珠都拆下來,然後又命下人裝了五盒珍珠,一盒珍珠大約有百顆。
他讓丫環親自把珍珠交給了文心唯安曼冬雨安朧兒,唯安和文心是曼冬和雨安替她接的。
“都說這東珠是女人的最愛,今天草民有此大運全靠冥王提點,若不然,我這麼點見識,哪裡能認得什麼東珠啊。”他又說道:“這些東珠既是珍貴的東西,讓它們在這裡做門簾子實在有些糟蹋了,還望幾位姑娘不要嫌棄纔好。”
文心她們接了東珠,看不見容凌臉上有一絲肉痛的表情,好像這些價值連城的東珠在他眼裡只是死物一般。
容凌表現出來的淡然,那種對金錢的豁達,讓上官冥和文心微微吃驚,更加確定現在的容凌絕不會是西門冷口中說的容凌。
容家二老收到容凌讓下人傳來的消息,讓他們不用去客廳陪客。
容凌的娘一臉失落,情緒不高。
“兒子大了。”不需要他們的了,開始嫌棄他們了,容凌的娘哀傷的嘆息着。
容凌的爹張了張嘴想問,好幾次後長嘆一口氣,心裡的疑惑始終沒問出口。
兒子變了,變得陌生了,變得除了長相跟兒子一樣,其餘的一點不像他們的兒子。
自己的兒子是什麼成色,容凌爹再清楚不過。
他的兒子絕對沒有那麼大的本事,敢一個人面見冥王,還記得當初在蔣家廳堂裡,三堂會審就把他兒子臉都嚇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