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貴榮回頭看了看士兵,發現果然士兵們汗流浹背,神色都有透露着睏乏之意。
“在此地暫時休整,起竈做飯。”趙貴榮雖然進軍心切,但是士兵終究只是人而已,在地形不熟悉的山林進軍十分消耗體力,只能夠讓將士們先行休息了。
第一步兵營的將士們見主將同意休整,一陣歡呼,然後催促炊事兵搭竈做飯。
“派出哨兵在四周佈防,防止敵人或者毒蛇猛獸出沒。”趙貴榮還是很謹慎地派出了斥候。
擔任斥候的士兵苦着臉向官道周圍散去,全營都能夠休息,就只有他們還要繼續遊走。
叢林中,一個個潛伏着的獵人正在向失去警惕性的九州軍靠近。也許是九州軍這次攻克諒山比較容易,所以九州軍的士兵也不認爲安南國鄭家有什麼難對付的,因爲鄭家的主力此時南下至長育壘,北方只是些零散的地方部隊而已。
“娘希匹,這都走了兩天,敵人沒有見到一個,不少同伴倒是死在了叢林中的毒蟲口下,什麼時候能夠到達高平,好趕快打完這場戰爭,我想回江南了。”一個哨兵手持德萊塞步槍,對另一個與他一同來這個方向偵查的哨兵說道。
“這山旮旯地方當然沒有江南那個溫柔鄉好,不過想要積累戰功升官,還是要來到這裡歷練的。”另一個哨兵說道,“若是放在以前,我們哪有機會升官,現在好了,只要作戰勇敢,就有額外的俸祿,還可以積累戰功,憑藉戰功升遷。”
“如果能夠當上個隊長我就滿足了,營官什麼的就算給我幹,我也沒有那個本事。”哨兵說道。
忽然間叢林裡一陣窸窣聲,讓兩個哨兵警覺起來。他們對視一眼,手持火槍一前一後地靠近那一塊叢林。
“什麼人,快給我出來!”走在前面的一個哨兵舉着步槍,就要扣動扳機。
這時密林中寒光一閃,一支毒箭沒入了那個哨兵的咽喉,從頸後貫出,帶着鮮血。剛纔還在說話的哨兵眼中逐漸失去神采,他想要叫喊,但是咽喉被貫穿,死前連一句話都發不出,只有乾枯的沙沙聲。
“有敵……”跟在後面的哨兵見同伴慘死,嚇了一大跳,就要鳴槍示警。
然而一把鋒利的匕首從他的身後伸出來,割斷了他的喉嚨!寒光四濺的匕首在空中帶着發紫的光澤,顯然也是塗了劇毒。
兩個哨兵悄無聲息地被解決!
他們倒地以後,叢林中陸續出現了幾十個人。
“在我們的叢林中,他們和尋常的獵物也沒有什麼區別。”其中一個土民收回毒匕首,冷漠地看着地上兩具冰冷的屍體。
“你們不要掉以輕心,他們的強大不在於單打獨鬥,而是在於用密集的火器來消滅敵人。”鄭家士兵說道。
“哼,在叢林中,火器哪裡有我們殺人無聲的弓箭好用?你說的強大的火槍就是這個東西嗎?”一個土民撿起地上的德萊塞步槍,在手裡把玩。
“他們的火槍很怪異,你要小心……”鄭家士兵趕緊提醒。
嘭!
一聲清脆的槍響聲響徹林間,驚起一羣林中之鳥。不小心扣動了德萊塞步槍的土民嚇了一大跳,步槍都掉到了地上。
周圍的土民和鄭家士兵臉色刷的一下變得慘白。這下可好了,槍聲一響,他們的隱蔽性很有可能蕩然無存!
“我……”壞事了的土民憋紅了臉,不知道要怎麼謝罪。
正在休整的趙榮貴等人都聽到了叢林中的一聲槍響,不少士兵都立即抓起身邊的火槍,背靠背地對着蔥鬱的叢林。
“大家先別慌張,說不定只是哨兵碰到了什麼野獸。”趙榮貴及時制住衆人,他也拔出了腰間的佩劍,警惕地四處觀望。
在剛纔的叢林中,草木一陣搖晃,一頭猛虎一躍而過,再次沒入林中。
“是老虎!”有士兵目睹了在林間一閃而過的猛虎,叫道。
“果然只是遇到了野獸而已。”衆人鬆了一口氣。如果只是老虎還無妨,他們可是有千人,而且人人身上都有兵器,林中之王對他們來說構不成任何威脅。
大概判斷是哨兵遇到了野獸,衆人放下心來,繼續休息。不過作爲主將的趙貴榮還沒有那麼放心,對一個小隊長說道:“你帶你們小隊去接應一下那邊的哨兵,就算他們遇到的是野獸,也可能需要接應。”
“遵命!”這個小隊長立即帶着手下十幾個人進入那個方向的叢林。
“這裡的猛獸還真不少,走這些路毒蛇、老虎、野象都見了個遍。”
“我們雲南布政司也有不少猛獸,對於我們苗族來說司空見慣了,一些深山老林裡的村落還有不少人玩一些毒蟲。”
“真的假的啊,毒蟲這些東西也能夠玩,不怕被毒蟲咬了一命嗚呼?”
“騙你我是你們口中說的狗崽子,放我們那裡叫練蠱。”
正在休整的士兵不由閒扯起來,以爲大家都一致認爲是野獸,只要有人去驅趕它們就好了。
“只是野獸?”派出去一支小隊接應哨兵以後,趙榮貴仍然感到有些不安。
這種不安的感覺到不是趙榮貴發現了什麼不同尋常之處,只是一種常年征戰帶來的對危險的直覺。
“你們都給我打起精神來,到四處巡邏。”趙榮貴又集結了自己的護衛,讓他們暫時擔任起哨兵的職務。
就在趙貴榮派出了一支小隊進入叢林以後,這支小隊與土民和鄭家部隊在叢林中遭遇,響起了密集的火槍聲!土民和鄭家部隊還以爲自己等人已經暴露,所以開始提前發動攻擊!
在四周潛伏的土民和鄭家士兵四起,林中弓箭、火槍齊射,射向處於明處的九州軍!
“敵襲!”這回反應過來的九州軍士兵趕緊再次端起火槍,尋找遮掩物進行反擊,慌亂中竈子、鐵鍋散落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