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軍?你是說華夏新興的勢力?”鄭家水師將領聽到尼德蘭軍官判斷來自南部的未明船隊竟然是來自華夏,不由臉色慘白,“撤退,趕緊撤退!”
鄭家水師上百條大大小小的船隻因爲速度不一,所以在海岸線邊拉成了一條長線,此時尼德蘭風帆戰列艦奇威號和鄭家水師的桅杆上面緊急升起水師的旗幟。這個旗語在鄭家水師的眼中,就是撤退的命令。
水手們手忙腳亂地調轉風帆的方向和調轉船舵,試圖將順風順水全力追擊的船體在廣闊的海面上來一個漂亮的迴旋。
只是鄭家水師南下,南洋艦隊北上,雙方以極快的速度靠近。鄭家水師就算是緊急轉向,已經爲時尚晚。
“左舷炮擊!”鄧千龍看到慌亂的鄭家水師和尼德蘭戰艦已經進入火炮的射程,於是下達命令。
當十多條龐大的戰船紛紛右轉向,露出左舷近上百門冰冷的火炮口。原本錐形的編隊陣型變成了一條海上長城,重炮的炮口對準了正在七手八腳撤退的鄭家水師和尼德蘭戰船。
在甲板上和船艙裡,手握火把的炮長就位準備,炮手在船隊下令進攻的時候就已經裝填好彈藥。
轟、轟、轟!!!一門門重炮發出刺耳的咆哮,上百門海戰重炮同時開火,密集的炮彈在無垠的海面上如同成羣的隕石天降,砸入鄭家水師和尼德蘭戰船組成的聯合船隊之中。
“他們開炮了,快!”一個緊張的船副站在操舵手旁邊,焦急地命令。
嘭!一枚炮彈砸在一艘十多米的戰船上,頓時木塊飛濺,木頭甲板連帶船艙被砸出一個大窟窿!很快有海水順着窟窿涌入船艙中!這種普通漁船改造的戰船,根本無法正面抗衡二十四磅的重炮。
進水的戰船上的士兵和水手見勢不妙,用當地的土話叫喊着跳下海,向周圍的船隻游去。
“開炮!”南洋艦隊的炮手緊張地準備再次裝填彈藥,每一次炮擊都要傾瀉幾噸的黑火藥!
極短的時間,還沒有來得及撤退的鄭家水師和尼德蘭戰船就遭受了南洋艦隊兩輪的火炮攻擊,而且還在持續遭受火炮的攻擊。從天而落的炮彈、飛濺的水柱,更是加劇了鄭家水師和尼德蘭戰船撤退的難度。
鄭家水師將領在顛簸的戰船上看到自己的手下死傷慘重,九州軍的船隻還沒有壓過來,已經喪失了好幾艘戰船,不由心疼:“普特曼斯,都是因爲你膽小,現在我們一堆船擠在一起,白白挨九州軍的火炮了!”
尼德蘭軍官普特曼斯見到遭受創傷的鄭家水師船隻擋住了奇威號戰列艦北上逃走,也怒不可遏:“爲了躲避九州軍,犧牲一點船隻和士兵又怎樣?那是你不知道他們在夷州圍攻我們臺灣城和赤坎城的場景!那個時候我們東印度公司的船隊縱橫遠東,就連船王鄭芝龍都畏懼我們三分,大明水師在我們的面前只是一個笑話。可是我們還是戰敗了!這幾年過去,九州軍的船隊越來越強大,我們尼德蘭前去天朝貿易的商船都要遵守他們的法典,向他們上繳關稅!”
鄭家水師被普特曼斯嚇到,只好下定決心逃走。
南洋艦隊的火炮再次摧毀了幾艘敵人的船隻以後,才停止炮擊,而是重新調整方向,沿着海岸線追擊鄭家水師和尼德蘭戰船。
“大人,我們要不要跟上去?”阮家水師一行人見證了令人目瞪口呆的海戰。
南洋艦隊沒有什麼多餘的戰術,就是衝上去一頓大炮射擊,仗着自己的火炮數量衆多來擊傷敵人的戰船,在敵人船隊慌張之際給他們造成重創。而且不知道爲什麼,對面的尼德蘭戰船似乎很害怕南洋艦隊,遇到了南洋艦隊掉頭就跑。
“當然是要跟上去,我們已經被追殺了這麼久,這回要看看他們的落荒而逃的下場!”阮福溪指揮者阮家水師跟在南洋艦隊後面。就算是不能夠成爲打敗鄭家水師和尼德蘭水師的主力,在後面吶喊助威總應該可以吧。
南洋艦隊與敵人船隊追逐之時,叛軍阮福渶防守的富春城陷入人心惶惶之中。三王子阮福渶的心腹部隊只有數百人,還有幾千人是阮福渶從各地招募來的壯丁,被他們引導去攻打王宮。這些壯丁冷靜下來以後,漸漸明白過來他們到底犯下了什麼罪過,對於阮福渶也不那麼順從了。
外面出現的九州軍和阮有鎰的部隊包圍了富春城,猛烈的炮火接連轟塌了兩段土城牆,更是讓這些壯丁更加不安。
轟隆隆……斷裂的鐵索嗦嗦墜落,沉重的吊橋因爲土城牆坍塌、部分木塊被砸裂,終於無處受力,在重力的作用下落地。破損的吊橋橫框三丈寬的護城河,落地時激起漫天的土塵。
城內外雙方勢力的將士看着落下的吊橋,戰場局勢爲之一變!
“他們的炮擊是有目的的,就是爲了放下吊橋!”守城官帶領士兵堵在坍塌的城牆段,當他看到了笨重的吊橋連通了城內外後,嚇得面如菜色。
雖然吊橋已經有了損傷,但是仍然不影響步兵憑藉吊橋衝到城門處。
“想辦法摧毀吊橋!”守城官早知道毀壞吊橋,免得現在護城河成爲了敵人攻城的坦途。
“我們的火炮已經損失得差不多了,大人,我們拿什麼去摧毀吊橋?”一個守城的小軍官說道。
“用最原始的方法,用火箭、火油,我親自帶部隊去燒掉吊橋!”守城官聲嘶力竭。
孫旭看到了吊橋終於放下,對阮有鎰說道:“接下來突擊城城門的士兵就交給你們義軍了。”
“我們負責攻破城門?”阮有鎰問道。
“當然,我們九州軍每一個將士的性命可是很寶貴的。我們會提供黑火藥給你們,由你們前去爆破,親自懲戒叛徒。”孫旭說道。
“好……好吧……”阮有鎰只好回到自己的軍營中,準備組織兵力攻打富春城。
阮有鎰離開後,孫旭的副官問孫旭:“長官,現在是攻城的關鍵時候,由我們自己攻城把握不是更大嗎?”
“在這裡我們是大爺,要堆人命的髒活累活還是讓他們去做。”孫旭冷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