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妮來到一樓,都不用問人,直接順着聲音就來到安置三個混混的房間,這是臨時被騰出來的一個四人間,四張病牀,三個混混五個醫生一個護士兩個警員。
三個混混光在牀上有氣無力地翻滾,兩個醫生,護士在抽血,實習醫生,正在自顧自地檢查,東看看,西看看,這裡按一下,那裡點一點。
一個警員,站在窗口,看報紙。
另一個警員,玩手機遊戲。
好一派無法形容的畫面。
佩妮推門進來,一股無法形容的味道鑽進她的鼻子。那三個混混都是光着的,渾身都是紋身,汗尿屎臭,完全不能忍。
她趕緊拿出口罩戴上,接着拿出證件示意近處的警員跟她出門。
“這三個人,是什麼情況?”
那警員聳聳肩:“醫院報了警,我們就過來了,具體什麼情況,沒搞清楚,現在這三人帶的刀子我們都收起來了,還有手機。不過沒法執行逮捕。”
佩妮點點頭,理解,逮捕需要有明確的理由,現在不比幾年前,警方也是很謹慎的,就算心知肚明這三個混混就是要來幹壞事的,但還是隻能先這麼看着。
“沒逮捕就沒法用手銬了。不過...”警員看看屋裡,“醫生說他們已經沒能力傷害別人了。看那樣子,夠慘的!”
“還沒查出來是什麼原因麼?”
“我又不是醫生,”警員聳聳肩,“誰喜歡這地方,我寧可去巡街。”
“好吧!你們要看到什麼時候?”
“一直看着吧!需要等這些人有力氣說話時,我們得問幾個問題。到時候再看是不是...”他沒再說下去。
“別讓他們打電話。”佩妮囑咐道。
警員點點頭:“看他們脖子上的紋身就知道是米德利那邊的,如果他們能打電話,說不定會出大事!手機我們放在袋子裡,袋子裡還有他們的衣服,護士們裝的。”他挑挑眉。
佩妮笑笑:“那你們兩個人夠麼?”
“需要的話可以叫增援。”警員看看她,“這事和聯調局有關?”
“或許吧。我們也在查。”佩妮呼了口氣,感覺快透不過氣來了,“我先走,有事你打我電話,這是我的名片。”她拿出一張名片交給那個警察。
“好的。”
佩妮又看了一眼房間裡頭,沒什麼變化,就是三個混混好像已經痛暈過去了,這是人體的自我保護機制,斷片休克。
佩妮轉身,離開這裡,她得回局裡,還有好多事,申請搜查證,彙報工作,幫米勒請假,彙集新的信息。
沒有搭檔,感覺有些無力。
…...
房間裡說是五個醫生,其實是三個實習醫生和三個實習生,就是來漲經驗的。
別問爲什麼主治不在這裡,那些良好市民納稅公民都治不過來,難道還給這些上門鬧事的混混插隊?
敢冒這種念頭的人都應該被花式吊死!
小韋德和亞力克斯有些精疲力盡的感覺,現在基本已經檢查出來了,問題出在三個人的下腹盆腔內,那就可以排除食物中毒、胃穿孔、腎結石這類病因。
“前列腺炎發作時會這麼劇烈麼?”亞力克斯問道。
小韋德凝神想了一會,搖頭:“尿頻尿不斷,尿道灼熱,會陰隱痛,但能忍下來,絕對不可能這種症狀。”
“我也是這樣判斷的。”
戴着手套的手在哈桑的下腹上輕輕按了一下。
“啊!!”原本已經昏迷的哈桑猛地彈動着叫了出來。
這聲音把全屋子的人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
哈桑睜開眼,發現自己還處在可怕的痛境之中,簡直是痛無止境!
白大褂,藍口罩,冰冷目光,白色的房間,警服...他確定這不是什麼夜總會裡的制服遊戲,呻吟着:“我這是怎麼了?”
“還在檢查,發生了什麼事?”小韋德直接問道。兩個警員也傾耳聽着,有時候這些混混面對醫生反而能說點實話。
“我...我不知道...就是突然...痛起來,法克,感覺鳥被咬掉的那種...”
兩警員互視一眼,聳聳肩,這形容,很有內涵啊。
“給我打止痛針,麻非有麼?”哈桑汗水淋漓,哀求道。
“對不起,我們還沒有處方權。”小韋德抱歉地搖頭,“所以你真是感覺那玩意被咬掉一樣?之前被咬過麼?”
“當然...沒有...”哈桑喘着氣,“我只是聽說這種很痛!”
亞歷克斯看看他:“你那玩意還在。所以不是被什麼咬到。我們懷疑是尿路結石併發炎症。”
哈桑微微扭頭看到左右兩個死人一樣的兄弟:“同時?”
警員和醫生不動聲色看着他,你們生活什麼樣自己不知道麼?同時有什麼奇怪的。
“我...哈桑...”中間的一個混混慢慢睜開眼,掙扎地開口。
“丹斯...”哈桑叫了他一聲,接着無力看天花板,又特麼痛了,麻了還痛。
“得打個電話...找律師...”丹斯有氣無力說道。
所有醫生看看警員,警員互視一眼,不作一聲。
“我要打電話!啊!”丹斯剛吼出來就牽動痛處,又哀哀叫了起來。
兩警員同聲嗤笑:傻逼玩意,又沒逮捕你們,想打就打嘍,叫什麼叫。
“我...手機呢?”哈桑強忍着痛問道。
所有的人都在聳肩,一臉你問我也不會知道的表情。
“法克!”哈桑默默地在心中痛罵,他知道這些人絕對不會藉手機給他的,“我有權打電話。”
“你沒有被捕。”看報紙的警員不耐煩地打斷他,“你想打就打,叫什麼叫。”
“電話呢?”
“誰知道你電話在哪,也許被人撿走了吧,這年頭混混很多的。醫院一天幾十個報案。”另一個警員陰陽怪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