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啓安聽了呂樹的話當時腦子裡一股熱血上涌就想打人了……
孟雲邦趕緊攔住他:“別動手,咱們這次來不是要打架的,把小妹帶回家纔是正事!別給爸爸惹麻煩,而且你一個修行者打普通人要是傳到南邊也不好聽!”
“行,不給義父添麻煩,咱們走,”王啓安穩定了一下心思說道。
這倆人的修行程度呂樹能感受到,E級巔峰,這比較符合那些沒有功勞被卡功法的道元班學生標準。
呂樹繼續賣他的韭菜,這玩意光是看基金會論壇上的火爆程度就知道它不愁賣,別的倒是也可以開發點新品種啥的,但呂樹是求穩呢。
要是經營的好了說不準以後還可以就坐在家裡等人上門收韭菜,多省事?
至於萬一要是有人想搶他韭菜或者福地的話怎麼辦,這種事情呂樹覺得自己壓根就不用考慮,橫豎山河印都在他手裡,而且,誰這麼不長眼啊……
一根200元的價格偏高於市場價所以賣的有點費勁,不過呂樹是個有耐性的人,硬生生在文玩街裡坐了一天,東西好不好只有吃過的人才知道,呂樹相信他們吃過之後就會愛上這種文玩韭菜的……
早上出門的時候呂樹揹着韭菜,晚上回家的時候呂樹揹着錢,今晚和小魚約好了回行署路家裡住,等小魚在山上玩夠了就回來了。
呂樹坐公交車上的時候就在想一個問題……這特麼,呂小魚是不是已經開學了啊?!
因爲他剛述職回來不用上課,結果他把小魚的上課日期也給忘了,難怪呂小魚這兩天賊開心呢老往山上跑!
剛到家裡的時候,忽然發現自己家門口站着三個人,一箇中年人,兩個年輕人,那兩個年輕人赫然正是自己在文玩街遇到的王啓安和孟雲邦!
不知道爲什麼,呂樹忽然覺得這院子裡的路燈從未如此昏暗過,像是蒙上了一層灰色的紗布,還有心情。
他的心裡一緊,因爲他已經想起這兩個年輕人上午所說的話:把小妹帶回家纔是正事。
呂樹走過去輕聲道:“你好,有什麼事情嗎?”
那位中年男子身着西服,皮鞋鋥亮,他溫和笑道:“小同學你好,你應該就是呂樹吧?”
“嗯,我是,”呂樹平靜道,其實他也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心情去說話。
總之,非常糟糕。
“你好,我叫孟嶽,請問呂小魚在家嗎,我從福利院打聽到她不在那裡,而且好像一直跟你住在一起,今天費了很多事情才終於找到你的住址,”中年人說話很客氣,並沒有什麼頤指氣使的語氣,只是,呂樹仍舊不舒服。
呂樹曾因爲自己貧困將呂小魚攆回福利院,可那不代表他討厭呂小魚,若是當時他就有能力養活自己和呂小魚,他恐怕是不會那麼做的。
而現在,有人要來帶小魚離開了。
呂樹曾經設想過,可能有一天小魚的父母會找回來將她帶走,也可能有一天小魚的親人來這裡找到小魚,然後給她更好的生活。
那時候他在想,要是真有這麼一天自己一定會祝福小魚的吧,嗯,就是這樣。
然而現在,對方明明語氣溫和,卻像是手持一柄利刃,輕輕鬆鬆的就紮在了呂樹的心裡,疼的滴血。
那時候那麼想是因爲自己窮啊,可現在……他明明都已經很努力在賺錢了,明明已經可以給呂小魚不亞於其他小姑娘的生活了,你們爲什麼還要出現呢……
“嗯,小魚等會兒就回來了,你們先來家裡坐一下吧,”呂樹笑道,他沒有暴怒也沒有悲傷,很平靜,只是他還想確定一下:“你們怎麼就能確定呂小魚就是你們要帶走的小女孩呢?”
孟嶽笑道:“當初我南下做生意虧了錢,結果小魚的媽媽懷胎十月後找不到我,就把小魚放在了福利院的門口,現在我找到了小魚的媽媽,已經確定她在襁褓裡留下的線索,一張孟小魚的紙條,還有小魚身上的標誌,然後跟福利院的老師確定了這才找過來的。”
呂樹心頭再次一緊,他知道孟小魚這張紙條的事情,後來叫做呂小魚,純粹是小魚自己改的而已。只是對方說的標誌是啥呢?
“你們……”呂樹還沒說完。
孟雲邦皺起眉頭:“呂小魚不是你的妹妹,跟你也沒什麼關係,請你不要質疑這麼多,上午的時候就想教訓你了……”
呂樹豁然回首緊緊的盯着他:“E級的少尉,你恐怕還沒資格這麼跟我說話,若是跟小魚確定你們是她的血親我不會阻攔,那也得等確定了再說,現在,這裡,我說了算。”
就是這一瞬間,呂樹身上翻涌起滔天的氣勢,宛如一尊少年魔王剛從學海里走出,仔細想想,呂樹已經殺過不少人了。
呂樹將少校軍官證拿出來擺在孟雲邦的臉前,對面三人一時凜然,有點說不出話來,他們沒有仔細調查過呂樹,所以根本不清楚呂樹到底是個什麼身份,只是,17歲的少年,應該就是一個普通學生吧,甚至可能是街頭的小混混,小偷?畢竟福利院出來的很多都這樣。
他們高高在上的想着。
然而事實有點超乎想象,孟雲邦曾聽說豫州道元班裡破格出現了一位少校學生,C級!
他沒想到,那個傳說中的天才人物,早上竟然還在擺攤賣韭菜!
呂樹很清楚自己其實應該更平和的等小魚回來再說,但不知道爲什麼他就是不習慣這羣人說話的語氣。
他可以質問這些人爲什麼丟下小魚,有什麼資格做小魚的哥哥和爸爸,但他不想這麼問。
因爲他很清楚,自己現在就是自私的心情作祟,想要把呂小魚留在身邊而已。因此,他不願意假模假樣的去說什麼扯皮的話,他自私是不對,可他問心無愧。
還是那句話,錯了,未必要改。
一切都等小魚的決定,小魚若是想走,他也不會攔着。
可小魚若是不想走,誰來也不行。
這一天對於呂樹來說,來的太突然了。只是他在想,這仨人怎麼忽然就找上門了呢?
此時,外面忽然傳來小魚清脆的笑聲:“小兇許,呂樹今天讓你插秧了沒?”
孟嶽臉上出現喜色走到院子外面看着迎面走來的那個瓷娃娃一樣的小姑娘,他忍不住喊了一聲:“小魚……”
小魚擡頭看了他一眼:“別亂套近乎,你誰啊?”
孟嶽理了理情緒:“當年你媽媽把你放在福利院門口……”
奧,這麼一說呂小魚立刻就明白了,暗示的非常明顯了啊,她平靜道:“那你走吧,我現在挺好的,如果說我有親人的話,那就只有呂樹一個。”
回答的,非常乾脆利落,似乎不管真相到底如何,她都早就做好了這個決定。
這種決定對於一個小女孩來說似乎下的太草率了,可又好像本該如此……
這個世界上,呂小魚只認呂樹,其他的一切都不太重要。
孟嶽着急道:“你是不是不相信?你耳朵後面是不是有顆紅色的痣!”
此時,他忽然發現呂樹和呂小魚詭異的對視了一眼,然而他卻想不通問題出在哪裡。
呂樹樂呵呵回屋抽出皮套裡的長矛走出來扛在肩上,然後樂呵呵的看着這仨人。
呂小魚耐心解釋道:“那時候羨慕別人電視裡都有耳釘,呂樹就說幫我畫一個,結果他用紅筆不小心戳到耳朵後面,被一個福利院老師看見了,所以當做是顆紅痣……”
所以,耳朵後面是沒有紅痣的,早就洗掉了。
孟嶽低頭就走:“我們還有事先走了。”
呂樹獰笑道:“走哪去啊,全中國都解放了!”
只是說出這話的時候,呂樹忽然在想,還好你們是假的。
也還好呂小魚心裡早就有了決定。
“來自王啓安的負面情緒值,+999!”
“來自孟嶽……”
“來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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