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矢倉被突如其來的訊息打擊到懷疑人生的時候，桔梗城的天空上方忽然飛舞起一頭身形神駿的雄鷹。
鷹唳驚空遏雲，不斷盤旋着降落在桔梗城內。
這是木葉隱村緊急時刻上忍們交流情報的手段。
奈良鹿久擡起手臂，雄鷹輕輕落在其上。
他取出放在鷹爪處的情報卷軸，仔細看着。
山中亥一和秋道丁座兩人站在他的身旁，靜靜等待着。
鹿久凝視着手中的情報，面色陰晴不定。
片刻後，他的臉上露出了悲慼的神情，擡起頭死死看向一衆霧忍的坐席。
“雲忍的二尾和八尾；巖忍的四尾和五尾；瀧忍的七尾和霧忍的六尾？！
竟然是七個人柱力同時襲擊村子！
包括我們的九尾……
剛剛的巨大破壞力，便是九尾暴走。”
“什麼？！”
丁座也將目光轉向了一衆霧忍，他往日敦厚的胖臉上，一雙小眼睛微眯着發出了危險的光芒。
“我們要不要控制住他們？”
鹿久一把攔住了丁座，他面色凝重地搖搖頭。
“各大忍者村的影應該並不知情。
這次攻擊並不是在他們授意下完成的。”
“怎麼可能？！”
鹿久指着情報卷軸上的後一段，一行加粗的字體如此醒目。
“三代土影已經率領着部下大舉入侵雨之國的邊境。”
不遠處的霧忍，此刻也得到了情報。
負責情報收集工作的幹柿鬼鮫忽然察覺到了什麼，他咬破自己的手指，通靈出一條猙獰的鯊魚。
鯊魚的兩排利齒中死死咬着一個情報卷軸，鬼鮫取出卷軸雙手遞給了矢倉。
“四代目大人，這是從村子中傳來的緊急情報。”
“那幫蠢貨……現在才發現六尾人柱力失蹤了嗎？！”
雖然嘴上十分嫌棄，枸橘矢倉還是接過了卷軸，仔細閱讀着。
“……原來大野木和艾的人柱力都是自己從村子中出走的。
這樣才說的通啊。
五影會談麼？”
矢倉將手中的卷軸拋給了鬼鮫，站起身沉思了片刻。
他擡手摘下了自己的灰色水影斗笠，對簇擁在自己身旁的一衆部下大聲說道：
“我們現在立刻出發！
不能讓木葉的忍者將人柱力們殺死！”
同一時間，距離木葉村十幾公里外的正面戰場上。
“轟！！”
“轟！”
兩枚尾獸玉再次擊打在火紅色的宇智波火炎結界上。
五尾穆王等待自己同伴的尾獸玉擊中後，再一次朝着火炎結界被集中攻擊的部位撞了過去。
“轟！”
結界的表面終於出現了些許裂痕。
穆王忍受着身體被炙烤的灼燒感，轉頭對其他幾隻尾獸大喝道：
“攻擊奏效了，再加把勁！”
“不必了，他們……會自己出來的。”
幾隻尾獸身後的羽衣開口說道，身爲九隻尾獸創造者的他，已經感知到了……
五尾孫悟空的查克拉，已經暫時消失在世間了。
尾獸會死亡嗎？
會，如果囚禁它們的人柱力死去，那麼尾獸這種查克拉聚集體也會暫時消失在世間一段時間。
幾隻尾獸聽到六道爺爺的話，紛紛將目光轉向了那個閃爍着紅光的宇智波火炎結界。
火炎結界表面的火光一點點暗淡透明，最終消失了。
“世人都認爲，一手創建了忍宗，將查克拉這種力量傳授給世人的六道仙人……
一定是一個胸懷寬廣，心繫天下的聖人。”
瀰漫在火炎結界周圍的煙霧消散了，木葉衆人的身影伴隨着宇智波帶土的聲音出現在羽衣和幾個尾獸的視野之中。
“是啊，兄弟二人，爲了守護此間世界的生靈，甚至能夠親手將自己的母親封印。
一個留在世間創建了這世間新的格局和秩序；而另一個則率領族人孤守在月球之中，看守着被囚禁的母親的身軀。
可是，這就是幾千年前的真相嗎？
聖人，難道就不是人了嗎？”
伴隨着“噗通”一聲輕響，一個人從結界的位置被拋向了五尾穆王。
穆王一把接住了，下一秒，它的一對銀白色雙瞳瞪得老大。
它雙手接住的，是四尾孫悟空人柱力老紫的身體。
對於這個脾氣倔強的人柱力，穆王還算熟悉。
但是……
這具身體，沒有頭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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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尾獸都看到了被穆王接住的無頭屍體，它們再次將目光轉向木葉衆人，瞳孔之中帶着憤怒。
是的，尾獸雖然身爲查克拉聚集體，不會真正的死去。
但死亡的痛苦畢竟不是誰都想體會的。
而且……死去後再次聚合起來的尾獸，實力會受到很大的影響。
在另一條時間線上，三尾磯撫，經歷了兩次人柱力死亡後，重新回到野生的狀態。
雖說野生狀態的尾獸實力不如有人柱力的尾獸，但是能夠被未來的吃土藝術家一頓狂轟濫炸就給炸成甲魚火鍋，這就有點說不過去了吧……
煙霧徹底消散了，波風水門、自來也和綱手，三人站在帶土的身後，面色依舊陰沉地看向一衆尾獸。
而站在他們身前的宇智波帶土，擡起一隻手。
這隻手抓着一個頭顱，頭的主人正是巖忍的四尾人柱力老紫。
“可惜，我的實力還無法真正將尾獸徹底抹殺啊……
不過，這顆頭顱，用來祭奠三代目，也還不錯吧。
你們說呢？水門老師，自來也大叔？”
“住口！”
同爲巖忍的尾獸，穆王多少和孫悟空感情更深厚一些。
“你們木葉的忍者！
當年創造出將我們囚禁在忍者體內的技術！
我們原本聽從六道爺爺的囑託，從未想要參與到世間的紛爭中去！
明明是你們！企圖染指尾獸的力量！”
“錯！木葉開發出人柱力這種技術不假。
但是，當年千手柱間夫婦的初衷確是利用人柱力來約束尾獸的力量。
將尾獸分發給各大忍者村，更是想通過平衡幾大忍村的實力來達到制衡的目的。”
帶土的目光掃向幾隻尾獸，臉上露出了不屑的笑容。
“你們難道忘了……
當年是誰將你們抓住的嗎？
再說，當年的木葉，如果想要一統忍界……
難道真的缺了你們的力量嗎？！”
帶土的話讓尾獸們想起了被辣兩個男人支配的恐懼。
千手柱間和宇智波斑！
此時，水門上前一步，目光凝視着遠處的大筒木羽衣，沉聲說道：
“木葉雖然是第一個將尾獸封印在人柱力體內的忍者村。
但是這幾十年頻繁發生的戰爭中……
我們從未將尾獸之中破壞力最爲強大的九尾置身於戰場上！
初代目大人和水戶大人，只是爲了避免尾獸爲禍世間，纔將它們封印的。
你……如果真的是曾經給世間帶來和平的六道仙人……
爲何今天要使用尾獸的力量入侵木葉？！
爲何要縱容九尾傷害無辜的平民？！”
羽衣靜靜地站在原地，聽着波風水門對他的質問。
他的一對輪迴眼淡然地掃過水門、自來也和綱手的身影。
“才華驚豔的四代火影，你幾乎是這世間，不具備我血脈傳承的凡人之中，最頂尖的天才了。
妙木山和溼骨林的仙人……
蛤蟆丸的仙術能夠再次被忍者繼承，這一點倒是不足爲奇。”
他的一對輪迴眼最終定格在綱手的身上，目光之中帶着一絲欣賞。
“但是，活蝓的仙法，竟然能夠被人類學習繼承……
不錯，你不愧爲最強阿修羅轉世的子孫。
但是……”
這句輕飄飄的“但是”之後，滔天的怒吼從“長門”的身體之中，以龐大的查克拉形式擴散出來。
羽衣的一對輪迴眼之中帶着憤怒，凝視着站在宇智波帶土身後的三人。
“你們竟然背叛了我！”
他伸出手指向波風水門：
“世間的凡人！你們忘了是誰將查克拉這股力量傳授給你們？！
讓你們用這股力量溝通彼此，消除紛爭的嗎？
你以爲凡人的血脈……如果沒有被查克拉這股力量改造，會有現在世間這數以萬計的忍者嗎？
是誰讓你們忍者擺脫了服務於大名走狗的身份？！
是誰讓你們不再仰視高高在上的武士？！
你們忘了嗎？”
他目光一轉，看向自來也和綱手。
“通靈獸三聖地？！
當年如果不是我心懷善念，讓你們這些已經有了靈智的畜生能夠在這世間保留自己的生存繁衍之地，你們以爲現在的三聖地還會存在嗎？！”
他的話語穿透了空間的壁壘，彷彿一道驚雷同樣響徹在妙木山、地龍洞和溼骨林之中。
妙木山的神殿之中，大蛤蟆仙人原本微眯着的巨大雙目猛然睜開了，眼神之中帶着複雜的神色。
“羽衣……你最終也沒逃脫時間的改變啊。”
溼骨林中，蛞蝓仙人活蝓巨大的身軀微微抖動了一下，沉默不語。
龍地洞的深處，白蛇仙人的身前坐着一個十多歲身材高大的橙發少年。
名爲重吾的少年正在按照大蛇丸大人給他的指示，在龍地洞中跟隨白蛇仙人修行着。
白蛇仙人聽到這句神罰一般的驚雷，雙瞳之中露出了深深的恐懼。
“萬蛇！萬蛇！
快把這個小鬼送回給大蛇丸那個傢伙！
從今天起，地龍洞不迴應任何忍者的通靈召喚！
讓他們先打個夠，分出勝負再說……”
……
“你們有什麼資格背叛我？！
你們身體中的血繼！
你們學習使用的力量！
都是我饋贈給這個世界的。
你們根本不清楚，我和羽村究竟爲這個世界犧牲了什麼！”
羽衣的話讓水門和自來也夫婦沉默了。
是啊，對面的這位可是真祖宗。
然而，並不是每個人都對祖宗心存畏懼的。
“這樣纔對，大筒木羽衣，現在的你，才讓我看清了塵封在歷史中的一切。”
帶土看着遠處頂着長門外表的羽衣，笑着說道。
“我一直在想。
我們宇智波一族，被人稱爲天生邪惡的一族。
雖然這種說法有些偏激，但是寫輪眼這種血繼……”
說到這，帶土的雙眼變成了兩枚三勾玉的寫輪眼。
“從開啓到進化。
每一步都要經歷痛徹心扉的自我掙扎。
而進化之後的那種查克拉……
充滿着狂躁和毀滅味道的查克拉。
我們一族的始祖因陀羅，他究竟爲何能從你這樣的一個內心充滿了愛與守護的人身上，繼承了這樣恐怖的血繼呢？”
帶土手中提着人頭，一步步走過尾獸的身旁，途中沒有一個膽敢阻攔他。
“現在我終於明白了啊……
查克拉有陰陽之分，陰陽交匯，得森羅萬象。
人同樣有不同的面孔。
世人傳頌的，是那個封印了輝夜姬，建立了世間秩序，開創了忍宗的六道仙人。
而大筒木羽衣作爲人的真實面孔，恐怕早早被人遺忘了吧？
你們兄弟二人爲何要封印輝夜姬？
她利用神樹製造白絕的時候你們爲何不封印她？
說到底，不還是母親要對你們二人動手了，威脅到你們的生命？！
你在生前爲何要分離九隻尾獸？
因爲十尾的靈魂力量實在太過強大！
哪怕是當年的你，身爲十尾人柱力，也快要無法維持自己意識的清醒了對吧。”
帶土一步步走到了羽衣的身前，他擡起手，看了手中老紫的頭顱一眼。
“忍者們都仇視遠離人柱力，因爲人柱力是距離尾獸最近的人。
有個人告訴過我，當你凝視着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凝視你。
尾獸的惡，難道真的是因爲被人囚禁所產生的嗎？
不要欺騙我了，我身邊就有一個人柱力。
她親口告訴過我，尾獸的惡念，有時會突然爆發，是毫無緣由的。
那是一種……夾雜着焦急和無奈的憤恨。
它們在爲何而焦急？
或者說，你在爲何而焦急？”
帶土字字誅心地對大筒木羽衣說道。
而後者雙眼凝視着帶土，最終開口道：
“你不是已經知道答案了嗎？
這個世界……”
“已經脆弱到不堪一擊了對吧！
你終於意識到，你生前將查克拉這股力量傳授給世人，究竟是何其愚蠢的錯誤了。
世界本源的力量，在不斷擴散着，伴隨着時代的進步，掌握這股力量的凡人越來越多。
一個忍者，下忍或者中忍，個體的力量可能微不足道。
但是數以萬計的忍者呢？
我們不斷分攤着這個世界最本源的力量，讓你親手建立的秩序體系漸漸分崩離析……
我說的，沒錯吧？
宇智波一族的先祖，對這個世界的愛和力量同樣執着的……
大筒木羽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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