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按慣例,緊急時是可以把侍衛擡出宮治療的。陛下可以再打聽打聽,比如問一下景家兄弟。”
“好,朕會去問的,黃門令好好休息,還有很多事需要你幫朕。”
“叩謝皇恩!”黃皓作勢要起身行禮,被劉禪笑着阻止了。
聽着劉禪衆人的腳步漸漸遠去,黃皓舒了一口氣,緩緩坐起身,目光炯炯盯着房樑的角落,問了一句。
“苦法王如何了?”
房樑角落處,空氣幻化遊動,顯出風遠迫的身影。
“秉遊巡,苦法王與您一樣正在休養。”
“嗯,這次的大火是怎麼回事,可曾查到原由。”
“查到了,必然是張白乾的。起火時,似乎有飛船出入雲端,而且苦法王被救後在昏迷之時,身上不知怎麼被塞進了一封絹帛書信。”
“書信?”
“是寫給苦法王的,上書‘苦法王前師,此番回禮,爲恭謝前師推吾落懸崖。若懷思舊之念,可於西山雪嶺大雪塘相見,至誠以盼。’顯然是張白所書。”
“這小子,是想引誘我們出宮,他想得倒美。”黃皓道。
“巡遊英明,那張白慣施狡計,真實不過爾爾,若蒙巡遊信任,吾願自往殺之。”
黃皓笑起來,牽動了傷處,疼得咧了咧嘴。
“你叫風遠迫?”
“是!”
“也算個機靈人,想必是苦法王不讓你去殺張白,所以就跑到我這兒來要命令,對嗎?”
風遠迫有些尷尬,不敢答話。
“人機靈不見得聰明,記住我的話,誰看得遠,誰纔是聰明人。”
風遠迫不知利害,只得應了一聲:“是!”
“你知道,苦法王爲何不讓你單獨去殺張白?”
“這...屬下不知,大概是怕屬下打草驚蛇。”
黃皓又笑,這次怕疼忍住了。
“你若殺不成,當然是打草驚蛇。殺成了呢?”
“這...”風遠迫猶疑片刻,“莫...莫非功高蓋主?”
“我說了,要記住!誰看得遠,誰就是聰明人。既然你願意去殺張白,你就去吧!但願你馬到功成。”
“謝遊巡指點。”
房樑上的人影扭曲了一下就消失了。
......
大雪塘山腳下,礦場裡如今人不多,半數已經轉到條件更好的青城山。
剩下的就是幾十人,專門挖掘和搬運鐵礦渣。這些礦渣是用於製造水泥的,不過自從密城城牆完工,再加上諸葛亮不斷提供補給,這裡的生產就變得不重要了。
羅蒙今天過來,就是召集餘下的礦工,全部轉移到青城山下的營地。
挖礦是個苦活,這裡的礦工早就想轉移,聽到羅蒙的命令,也是高高興興,打完了包準備離開。
有手腳快的,已經打完包,跑去打開營地大門。
然而,卻發現大門怎麼推,都推不開。
“唉?這門是怎麼了,難道門壞了,怎麼推不開?”
沒一會兒,又來了兩個人幫忙推門,可大門依然紋絲不動。
羅蒙也奇怪,他自己走上前來,也使勁推了推,那大門果然緊閉,竟然毫無反應。
一羣人面面相覷,今兒是撞邪了嗎?
羅蒙是個軍漢,他可不信鬼神,便召集衆人,齊心合力一起推門。
門就那麼大,幾十個人不能都上,於是十幾個最壯碩的漢子來到門前,剩下的人在一邊觀看。
在羅蒙吆喝着號子指揮之下,衆人強行推起來。
大門終於轟隆隆地動了起來。
人羣歡呼中,沒多久大門被推開了,大家這才發覺,門外堵着一塊巨石。
這似乎是有人存心搗亂。
“誰踏馬的搞這幺蛾子,真是混蛋,生孩子沒p眼。”人羣裡有個礦工罵道。
突然另有一個礦工喊了起來:“哎呀?弟兄們這是怎麼了?”
“不好了!”有人驚叫。
羅蒙心裡一緊,回頭看去,之見剛纔在一邊觀看的礦工們,全都躺倒在了地上。
地面上,殷紅的血泊正在慢慢擴大。
躺在血泊中的沒有活人,只有屍體。每具屍體的咽喉處,都有一條血淋淋的傷口,開口處張得很開,就好像在脖子那裡長了一張嘴。
一張血肉模糊的大嘴。
所有人都驚呆了,這好像只是一瞬間發生的事,什麼人能夠在這麼短短的時間裡,殺死幾十人。
“剛纔是誰說我生孩子沒p眼?”一個聲音從沒人的角落裡傳出。
羅蒙使勁眨了眨眼睛,聲音傳來的地方,根本沒有人。
他心裡一涼,沒敢答話。
“噗!”一聲悶響。
剛纔罵人的那個礦工,突然脖頸處狂噴鮮血,來不及掙扎便倒地而亡。嚇得在旁邊的人,一屁股坐倒在地,哇哇地竟哭了出來。
羅蒙知道,遇上高人了,今天是九死一生。
反正都是死,他索性把心一橫,朗聲道:“不知何方高人在此大開殺戒,我等只是挖礦的礦工,大家無冤無仇,何必...”
“噗!”羅蒙覺得脖子一涼,他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的鮮血,從眼前噴涌而出,形成一片血霧。
血霧中,一個人影從空氣中凝聚出來。
“砰!”
羅蒙的屍體倒在地上,抽搐了幾下,死了!
......
礦洞中,風遠迫舉着火把,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前摸索。
然而走了很久才發現,這個礦洞哪兒也不通,就是一條死路。
到了礦洞盡頭,他手扶牆壁,四處查看,懊惱不已。
他原以爲這個礦洞,是通往西山雪嶺山頂的。沒想到,礦洞就是礦洞。
“張白小兒,奸滑如斯!”他對着牆壁砸了一拳。
一個什麼都沒有的破礦洞,居然還修了一道城牆來保護,吃飽了撐的吧!難道是早就料到有人來尋仇,存心設置的陷阱?
可此處並沒有任何機關,不像陷阱,最多就是一條迷路。
風遠迫再次查看了一番,確實沒有其他出口。
好像被耍了!
風遠迫氣惱至極,右手飛劍竄出,一道劍氣衝向礦洞盡頭。
“轟!”
礦洞被轟擊得深了十多尺。
“張白小兒竟敢耍我!你等着,我馬上來取你的狗命。”
......
大雪塘中,莉莉斯號孤零零地平躺在大雪之中,只一天功夫,它已經被積雪覆蓋,不仔細看,還以爲是大雪中的一座房子。
被風遠迫莫名其妙冤上的張白,左眼皮猛烈地跳了幾下。他剛想去揉眼皮,忽然鼻子抽抽,惡狠狠地打了個噴嚏,搞得他涕淚橫流。
“麻蛋,是哪家仇人想念他爺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