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了七月中旬,高級訓練小組完成了計劃內訓練內容。
這一天下午李戰把高級訓練小組十二名飛行員召集起來開會,大家到了小會議室後看到莫仁安和老陳頭兩位大佬都在,李戰則在黑板上板書着什麼,大家一看,頓時都眉頭猛跳戰意盎然了起來。
“關於開展夜間着艦訓練的若干問題”。
這絕對是讓人大感意外的任務了。搞了這麼久的訓練,大家對着艦技術的瞭解已經很深了,而夜間着艦和晝間着艦的技術難度可以說是天差地別的,這比陸基戰機夜間飛行、晝間飛行之間的區別更大。
李戰直接就開始說話了,莫仁安和老陳頭更像是背景。
李戰雙手按在案桌上,說道,“經海司批准,我部開始進行夜間着艦訓練的探索。今天這個會開完新科目就會啓動。實事求是地說,在沒有大量艦上晝間起降訓練的情況下啓動過這個新科目是擔了很大風險的,但是時間不多,我們不能按部就班的來了。”
他走到黑板那裡一邊寫一邊說,“夜間着艦最大的難點和晝間一樣,我們面臨着的是長一百米寬不過五十米的降落跑道,大家都打過夜間地靶,這麼點地方在數百米空中看下去就是指甲蓋大小。按照現在的夜間地靶射擊標準,你能把彈藥傾瀉在這麼大點的範圍內你就是優秀。現在則是要求大家把自己扔在這塊地方上,而且要平平穩穩的安全降落,難度可見一斑。”
“夜間着艦首先要找到航母,夜間能見度幾乎爲零,加上天氣的影響,飛行員很難第一時間找到母艦,所以這需要大量的儀表訓練,在無能見度的情況下準確找到移動中的母艦。接下來要燈光助降系統的引導下準確地勾住第二道阻攔索完成最後一步動作。”
“根據我的經驗,燈光助降系統能夠起到的作用非常有限。而且夜間飛行人的視覺會出現較大誤差甚至錯覺,因此這對我們的身體素質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在戴艦交流期間因爲許多意外,我不得不迫降羅斯福號。當時天剛亮,低空的能見度還是比較差的。因爲當時我所駕駛的陣風M戰機出現了很多故障,一臺發動機失去作用,以非正常姿態進進的時候差點撞上了艦艉。我可以肯定地告訴大家,當時羅斯福號的燈光助降系統肯定出現了很大的誤差,我按照燈光指示選擇的下滑點是不對的。”
“在最後關頭我根據感覺修正了下滑點,勉強的勾住了第二道阻攔索。本以爲會是一次化險爲夷的艦上迫降,結果他們的阻攔索系統出現了致命的問題,所以導致了後來的一系列災難。我本人也差點摔死在地中海,如果我晚零點五秒彈射的話。”
李戰嚴肅地說,“我的個人經驗告訴我,沒有永遠正確可靠的技術裝備,我們是飛行員,是訓練有素的海軍飛行員,在着艦的時候一定要有自己的主觀,如果你發現技術裝備的的確確出現了問題,那麼我告訴你,穩妥起見,拉起重來。”
他花了十幾分鐘的時間在黑板上畫出了航母飛行甲板的平面圖、尾部平視圖、尾部三十度角俯視圖,這一手無依託作圖讓大家紛紛較好,簡直跟機器打印出來的一樣。
“根據我們的預估,我部要形成夜間作戰能力需要兩到三年的時間,其中夜間着艦是最大的難點。針對夜間阻攔着艦的特點,我把這個科目的陸基訓練階段分爲三大部分,基礎部分主要包括目視母艦、燈光助降系統的使用以及復飛。”
李戰直接就開講了,“前面我們接受過暗艙飛行模擬勾索,如果母艦的位置是永恆不變的,那麼夜間着艦就沒什麼難度的。但是母艦是移動的,是有橫向搖擺係數的,所以暗艙飛行無法套用到這個科目上。”
“目視母艦、使用燈光助降系統、復飛是一個連貫動作,在初期不要求大家勾索,你們先集中精力來搞這個連貫動作。”李戰的粉筆在黑板上畫着示意圖,“正常狀態進進,根據燈光助降系統調整降落下滑線、下滑角,規定錶速觸艦,隨即馬上全油門復飛。”
說起來簡單,而且除了燈光助降系統外好像和晝間着艦沒有什麼兩樣,但是實際上區別大了去了。李戰把復飛這個動作放在第一個連貫動作裡就是爲了降低訓練風險,你總不能天天把脖子架在刀刃上。
他開飛機的時候戰術大膽勇猛,可是在教學方面卻非常謹慎。每一名飛行員每一架戰機都是海軍的寶貴財產,哪一個都不能少。
等李戰把具體事講完了,莫仁安說,“本來按照計劃夜間着艦科目會在上艦之後積累了一定的經驗才進行的。我和陳總、李副總討論了之後認爲提前做一些訓練上的探索有利於以後的上艦實機起降訓練。你們都是飛鯊部隊裡的佼佼者,給你們壓壓擔子有利於成長。我主要強調的是在搞夜間着艦訓練探索的同時,你們的晝間起降訓練強度不能降低,這一點我也向李副總強調過了。所以同志們做好高強度飛訓的準備吧。”
老陳頭接過話頭說,“我補充兩點。第一點,安全始終是第一位。你們都必須嚴格按照規範來操作,沒有把握的時候絕對不能做,有把握的時候謹慎地做。你們是從全軍航空兵部隊精挑細選出來的,尤其是從空軍過來的同志,爲了把你們要過來海航得罪了不少人。”
說到這裡大家都輕輕地笑了笑,這裡面大部分人都是從空軍過來了,老陳頭也是,而且基本上技術大拿都是空軍出身,可見空軍的優勢有多明顯。以至於大家都在說這一批飛鯊是穿海航飛行服的老空軍。
這一批飛鯊可不是一次選拔過來的,而是持續了兩年的多次選撥,不斷注入新鮮血液不斷淘汰不符合條件的,能留到現在的都是頂尖高手中的頂尖高手。而且淘汰是沒有時間限制的,也就是說就算你到了最後一關,臨門一腳沒踢好照樣把你拿掉。正是這種危機感讓飛鯊們拿出了百分之二百的努力來訓練。
當然,高級訓練小組裡的基本上都是第一批上艦的人員了,如果沒有意外的話。
老陳頭說,“第二點還是安全問題。如果遇到險情,我要求你們把自己的安全放在第一位。我們缺飛機,但這是暫時的。前段時間上東的空難是一個教訓,爲了保住戰機犧牲了兩名飛行員,我們早就不需要這麼做了。明白了嗎?”
“明白了!”
李戰聽了連連點頭,別看老陳頭天生一張政工臉古板僵化的樣子,實際上他的很多思維是比一些年輕人都要超前的,這是他從空軍訓練基地調過來擔任飛鯊部隊政委兼總教頭的原因之一。
航母艦載機部隊是新事物,基本上要學習外軍的先進經驗,沒有一顆能夠迅速接收新思維的腦袋很難想象能把部隊帶好。就算是摸着試圖過河那也要知道往哪個地方摸,瞎幾把摸不但會浪費時間還會摸到沒意義的東西。
李戰正要收尾講話的時候,老陳頭想到了什麼,又道,“哦,還有一個事。離建軍節只有一週半的時間了,你們這裡有三位是參加集體婚禮的,李戰,張雪陽,唐磊磊。最後一週你們訓練量減半,花點時間把婚禮的事情籌備一下。”
他笑着說,“人生大事馬虎不得,又是我們飛鯊第一次集體婚禮,非常的有意義。艦隊的首長要來給你們證婚,所以你們要上點心。”
說到這個事情大家的戰鬥臉就變成了生活臉,曹復飛笑着說,“有意義也是榮譽啊,我都恨不得讓我老婆過來再辦一次了。”
“好哇!曹復飛,你這個想法是可以的。其他的有沒有想和妻子再舉行個儀式的都可以報名。”莫仁安一拍桌子拿手一指曹復飛,哈哈笑道。
有飛行員就說了,“部隊長,我就算了,之前就是參加的部隊集體婚禮,我家那口子倒是一直說想補辦個傳統婚禮,我哪有時間折騰這個。”
“我的情況也差不多,就不湊熱鬧了,倒是家屬安置這個事情,部隊長,陳總,得想辦法解決一下啊,我家那位天天吵着要過來,說孩子都不認識我了。”又有飛行員說。
這個話題就沉重了。
飛鯊初創,很多工作都處於起步階段,沒有本地的飛行員,最近的那位家在大連,那也有幾百公里的距離,妻子是真真的守活寡,孩子對父親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墳,一點也不誇張。
莫仁安認真起來,道,“這件事情當成頭等大事來辦,你們在座的,包括以後成爲飛鯊的,部隊都給安排好,我把話放在這,哪個沒安排好的你來找我。”
這話聽着就提氣,大家最後一點牽掛總算是可以暫時放下了。
“陳總,你跑一下這個事情,訓練這塊給李戰多壓壓擔子。”莫仁安說。
老陳頭說,“好,這個事我來辦,需要部隊長出面我直接把你推出去。”
“哈哈哈!好,黑臉我來唱了!”
部隊家屬安置哪有那麼容易,這還是2012年。
但是領導的態度非常重要,部隊長和政委的態度就很提升士氣了!
PS:25000/43000。說下前面的友好對抗賽,原本計劃是要和F-22A、Su-35打一架的,經過這幾天的思考認爲不合適,因爲什麼呢,開的不是自己家出產的飛機,打贏了沒多大意思,而且後面還有軍事交流。留個盼頭,大家也可以想想怎麼打,踊躍發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