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方鴻淡淡說了聲,便徑自往病房外面去。
張子文母親和宋寒弛不禁面面相覷:這就行了?只這麼隨便看了一眼,連脈都沒把,這個“行了”,到底是什麼意思?
倒是那位主任醫師更加篤定了心中的想法,這小子,絕對就是個神棍!
這種情況說來也不是什麼稀罕事,常有一些對醫院醫師失望,又很迷信的患者家屬,他們會找來一些巫婆神漢之流,跑到醫院來跳大神,說什麼要幫病人驅邪,抓鬼……
考慮到現今醫患關係緊張,只要做得不算太過份,醫院方對此一般也會睜一隻閉一隻眼。
是以這位主任醫師雖然心中極爲不屑,嘴上卻是什麼都沒說,萬一惹得宋副市長不高興,那就真的自討沒趣了。
走出病房,宋寒弛忍不住問:“方醫生,子文的情況怎麼樣?”
方鴻沒有回答,只平靜道:“準備文房四寶。”
宋寒弛一聽頓時大喜過望,連聲道:“好好好!請您稍等,我馬上去準備!”
他知道方鴻這是願意出手救張子文了,是以對張子文母親說了一聲,便急急出門買文房四寶去了。
張子文母子卻是愣在原地,丈八金剛摸不着頭腦:這文房四寶跟治病有什麼關係?宋市長爲什麼一聽到這個就高興得不得了?
但看見那位方醫生雙手揹負而立,一副很裝逼的模樣,又不敢多問。
那位主任醫師同樣一臉錯愕。他要文房四寶幹什麼?不是要香燭冥餉嗎?真是新鮮了!
過了十幾分鍾。宋寒弛提着買來的筆墨紙硯。急匆匆趕了回來,又對那位主任醫師道:“醫生,麻煩你給我們找個可以寫字的地方。”
那位主任醫師臉皮抽了抽,無奈道:“請宋副市長跟我來吧。”
心裡卻是忍不住使勁吐槽,那小子明明就是個騙子,你怎麼拿他當救世主一樣,這種智商,是怎麼爬上副市長的位置的?
在那名主任醫師的帶領下。四人來到離病房不遠的護士站。
“就這裡吧。”方鴻說罷負手立在一張辦公桌前,宋寒弛則挽起衣袖,開始磨墨。
張子文母親傻眼了,那名主任醫師也傻眼了。
老天,這可是如假包換的穗州市副市長啊,竟然給一個二十出頭的毛頭小子磨墨?!
那名主任醫師下意識地擦了擦自已的眼睛,看看自已是不是眼花了。
就算是那些不知宋寒弛身份的小護士,也是一個個睜大好奇的眼睛,好傢伙,在護士站磨墨寫字。這是搞的那一出?
還有那個年青人,牛逼逼哄哄的。到底是什麼人?
這等絀絀怪事,不僅是醫務人員好奇,還吸引到一些病人家屬上來圍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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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副市長,讓,讓我來磨吧!”張子文母親這時終於回過神來。
宋寒弛搖頭:“嫂子,沒事。”
方鴻卻道:“寒弛,還是讓她來吧,畢竟那是她兒子。”
於是,宋寒弛便讓張子文母親接替他磨墨。
磨好墨,宋寒弛在辦公桌上鋪開一方宣紙,然後雙手把毛筆奉上。
方鴻接過筆,在宣紙上寫下一條藥方。
“喲,他的字寫得很不錯啊!”有人稱讚。
“五味子,牛黃……這是藥方嗎?”有人奇怪。
總之是議論紛紛。
方鴻對這一切視而不見,把方子交給張子文母親:“你按方熬藥,用鼻飼的方法喂患者服用,
每日一劑,連服十劑,他就會甦醒過來了,至於後面怎麼樣治,怎麼養,那就是你自已的事了。”
“……”張子文母親怔怔接過藥方,完全沒反應過來。
宋寒弛生怕張子文母親的態度會惹得方鴻不快,趕緊向方鴻道謝:“謝謝方醫生!謝謝方醫生!”
張子文的母親馬上醒悟過來,也趕緊連聲道謝:“謝謝方醫生,謝謝您了。”
當然在她的心裡,是說不上有多麼的感恩戴德了,甚至方鴻說連服十劑他的兒子就會甦醒,她也沒怎麼在意。
畢竟這實在是太不符合常理了,別說甦醒,只要是兒子情況能有所好轉,她就已經很高興了。
而那位主任醫師終於忍不住了,語帶諷刺地道:“這位醫生真是厲害,十劑藥就能讓病人甦醒,這樣說來,所有的大醫院都應該關門了。”
方鴻懶得跟他計較,目光朝圍觀的人一掃,忽然冷笑道:“你是什麼人?”
方鴻這句話,是對一名相貌普通,身材嬌小的青年女子說的。
對方臉色微微一變,隨即又平靜道:“我是來探病的啊,你爲什麼這樣問?”
方鴻沒有回答對方,只對宋寒弛道:“走了。”
說罷自已就負手而去。
“嫂子,我先送方醫生回去,等一會兒我再過來。”宋寒弛就完大步跟上方鴻。
……
醫院停車場,帕薩特小車內。
“寒弛,你有沒有懷疑過張子文這起車禍?”方鴻問。
宋寒弛愣了一下,道:“我也懷疑過,但暫時沒有確鑿的證據證明,子文又一直昏迷,不過我已經請公安部門全力追查肇事者了。”
“如果不想那小子死的話,就馬上找人去看着他吧。”方鴻道:“注意一定要找精英,而不是普通的警員,不然白搭。”
宋寒弛大吃一驚:“方醫生,您是不是發現什麼問題了?”
方鴻道:“沒錯,有人要謀殺張子文,不過他只是個小卒子,我認爲,對方真正針對的,不是他,而是你,他們殺張子文,多半隻是擔心他亂說話而已,說到底,當這個人再沒有利用價值,反而有危險的時候,也就是到了他被滅口的時候了。”
宋寒弛目光頓時變得冷厲起來:“那幫傢伙,下手也太狠毒了!”
方鴻笑道:“也不能怪他們狠,如果不狠,可能死的就是他們,同理,如果不想被敵人弄死,你就要比他們更狠。”
宋寒弛馬上問:“那方醫生您有何高見?”
方鴻一擺手:“我只是醫生,只管治病,其它的事,我不摻和。”
宋寒弛點點頭,拿出手機撥通一個電話:“陸隊長,我是宋寒弛,我請幫我一個忙……任務是保護一名證人……在市第一人民醫院,儘快……”
打完電話,宋寒弛充滿感激地對方鴻道:“方醫生,您這次肯出手救子文,我實在太感謝您了。”
方鴻搖搖頭,正色道:“你誤會了,我不是救他,而是救她的母親。”
宋寒弛頓時有些不解:“方醫生爲什麼這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