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楊過略帶驚懼的目光中，神鵰走到他身旁，低聲鳴叫，伸出翅膀在他肩頭輕輕拍了幾下，果然是頗具善意。
楊過見這雕如此通靈，心中高興，也伸出手，輕輕撫摸了一下它的脊背，只覺得那雕身上的羽毛雖然稀疏卻很鋒銳，稍稍用力就能劃破自己的手指。
神鵰低鳴數聲，咬住楊過的衣角扯了幾下，隨即放開，大踏步便走。楊過隱約明白他的意思，跟在後面，幾步就走到那些剛剛被打掃一空的碟碟碗碗前面。
雕嘴努了努空盤子的方向，又用翅膀開始拍楊過，楊過心思敏捷，試探着問道：
“沒吃飽？”
神鵰又擬人化地點了點頭，和獨孤求敗相處日久，雖不可能口吐人言，但是聽懂簡單的詞語似乎已經不難。
楊過連忙叫道：“洪嶺金前輩，它……還要吃！”
昊學徹底放下心來，既然貪吃蛇的手藝這神鵰看得上，那事情就成了大半。
笑道：“你設法讓它明白，我這裡沒有蛇肉了，如果要做菜，讓它想辦法解決食材，弄些新鮮的蛇肉過來！”
這句話的含義複雜了許多，楊過連說帶比劃，費了半天的勁，終於把大概的意思傳達給神鵰知道。
這雕就算是活得再久，經歷再豐富，也決不能想到在數百年後的時空當中，有一個臉上帶着壞笑的傢伙，琢磨着利用它來獲取蛇膽。
在它並不複雜的腦袋裡，覺得由自己提供食材也是理所應當，這些蛇肉不知用什麼方法處理過，比自己尋常吃的那些美味了許多，而且似乎本身的材料很差。如果能提供些好蛇肉來，味道一定更加鮮美！
於是，它沒有猶豫，轉身撒開一對鳥腿就跑，比來的時候更加迅捷快速。
要不是那一對羽翼始終未曾伸展，楊過一定會覺得這不是跑得很快。這是飛得太低……
“洪前輩，那怪鳥跑掉了！”
通過電話，楊過把面前的這些不能想象的怪事一一如實彙報，自己幾乎完全沒了主意。
荒山深谷，怪鳥吃蛇宴，吃完了又跑，也不知道會不會回來……
這讓楊過覺得自己的腦子不太夠用，只能靜等洪嶺金前輩給自己進一步的指示。
“別急，等着吧！”
昊學猜想那神鵰多半是去找蛇肉了。傳說中的菩斯曲蛇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呢，好吃不好吃，真是令人期待啊！
“先把那些空盤子收拾好，開藍牙傳給我。”
現在昊學覺得和楊過交流，就和大學宿舍裡好基友互相之間倒騰點精彩圖片似的，說得簡單自在，聽的人也習以爲常。
很快，昊學收到了一堆汁水淋漓的空盤子。感謝神鵰，居然沒有損壞。
自己一個人吃光了全蛇宴。估計已經足夠震驚餐館，要是連盤子都沒了，估計人家要報警抓異形的。
“洪前輩！那怪雕……又回來了！嘴裡似乎還叼了什麼東西……”
過不多時，昊學期待的東西終於來了，很冷靜地吩咐一句，“多半是帶了些蛇來。不要驚慌，用藍牙都給我傳過來！”
神鵰其實也覺得今天的經歷很神奇，尤其是面前這個人類，好像很有點法力的樣子。
居然可以把一堆新鮮的毒蛇屍體呼啦一下變得消失不見，難道等會兒直接就能變成美味的一盤盤精美的菜餚？
神鵰隱約記得。以前跟隨獨孤求敗的時候，做菜好像沒有這麼簡單，需要生火的吧？
睜着一雙鵰眼，一瞬不瞬地盯緊了楊過，沒看懂他把那些蛇弄去了哪裡，等會兒那些盤子碟子又從哪冒出來的。
有點傷自尊啊，想我鷹類一族，向來是以目光銳利著稱，現在居然看不清這人類弄得什麼把戲。
楊過一臉無辜，和神鵰大眼瞪小眼，只能等洪前輩那邊的消息。
昊學眉開眼笑，看着眼前這些珍貴的毒蛇屍體，總算沒有白費力氣。
果然和書中描述的一樣，這菩斯曲蛇身上金光閃閃，頭頂生有肉角，形狀十分怪異。
也不知這樣的蛇肉，這店裡敢不敢加工？
昊學嘀咕了一聲，打開門招呼一聲：“小二！”
呃……不對，似乎是和楊過電話打時間太長有點入戲了，“服務員！”
貪吃蛇餐館的服務生應聲而至，一看面前的情景，倒是狠狠嚇了一跳。
在餐館也幹了幾年了，什麼樣的食客沒見過？
昊學一個人要了包間，點了滿滿一桌子菜，雖然罕見，倒也不難理解。
魔都作爲國際化大都市，什麼有錢人沒有？
多半是哪個富家公子偏好這一口，就愛點一桌子挨樣嚐個新鮮，只要人家照付錢，餐館並不負責教導關於節約食物、拒絕浪費的道德問題。
可是……眼前這情景……
這小子一個人吃光了七八盤菜？
你是有多愛吃蛇，這餐館名字該給你纔對，你這是我們餐館的形象代言人啊。
貪吃蛇！
昊學見他在門口發愣，催促道：“來來來，這裡有些食材，你拿去廚房做一下，就按照剛纔的菜式，原樣再做一桌子！不過，所有蛇身體裡的蛇膽都給我剖出來處理乾淨，我回去泡酒。”
這是很尋常的要求，以前也有客人自帶食材請店裡加工，蛇膽作爲常見中藥，泡酒不奇怪。
可是服務員看清了桌上那幾條菩斯曲蛇的時候，卻不由自主地發出一聲驚呼。
“這是什麼東西？！”
蛇？在這貪吃蛇餐館幹了好些年，什麼蛇沒見過啊！就算是眼鏡王蛇，在一些老饕的強烈要求下，現在店裡也有對應的菜品，專爲滿足這些獵奇食客的需求。
然而這身上金光閃閃的一層鱗片，頭上還長着角的，你管這東西叫蛇？
這怎麼看着像是傳說中的龍啊，差了四隻爪子，再就是小了點。
瞎子都能看出來，這位貴客拿出來的這些充作食材的蛇屍，絕不是普通的大路貨！
於是，和昊學見過一面的老闆再次出現，表示可以親自下廚，來爲昊學烹飪這桌以菩斯曲蛇爲主要材料的全蛇宴。
消息在後廚傳開，廚師團隊都爲之震驚，貪吃蛇的老闆本來就是華夏國特級廚師，經營這家餐館大火之後已經很少自己動手。
今天有幸又能見到這位老闆兼名廚的手段，大家都有些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