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先生？有沒有榮幸，中午請您吃個飯？”
昊學剛準備出門找個飯轍，卻見最開始接觸的那個必康公司業務經理郭永年湊上來，滿臉都是討好的笑容。
沒法不討好啊！
從改良版豹胎易筋丸上，郭永年纔算是真真切切意識到了蝶谷醫院的強大。
光是小小禮品就有如此藥效，蝶谷醫院未來的輝煌，是可以預見的。
即使這次不能達成合作，那也絕對值得拉好關係，絕不能白白錯過任何可能的機會。
昊學擡頭打量了這傢伙一眼，所謂禮多人不怪，看上去倒是誠心誠意的，剛好午飯也沒着落，那就給他這個榮幸唄。
郭永年顯得極爲高興，很快就聯繫了一家檔次很高的飯店，昊學倒是真沒去過，叫一品堂。
名字倒是很拉風啊，好像隱約還有點耳熟來着。
對了，《天龍八部》裡好像有這個名字，看來這老闆也是個金庸迷嘛！
不過……《天龍八部》已經被自己玩壞了，喬峰同學都稱帝了，這老闆要是知道我把喬峰救活還送了個皇帝大禮包，免個單那是輕輕鬆鬆的事兒，嘿嘿。
動念間，郭永年已經找好了包間，雖然只有兩個人，卻是做足了排場，對他這樣常年跑銷售的場面人來說，這些事情駕輕就熟，辦得妥妥帖帖。
“感謝昊先生給我這個機會！”
幾萬一瓶的陳年茅臺，郭永年親手給昊學滿上，然後端起酒杯，用討喜而不討厭的語氣敬酒道：“很遺憾，這次由於我們必康公司的產品質量不過關，沒能讓昊先生滿意。但這也是好事，起碼激勵了我們要奮發向上，或許以後咱們還有合作的機會。”
這話已經是實打實的恭維，在見識到豹胎易筋丸的藥效之前，郭永年可不會這麼卑微。
現在他是真的覺得，沒能完成合作，十分遺憾。
要是蝶谷醫院整體用上必康公司的產品，可以想見，未來必康公司由此獲得的好處，一定是極其巨大的。
對方表現得這麼謙卑，昊學也有點不好意思了。
國內醫療器械公司的現狀，他大概也瞭解一些。就比如說京瑞公司吧，明明很有創新的思想和願望，也不乏創新能力，卻硬是因爲市場壓力，沒法放開腳步前進，竭盡所能才搗鼓出一個超聲彩超儀出來。
必康公司的攤子更大，雖然資金更充裕，但也意味着更大的壓力和更不好協調的關係。
國產商品追求性價比，似乎已經是一條不成文的鐵律。
花費大氣力，去搞創新，玩高端，很多時候都會撞得頭破血流。
所謂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人的觀念一旦形成，很難改變，即使近年來很多國貨已經有了長足的進步，一時也難以顛覆長期以來留在人們心中的形象。
“郭經理，我覺得咱們國產醫療器械，未必沒有研發高檔次產品的能力，質量和性能都是可以達到世界領先水平的，只是很多時候是我們不願意去做。現在市場發展比較無序，但在不久的將來，還是擁有自我創新能力、掌握幾項核心技術和主打產品，才能夠在市場大潮的衝擊中存活下來。”
吃了人家一頓飯，起碼也是小十萬的席面，昊學也是個講究人，三杯酒過後，就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和思路，希望能夠給必康公司提供一些幫助。
可是，郭永年明顯是不以爲意，根本沒接昊學的話茬，有些生硬地轉換了話題，笑道：“昊先生，您剛纔作爲禮品贈送的那款保健藥……有沒有找到合適的代理商？我們必康公司除了醫療器械之外，其實也有很廣闊的藥品銷售渠道，您看我們有沒有機會合作……”
昊學一愣，放下了酒杯。
你永遠也無法叫醒一個裝睡的人，人家現在根本就沒心思搞什麼創新，謀什麼發展，直接就想要代理產品，賺眼前的錢纔是王道。
道不同，不相爲謀。
昊學搖搖頭，反正這頓飯也吃得差不多，沒必要再繼續下去了。
“謝謝郭經理的午飯，嗯……我最後再給貴公司一條建議吧。近期不妨試着和京瑞醫療科技有限公司加強一下合作，或許對貴公司的發展也有好處。”
“哦，好的好的。”
郭永年言不由衷，看起來因爲沒能談成保健藥品合作，怏怏不樂。
昊學嘆了口氣，看來自己好心說的話，都被當成了耳旁風。
必康公司堅持做低端，搞低價競爭，這種模式，很快就要被殘酷的市場競爭所淘汰。
你便宜？
我自有辦法比你更便宜！
你給回扣？
我的回扣給的更喪心病狂！
這樣幾輪惡性競爭下來，即便還能生存，那也是苟延殘喘，完全談不上什麼發展壯大。
想要謀求長遠利益，必須要有自己的東西，只可惜必康公司拒絕接受昊學的意見，看樣子也瞧不起規模小了很多的京瑞公司，認爲和自己不是一個級別的對手，不可能屈尊降貴和他們打什麼交道。
那就沒辦法了，只能到了真正被全面碾壓的一天，抱着陳舊的觀念同歸於盡。
而京瑞公司這樣有衝勁有活力的新公司，將在打破舊秩序的廢墟中浴火重生，迅速成長爲行業翹楚。
這一幕，應該不會太遠。
到了下午，昊學開始正式約見外國公司的業務代表。
不得不說，這些能夠走出國門，將產品遠銷世界各地的國際大公司，在研發能力、科技水平、質量保障方面，相比必康公司這樣的本土公司，有着明顯的優勢。
昊學連談了三四家，各個國家的都有，米國、法蘭西、德意志這些國家的產品，各有特色，讓昊學一時也難以取捨。
只是，與高質量相對應的，便是高價格。
這些大公司的先進產品，報價比先前必康公司的高了足足十倍！
也就是說，如果蝶谷醫院整體採用這些高品質也高價格的醫療器械，總花費將超過十個億！
這個數字就有點恐怖了。
昊學不是拿不出來這錢，但是醫院開設，硬件設備只是第一步，如果處處大手大腳，多少錢都不夠砸的。
然而講價這種事，昊學本身也不擅長，只能是先留下了報價，打算來個綜合比較，再最後決定。
下一家是……默克公司？
昊學看到這個熟悉的名字，先是一愣，隨即臉上忍不住露出笑容來。
老朋友，又出現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