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肖租房子的地方,屬於鎮南市的老城區,雖然附近不少地方都重新規劃,建起了林立的高樓大廈,但這一片還沒有拆遷,推倒重建。嶄新的高樓大廈和低矮破舊的老洋房混雜在一起,讓人感覺十分詭異。
範肖的住處,在一棟單門獨戶的兩層的小樓房裡,據範肖說,房東早已經在別的地方建了新房子,搬過去住了。房東覺得這棟小樓房空這也可惜,乾脆就出租出去,賺點房租補貼下生活。因爲房子老舊,這一帶又不是什麼外來人口聚居的地方,租房子的人並不多,房東收的房租也不多。範肖也是找了好多地方,才找到這樣一處房租不貴的房子。
吳寒把車開到樓下,範肖先下車打開門,然後扶着範瑤進去,吳寒提了包裹跟着進去,現這房子並不大,一樓只有一個小小的客廳,樓梯就直接開在客廳裡,樓梯附近的角落裡就是廚房和衛生間。估計房間都在樓上。
客廳裡沒什麼傢俱,有一張飯桌,幾張椅子,還有一個表皮早已經磨破、露出有些黑的裡子的大沙。正對着門口的牆邊有個很破舊的電視櫃,上面擺着一臺不大的彩色電視和一個影碟機。電視櫃旁邊還有個落地扇,這就是客廳裡的全部家當了。
吳寒把東西放下後,本來就打算告辭走人。但範瑤卻讓範肖拉住他,非要讓他留下來吃飯再走。
“也好。”吳寒看拗不過他們姐弟兩個,也怕自己再推辭可能會讓範瑤和範肖心裡感覺不舒服,當下只得點點頭答應留下來,範肖這才鬆開手。吳寒打量了一下房子,覺得灰塵不少,也知道範肖一直在醫院陪他姐姐,沒什麼時間好好整理房子,這樣看來,廚房估計也很久沒用了,要做飯的話還要好好清理一下,實在太過麻煩,還不如直接去外面吃一頓。“我們到外面的飯店去吃飯吧。範姐你今天出院,我們也應該慶祝一下。”
範瑤其實論年紀要比吳寒大個兩三歲,只不過因爲對吳寒心存感激,所以範瑤一直叫吳寒吳大哥,吳寒因爲自己歲數比她小,卻堅持叫她範姐。兩人的稱呼有些混亂,引得站在一邊的範肖忍不住笑出聲來。
範瑤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範肖趕緊捂住自己的嘴,不過臉上的笑意卻是怎麼也掩飾不住。讓吳寒微感尷尬。
“去外面吃飯東西分量少,不好吃,有很貴,太浪費了,還是在家自己做飯菜好了。”範瑤對於吳寒提出的到外面飯店吃飯的提議很不以爲然,想都沒想就搖頭否定了。
吳寒見她反對,也不好再說什麼。買菜的事,範瑤因爲剛出院,自然不能由她去,而且她對附近的地形也不瞭解,出去了還怕她找不到買菜的地方,或者迷路回不來,自然只能由範肖去。吳寒想了想,也跟着範肖一起去買菜。
走在路上,吳寒突然拉着範肖在一個僻靜的角落停了下來。“吳大哥,怎麼了?”範肖不解的看着吳寒。
吳寒從身上拿出一疊錢。塞在範肖手裡:“這裡有幾千塊錢。你拿着。”“啊?”範肖很是驚訝。隨即腦袋搖得和撥浪鼓一樣。又把錢推了回來:“這怎麼行?吳大哥你已經幫了我們那麼多。這段時間我和姐姐地生活費全是你給地。我姐姐地醫藥費我們更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才能還上。怎麼能再拿你地錢!”
“你聽我說!”吳寒看範肖態度很堅決。不想拿自己地錢。板起了臉。“範姐剛出院。雖然病是好了。但剛做過手術。身子骨還很虛。需要買些東西給她多補補。前段時間爲了治她地病。你們地積蓄早就花光了。你就算現在就去找工作。你能保證馬上能找到工作麼?就算你很快找到了工作。也要等段時間才能拿到錢。這段時間之內。沒有錢怎麼行?你自己餓肚子不要緊。但你應該爲範姐想想啊!難道你要讓範姐陪你餓肚子?快點拿去收好。別推三阻四地!”這筆錢是吳寒結算完範瑤住院和手術地費用後剩下地。他早就計算好了。和6穎借錢地時候特地多要了點。就是爲了交給範肖。用作範肖在找到工作拿到錢之前。他和他姐姐在接下來一段時間裡地生活費。支撐一段時間。至於以後。吳寒就不會再管他們了。畢竟他不能照顧他們一輩子。
範肖不再推脫。把錢收了起來。“吳大哥。你地大恩大德。我和姐姐永世難忘!”範肖眼裡泛起淚光。“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就要給吳寒磕頭。
吳寒嚇了一跳。趕緊抓住他地手臂。把他拽起來。“一個大男人。這麼扭扭捏捏像個娘們一樣。像什麼話?”吳寒瞪了他一眼。“我幫你和範姐。是因爲我剛好有這能力。做一些我應該做地事。可不是圖你地感激和回報。你以後只要能好好做人。別再誤入歧途。別讓範姐爲你擔心。那就行了。你再這樣。我可要生氣走人了啊!走吧。買菜去。別讓你姐姐等久了!”
範肖被吳寒一說。也不再堅持。他擦了擦眼淚。帶着吳寒往菜市場走去。雖然吳寒說不圖什麼回報。但範肖卻不是這麼想地。知恩圖報。這是他和他姐姐範瑤早已經達成地共識。至於要怎麼報答吳寒。範肖和範瑤姐弟兩也是心裡早有盤算地。
吳寒和範肖到了菜市場。吳寒特意買了一些對身體虛弱地人比較有好處地菜。準備給範瑤補補身子。
從範肖那裡,吳寒瞭解到,範肖雖然很少在租的房子那裡住,不過因爲範瑤手術後漸漸能吃點東西,醫院的東西很難吃,外面的又太貴,範肖倒是經常回那裡給姐姐做飯,廚房裡油鹽醬醋米之類的東西倒是齊全。兩人買好菜,在回去的路上,範肖還特地到路邊的一家市買了一箱啤酒。
兩人提着買來的東西回到範肖租的房子,看到範瑤正在整理客廳。吳寒皺了皺眉頭勸了範瑤幾句,說她身體還虛,這些事就不要做了。但範瑤哪裡聽得進去,只是微微一笑,就繼續幹自己的活計去了。
吳寒想幫幫手,但卻被範瑤拒絕了,只得對範肖使個眼色,希望他勸勸她姐姐。範肖好像沒看到吳寒的眼色一樣,沒權範瑤,只是過去幫忙。吳寒無所事事的坐在沙上,很不好意思。
整理了下客廳,範瑤就找出一條圍裙繫上,進廚房去了。吳寒本來是打算自己動手做菜的,但範瑤和範肖都不肯,拗不過他們,吳寒只得乖乖的坐在客廳的沙上,看着範肖怕吳寒無聊,特地給他放的碟子。範肖自己則進廚房去幫自己姐姐打下手了。
範瑤和範肖坐好飯菜後,擺到客廳的桌子上,三人圍着桌子坐下,開始吃飯。範肖找來兩個杯子,打開啤酒,給吳寒和自己都倒上酒,不住和吳寒碰杯。範瑤剛出院,酒自然不能喝。不過她一直不停的給吳寒夾菜。吳寒這頓飯吃得有些鬱悶,但又不好意思不吃,畢竟範瑤和範肖對自己心裡肯定十分感激,人家一片盛情的招待自己,就是想表達下謝意,不管自己當初幫忙的本意如何,這時候要是表現得不願意接受他們的謝意,未免讓他們心裡有些不舒服。
範肖很高興,酒是一杯一杯的倒上,不住的向吳寒敬酒。天氣很炎熱,啤酒又是放在冰箱裡冰凍過的,喝起來自然很爽。吳寒也不怎麼推辭,兩人頻頻舉杯,不久就把一箱啤酒都喝完了。吳寒感覺自己的肚子很漲,喝了不下六瓶啤酒,範瑤不住往他碗裡夾菜,因爲生怕範瑤誤會自己不喜歡吃她做的菜,吳寒只得硬着頭皮全給吃了,肚子不漲纔怪。
吳寒覺得吃得差不多,就想告辭離開。但範瑤卻拉住他,不讓他走,還讓範肖再去買點啤酒回來。吳寒委婉的勸阻幾句,但範瑤和範肖一再堅持,吳寒心裡十分無奈,只能又繼續坐下去。
範肖出門後,客廳裡就只剩下範瑤和吳寒。範瑤本來略顯蒼白的臉突然泛起了一絲異樣的紅潤,她微微垂下了頭,雙手抓着自己的一角,整潔的貝齒輕輕咬着自己的嘴脣,臉上神色很複雜,似乎有些什麼事一時間猶豫不決。
兩人都不說話,客廳裡的氣氛一時有些沉悶。吳寒正想找個什麼話題,緩解一下這樣讓人感覺有些尷尬的氣氛,卻見到範瑤臉色變換幾次後,好像下定了什麼決心似的,突然站了起來。
吳寒有些愕然,不知道她要做什麼。範瑤手伸到胸前,輕輕解開自己衣服領口的扣子。
“範姐,你……”吳寒看到她這樣的舉動,大爲駭異,隱隱想到了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