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意下如何?”
見到全場鴉雀無聲,孟知行側目看向衆人,輕聲詢問道:“若是沒有異議,那麼詩詞歌賦題材不限,你們二人自行選擇...讓老夫見見爾等的才華!”
“全憑院長做主,我等沒有異議!”
衆人見到院長都發話,他們自然沒有意見,當即點頭同意,目光灼灼的注視着場中張韜與蘇弦二人。
他們雖然不知道院長打的什麼算盤,但是這並不妨礙他們欣賞以文會友的精彩比試。
畢竟文人相輕,自古而然!
他們在座的各位,都是有學問、有修養的高雅孤傲之人,能見識到一場詩文比試,自然能引起他們的興趣!
曲高和寡,知音難覓!
如今世道,天下文人皆急功近利,很少有人能寫出真正流傳千古的好文章了。
爲此,他們都非常期待張韜與蘇弦二人的比試,能給他們帶來驚喜,讓當世文壇注入新鮮蓬勃的血液!
“我隨意!”
見狀,張韜聳了聳肩,表現出一副不以爲然的態度。
他滿腹墨水,一肚子唐詩宋詞,面對這樣的小場面絲毫不慌,甚至還有幾分激動。
能擁有如此人前顯聖的難得機會,張韜心裡沒事偷着樂...
只要他藉助把握這個機會,那麼他在奉天書院的高層內將會一鳴驚人,成爲書院內的風雲人物,身份變得舉足輕重!
甚至,他還會得到更多的資源傾斜!
“學生也沒有意見!”蘇弦自信的點了點頭。
他嘴角上揚,看到張韜吊兒郎當的神態,眼裡閃過一抹冷笑。
在他看來,這場以文會友的比試,是院長對他的偏愛,在書院內沒有人不知道他的才華橫溢,文采斐然。
這場比試的結果,不言而喻!
他非常自信!
“以蘇弦的文采,想贏下這粗鄙小子,簡直是輕而易舉的事情!”蔣夫子輕蔑一笑道。
“不錯,以蘇弦在書院第一才子的名頭,那張韜必輸無疑,想來院長提議這場以文會友的比試,卻有敲打對方的意思!”有人若有深意的揣測道。
“然也,做人不能太狂妄,我等讀書人自然要謙遜有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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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之間,場中那些知曉蘇弦才華底細的人,全都不看好張韜,他們認爲對方必輸無疑,紛紛感嘆院長此舉非常英明,意味深長。
有人附和,自然也有人反對。
“張韜此子雖然狂悖傲慢,但是他的那首‘手握日月摘星辰,世間吾我這般人’,卻是將他的孤傲與無敵之姿表現出來,想來他的文采也一定不會太弱!”
“確實,不然院長也不會舉辦這場實力相差太過懸殊的比試...”
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
頓時間,閣樓內出現了兩種不同的意見,有人看好蘇弦,有人漠不關心,也有人期待張韜接下來的驚豔表現...不一而足。
看到場中你一言我一語的交談,人羣中的‘琴仙子’吳芸不由柳眉輕蹙,露出擔憂之色,看向身旁的九公主。
“公主殿下,你與張大哥認識時間最久,你覺得他有沒有機會做出一篇力壓蘇師兄的文章?”她憂心忡忡的低語道。
周倩雪搖了搖頭,看向張韜堅毅的側臉,抿了抿嘴道:“吾也沒見識過他的文采...據說他曾經在順天府寒窗苦讀十年,最終無奈返回家鄉當做了一個命不保夕的捉妖人。”
說到最後,她繡眉緊蹙,眼眸內涌起的憂愁之色,其意不言而喻。
“呀!那豈不是說張大哥將毫無勝算?”
聞言,吳芸驚呼一聲,看向場中表現各異的二人。
只見張韜一欄憑靠,站在聖賢樓最高處,俯瞰整個書院的美景,目光裡透露着欣賞之色,絲毫沒有一旁蘇弦低眉沉思,絞盡腦汁的認真狀態。
處處透露着輕鬆愜意!
見狀,她嘆息道:“看來張大哥已經是打算破罐子破摔了...”
“不一定!”
不待她說完,姬萱萱直接打斷道:“張韜不像是放棄比試的模樣,反而像是勝券在握!”
果然!
話音剛落,張韜蘊含不耐煩的聲音,就在衆人的耳邊響起,道:“蘇弦,你行不行?”
“這都過去了半柱香時間...你肚子裡有沒有貨?沒有就趁早放棄吧!”
他面露不耐煩,催促道:“若是我先開口,那就根本沒有你表現的機會了!”
狂妄自大,目中無人!
頃刻間,閣樓內的人們紛紛露出厭惡的眼神,目睹着張韜如此傲慢無禮行爲,他們頓時心生不滿。
他們認爲對方是在干擾蘇弦苦思冥想的狀態,自己做不出好文章,也不想讓別人做出,損人不利己!
“謙受益,滿招損!此子必敗無疑!”有夫子篤定道。
“六皇子,這張韜太過狂妄了,幾句話就將在場的大部分人都得罪了...”
書狂彭冠宇眉頭微皺,看向張韜的眼神露出敵視的意思,道:“這個張韜華而不實,註定必敗無疑!接下來的比試,殿下您能必一舉贏下那蘇弦,爲書院爭光。”
看着眼前的一幕,他們春秋四傑已經開始對六皇子提前慶祝起來。
“哼!無知之輩,吾蘇某羞於你爲伍!”
蘇弦猛然睜眼眼睛,冷哼一聲,心底已經有了絕佳的文章,自傲道:“打敗對你的文章,我信手拈來...”
說着,他昂首挺胸,手持狼毫毛筆,開始來回踱步,自信滿滿,道:“學生就在院長與諸位夫子面前獻醜了!”
“傲然攜妓出風塵,氣味濃香幸見分;
羣品欣欣增氣色,雄劍無威光彩沉”
緊接着,一首詩詞抑揚頓挫的從他口中吟誦出來。
隨着,詩句的緩緩出現,蘇弦體內的渾厚氣息與之一切共鳴,才氣沖天,文采斐然!
“好!”
話音剛落,蔣夫子激動鼓起掌來,喝彩道:“好詩!傲氣羣雄,不愧是擁有我們書院第一才子的美名!”
其他夫子聽到他的話,也開始評頭論足起來,各個臉上都露出滿意的笑容。
“此子稱他才富五車也不爲過啊!”有人感嘆道。
聽到耳邊的讚許聲,蘇弦露出飄飄然的神情,十分享受衆夫子的讚譽。
隨即,他目露鄙夷,不屑的看向張韜,道:“輪到你了,不行的就認輸,沒有人會嘲笑你...”
說着,他嘴角上揚,露出一道穩坐釣魚臺的勝者姿態,俯視着對方。
“切~不就一首藏頭詩,也敢譁衆取寵?”
張韜輕嗤一聲,將對方的打油詩貶低的一無是處,道:“要意境沒意境,要韻味沒韻味,也能讓諸位如此激動,如獲至寶?”
言罷,他手持竹簡,腰佩青玉,揮一揮衣袖,開始裝腔作勢起來,好一副謙謙君子的派頭。
他心底有關詩仙李白《俠客行》的詩詞清晰浮現。
“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
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慢慢的,他一步三晃首,將《俠客行》的詩詞吟誦了出來。
每念出一句,他身上的俠氣與殺意噴薄而出,整個人的氣質瞬間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一詩落地,天地變色!
整個聖賢樓忽然間涌起浩然正氣的潮汐,才氣沖霄,風雲變色。
“嘶~驚世之作!”
見狀,一直站在旁邊淡定自若的孟院長,頓時神情大變,目瞪口呆,感受着聖賢樓內的莫名變化,他震驚不已道:“這是觸動了歷代聖賢大儒在聖賢樓留下的殘存神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