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的一瞬間羅素有些茫然,她死了嗎?這裡是天堂嗎?
頭還隱隱作痛,身上也痠疼不已,每次呼吸時都感覺脖頸間的窒息,那個大漢的手好像還掐在那裡,他血腥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她,手下越來越用力,他的臉也漸漸的模糊起來。
不!放過我,我還不能死,我還有雨羅要照顧現在還不能死,求求你。
“啊!”驚叫一聲從牀上坐了起來,額頭滿是細汗,眸底更是不安與驚恐。
大口大口的喘息撫平心底的不安,雙手往牀上一支,真真實實的感覺到她還活着,她還可以觸摸到牀鋪的柔軟,以及左手手腕上連接的點滴管。
她這是在哪裡?
擡頭四處查看,眸光由先前的模糊不清變得漸漸清晰。
面前站着諸多人影,目光滑過所有人落在葉雨羅的小臉上,心被錘子重重的狠敲了下。
葉天宇找到她了,葉天宇知道她是誰了,這麼想着心也沉入谷底一點一點絕望着。
緊閉的房門打開,外面明亮的光垂直照進來,直射這張白色的大牀。
“那這個人我們就先帶回去了,之前還有幾宗案子也在查他呢,謝謝您的配合。”
“不用,安灼,替我送送警察。”
葉天宇與廖夢甜一前一後進入臥室,輕撫右手腕上纏着厚重的紗布,眉間展露不耐煩,順手就把紗布往下撕。
廖夢甜一看緊張的湊了上來阻止道:“醫生說你的紗布還不能拆。”
“放手。”葉天宇冷眼警告着,粗魯的推開她硬是把紗布拽了下來,所有人都能看到那裡的臃腫,他的手腕受傷了。
這是怎麼回事?羅素有些摸不着頭腦,記憶也處在空白階段。
她的眼神在詫異與惶恐中猶疑,在雨羅與龍梅的小臉上轉來轉去的。
葉天宇往牀邊走時葉雨羅第一個撲了上來,抱住羅素的身體哭的稀里嘩啦的。
“嗚嗚,阿姨,我以爲以後再也見不到你了,嚇死我了,嗚嗚……”
阿姨?羅素的臉白了白,她在叫誰阿姨?叫她嗎?
不解的目光看向站在一旁沉默不已的龍梅,龍梅只是翻翻白眼,什麼也說不出來。
哭夠了,哭的時間差不多了,葉雨羅從她的胸前擡起梨花帶淚的小臉往身後指去。
“阿姨,昨天晚上就是這位葉叔叔救了你,雖然他打不過那個胖叔叔還受了傷,右手骨折身上也是傷痕累累的,長的很強壯實際上卻差強人意,怎麼看怎麼與報道……”
“雨羅!”羅素驚叫一聲捂住女孩的嘴,隨後又因爲這過激的反應尷尬的不知如何是好。
鬆開她時葉雨羅壞壞一笑,背對着身後等人對媽咪眨眨眼。
“總之是他救了你,我想說的就是這個。”
她想說的只是這個嗎?葉天宇與廖夢甜疑惑不解的盯着她回到龍梅的身邊,總覺得她那話裡諷刺的意味更多一些。
怪怪的!
先不管這些了,葉天宇上前一步仔細的打量她。
“你怎麼總是給我惹麻煩?”
羅素在心底冷笑着,雨羅果然像他,說話也是這麼傷人。
嘴巴張了
張,什麼也沒說呢安灼就進來了。
“送走了?”男人沒有回頭的詢問。
安灼上前一步恭敬的行禮:“那個男人醒了,剛纔大吵大嚷着說自己有精神病,傷人不用負法律責任,還說他有醫院開具的證明。”
呵呵!精神病嗎?真是完美的藉口。
“昨天晚上我看他可不像有精神病,力大無窮還陰森狠絕,今天倒成了“病人”了。”
一聽就是爲了逃避責任的藉口,難怪之前的幾宗傷人案都不了了之。
“把這件案子交給律師跟進,他病的有多“重”查清楚,如果他真的喜歡玩精神錯亂的遊戲讓律師幫他一下,對了,他的腳也骨折了是嗎?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站起來了?要是下半輩子只能在精神病院裡過,不能動不能說話只是乖乖的躺着醫生們應該很高興,買點補藥給他,讓他活的更長命一點,這種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好日子可千萬別讓他死了。”
這話聽起來不覺得有什麼,可龍梅與葉雨羅同時打個冷顫,面面相覷覺得後背傳來陣陣陰風。
廖夢甜也察覺到他報復的意味,假裝精神病的遊戲竟讓他戲假成真,而且還要斷手斷腳一輩子躺在牀上連話都不能說,比起坐牢這種報復不知道要殘忍多少倍。
做的這麼絕只是因爲大漢害他受傷嗎?還是說……爲了羅素?
安灼點點頭出去了,龍梅摟緊小雨羅,終於明白她之前千叮嚀萬囑咐的不讓她說出羅素是她媽媽的事情是爲了什麼。
這個男人很恐怖,在這法治的世界公然拘禁羅素,還有這陰狠的報復,不管羅素與他之前有何種淵源在她看來都是孽緣,雨羅的身份還是保密的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摟着女孩上前一步:“羅素,既然你沒什麼事我就帶孩子先回去了,知道你平安就好,你都不知道先前聽胡鳳說你被人帶走了我和胡月有多着急,好在碰上了安灼帶我們來見你,好生的養身體吧,有時間我帶孩子再來看你。”
安灼?原來是安灼帶她們來的?羅素明白了龍梅的意思,暗自用眼神道謝。
龍梅摟着雨羅就想走,葉天宇卻銳眼一眯攔了上來。
“有事嗎?”龍梅假意淡定的問着,心裡卻忐忑不安。
說實話,不知道爲什麼她總覺得面前的男人給人的壓迫感太強了,或許是心虛的緣故,面對他時自己竟不能理直氣壯,反倒是一旁的小雨羅鎮定無比,隱隱的抓住她的手。
“叔叔,媽咪因爲擔心阿姨好幾天都沒睡好覺了,現在要回去休息你還有什麼事嗎?”
媽咪?懷疑的視線在龍梅與雨羅的臉上打轉,怎麼看她們都不像母子,女孩長的一點也不像她呀,反倒像自己。
可這猜測和現實有太大的出入,他也不敢妄下斷定。
“你幹什麼天宇,讓她們走啊。”廖夢甜追上來攔住他,見他盯着小女孩發愣臉色有些難看。
“你叫什麼名字?”葉天宇蹲下身體抓着小女孩的手問。
牀上的羅素緊張的衝龍梅搖搖頭,女人立刻會意了,一把將雨羅拉到身後如同飽受威脅的母雞護住自己的寶寶一樣,毛都炸開了。
“先生,我家孩子的名字跟你有關
系嗎?一而再再而三的追問你想幹什麼?”
這話,這口氣,聽起來多麼熟悉?
葉天宇想到那日在醫院她也是死活攔着不讓他問,男人站了起來,犀利的視線從雨羅的小臉向上,定格在龍梅的臉上。
“既然她是你的孩子,之前在醫院爲什麼不認她?”
“哈!”龍梅冷笑一聲鄙夷的望着他:“你是我什麼人?說不說跟你有什麼關係?管得着嗎?”
“你不說我也能查到,這個孩子到底是不是你的?”
龍梅的臉一僵,視線穿過面前的人影望向牀上的羅素,對方用力的朝她搖頭就差跳下牀大喊了。
只有她知道葉天宇的這句話是在試探而已,他在試探龍梅的反應。
六年前她離開時葉天宇根本不知道自己懷孕的事情,今天也是一樣,或許他會懷疑雨羅的長相與血緣感應,但卻沒有證據。
見到羅素的眼神龍梅立刻挺直腰板,更激烈的反駁。
“哈!你這人有病吧?願意查你就去查吧,人家的孩子跟你有什麼關係?寶寶我們走,這人有病,以後在街上碰到了也不要和他說話,繞道走聽見了沒有?”
女孩聶聶的點頭。
龍梅怒氣騰騰的扯着小女孩離開,雨羅回頭不捨的望望羅素,羅素的眼眶裡也泛起淚光,輕輕搖手道別。
雨羅對不起,再給媽媽一點時間,等媽咪處理完這些事情就會帶你離開,對不起。
房間的門關上了,砰的一聲阻斷了羅素的視線,掩飾般的垂下頭不讓淚花涌現。
……
這邊,扯着女孩剛進電梯龍梅的雙腿便抖的不行了,癱軟的往下滑坐地面。
雨羅會是那男人的孩子嗎?如果是那怎麼辦?
這世上哪有包的住火的紙?萬一哪天東窗事發那男人會怎麼對自己?不會也讓她後半生都癱在牀上吧?不能動也不能說話,憑那男人的狠毒很有可能做的出來,現在想想都後怕,真是後悔幫這對母子演這出雙簧,還要冒着生命危險。
不滿的視線瞥着一旁的小人:“你們母子是我龍梅命裡的剋星嗎?只要沾上了甩都甩不掉,全是災難。”
“媽咪,這電梯裡可是有監控的,你要不要先站起來?”
往女孩小手指去的方向看了看,龍梅立刻跳起來,不自然的拍拍衣服整理一下。
“你真的只有六歲嗎?成熟的可怕!現在我算是知道你這怪胎隨誰了。”
小女孩沉默不語,目視着電梯一層層下到一樓。
門剛打開首先撲鼻的是沖天的酒味,緊接着便有一個黑影閃身擠進來,撲倒了最前面的小雨羅。
龍梅尖叫着踢開他,看這男人喝了不少,眼下已是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抱起女孩拉到面前仔細的審視着:“雨羅,你沒事吧?有沒有撞疼哪裡?頭疼不疼?”
羅?羅素?像是聽到什麼震撼的消息般關天賜突然站起來,晃晃悠悠焦距不清的靠近面前的身影,抓着龍梅的肩膀就是一頓搖晃。
“羅素,你去哪裡了?知不知道我很擔心你?”
羅素?又是羅素?這個男人也認識羅素,龍梅的臉色蒼白如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