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怪異的灼熱從丹田緩緩升起,身子慢慢燙了起來,段輕痕不可抑制地輕哦了一聲。
他知道他是中*了,方纔母后遞給他那杯茶時,他就知道有問題,但是爲了救霜兒,他還是喝了下去。只是,他沒想到這*的藥力會這麼大,他原以爲自己是能夠控制的。
“師兄,你有些不對勁,到底是怎麼了?”流霜的清眸擔憂地鎖住段輕痕的臉,但見他一向白皙的俊臉上,有一抹可疑的淡紅迅速暈染開來。
段輕痕運功調息,暫時壓*內無法宣泄的熱氣,脣邊勾起一抹輕笑,淡淡說道:“傻丫頭,師兄怎會有事呢,只是有些熱罷了!”說罷,牽起流霜的手,就要帶她離開。
可是,手一觸到流霜柔若無骨的小手,眼波一掃到流霜清馥淡雅的嬌顏,才壓下去的那股熱氣又開始在體內升騰。心儀的人兒就在眼前,就是沒有*,他也會情動。
只是霜兒是他的珍寶,他怎忍心傷害她,強壓着體內的燥熱,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淺笑着道:“我們走吧!”
流霜顰眉,趁段輕痕不備,纖手忽然一探,按在段輕痕的手腕上。段輕痕慌忙躲開,但是流霜心內已經明瞭,師兄,中了*了。
,師兄怎會中*?師兄的醫術並不比她差,除非是他自己喝的,否則無人能給他下藥。難道,這是?國的習俗,洞房之夜,新郎要服*?
想到洞房,她忽然醒悟,是自己的出現,懷了師兄的好事,當下,極是歉疚地說道:“師兄,我差點忘了,今夜是你的好日子,我不能打擾你,我這就出去,師兄改日再來救霜兒吧!”說罷,紅着臉就要落荒而逃。
段輕痕臉色一沉,伸手一扯,拽住了流霜的手臂,幽黑的眸中閃爍着複雜的火花,有一絲怒意,有一絲失落。
他一言不發抱起流霜,向屋外走去。
夜色朦朧,投下幽淡的影,更漏聲一聲聲送來無邊的愁緒。
段輕痕抱着流霜,施展輕功,穿廊過榭,向自己所居住的月明宮而去。身後,他的侍衛悄悄追隨着他。
“太子,你這是做什麼?”前方的暗影裡,一道清冷的聲音厲聲問道。
聲音方落,無數個宮燈亮了起來,一片光明,奪了月亮的光彩。
王后從燈影裡姍姍而出,明黃色宮裝在燈下泛着冷豔的光芒,薄脣緊抿着,有些不可思議地望着段輕痕。她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段輕痕會發現流霜,墨梅可是鎖住了她全身穴道,封了她的呼吸和心跳的,就如同假死一般,是毫無聲息的。
她自然不知道,愛到了骨髓裡,就是聽不見她的聲息,可是可以感覺到心愛的人的存在的。就如同一個愛的磁場,一旦接近,就會心有感應。
段輕痕擡頭望着光影裡的母后,她眸中那深沉的被壓抑的恨意是那樣明顯。母后早已經不再是曾經疼他愛他的母后了,她的心已被嫉妒折磨的偏激無情了。
雖然,這些年母后活的並不容易,可是,他還是不能理解母后對霜兒的恨意。霜兒,纔是那最慘的受害者,她何其無辜還要承受母后的嫉妒和恨意。
“母后,我要帶她走!”他冷冷說道,體內的燥熱又開始蠢蠢欲動,他不知道自己還能支持多久。
“你沒解毒?”王后的臉色一白,凝視着他因壓抑痛苦而微凝的修眉。
“母后,選妃是你逼的,如今我救回霜兒,自然不會去碰凝妃和清妃,因爲我並不愛她們!我要保留着她們的清白,她們也應當有自己更好的歸宿。”段輕痕一字一句淡淡說道。
“你還是不肯納妃,就是爲了這個女子!”王后的臉頰頓時陰沉下來,美眸中寒光一閃。
今夜的事情竟朝着她意想不到的方向發展,真是始料不及,本想讓這個丫頭遭受背叛的滋味,可是沒想到最後傷到的竟是流光。
是她錯了,她沒想到流光竟愛這個女子如此之深,一點也不亞於他父王當初對那個女人的愛。父子兩個都是情種,偏偏愛上的都是不應當愛上的人。而相反這個女子對流光的感情,卻不是她想象的那樣。
她憤恨地盯着流霜,眸光寒冽如刀,流霜站在師兄身畔,只覺得有嗖嗖冷意襲來。
“好,既然你愛她,那就讓她爲你解毒吧!”王后說罷,臉色陰沉地離去,日後有的是機會除去她。
一行人漸行漸遠,段輕痕迅速抱着流霜,在月色下穿梭。
夜涼如水,花影搖曳,重重疊疊的樓臺高閣。
涼風揚起兩人彼此的發,在風中糾纏着。
流霜的心,還尚在震驚之中。從方纔的對話中,她才知道,原來是王后以她爲由,才逼得師兄納妃。原來,師兄所作的一切都是爲了她。
都是爲了她,心內瞬間一片淒涼,一種無法言喻的感情涌了上來。
這麼多年,師兄一直是她傷心時的撫慰者,是她快樂時的傾聽者,是她無助時的精神支柱。
她理所當然地享受着他對她的寵愛,卻從來沒有深究過師兄對她的感情,還自以爲是地以爲那是兄妹之情。
如今想來,不是!
一個哥哥不會用那樣深情萬種的目光去看自己的妹妹。
耳畔師兄的呼吸聲愈來愈重,愈來愈急,流霜知道那是師兄在壓抑着痛苦,她也知道那痛苦的來源是她。
“師兄,你放我下來吧!我自己會走!”
段輕痕依言慢下了腳步,但是卻捨不得將她從懷裡放開,好似一放手,她就會消失一般。
月色下,流霜仰望着師兄俊美的臉,他修眉微皺,那深淺的痕跡好似他起伏的心情。
兩人駐足處事一片搖曳的花叢,一大片的嬌美的花在月光下綻放着,散發着馥郁的清香。
段輕痕將流霜輕輕放下,轉身向着花叢,重重地喘息着,只覺得體內的燥熱越來越不能忍受。
“師兄,你覺得怎麼樣?要,要不要我幫你!”
流霜的話極低,但是卻清清楚楚傳到了段輕痕的耳中,他震驚地回頭。
月色下,流霜及腰的長髮在風裡悠悠飄蕩着,黛眉若遠山,清眸似秋水。
她不傾城,不絕代,但是卻令他傾心不已。
那雙如水的深眸,是那樣乾淨,那樣清澈,但又那麼迷濛飄渺。
段輕痕重重喘息着,低頭凝視着她,那眸中的深情好似網一般將流霜密密麻麻網住了。
流霜清楚地看到了師兄眸中的慾念,這一刻,她猛然醒悟,師兄一定是誤會了。
臉在這一瞬間徹底紅透了,她支支吾吾地說道:“師兄,我的意思是---是,霜兒幫你施針祛毒---”
朦朧的月色籠罩着她,臉上那抹嬌紅爲她增添了一種薄薄的嫵媚和嬌豔,這樣的她實在是太誘人了。
她比月色還要高潔,比花香還要馥郁。
體內詭異的灼熱快速地竄遍了身體,來勢洶洶地淹沒了段輕痕的理智。
他或許聽到了流霜後面的話,但是根本沒有來得及想那是什麼意思,便迅速低頭,滾燙如火的脣覆上了她的脣。
雙脣一碰,他灼熱的氣息席捲了她的呼吸,她柔軟清亮的脣瓣就好似一滴冰涼的露珠,帶着沁涼和美好,讓他索要不夠。理智,在此刻,徹底崩潰,他猝不及防地奪去她的氣息。
他的脣,就像是一團火,洶涌熾烈地燃燒着她。
失控,心跳失控了!
流霜覺得自己是一塊冰,就要融化在他的懷裡了。
她想要推開師兄,可是又覺得有些殘忍!
師兄爲了她,纔會遭受這樣的痛苦,她瞭解師兄的爲人,既然師兄不願壞了那兩個新娶的妃子的清白之身,更不會去找別的女人。她更瞭解*,若是不及時解去,人勢必會因*焚身而亡。
可是---可是,她又覺得若是讓她來救師兄,他們之間清純的兄妹關係便會徹底被打破,日後,他們將怎樣面對彼此。
流霜的心煩亂極了,她既心疼於師兄的痛苦,,又覺得這樣做,對師兄是不公平的。
壓抑了很久的感情在這一瞬間爆發,就好似脫繮的野馬一般,根本就無法停止,何況還有*的藥力。他吻的那麼動情,那麼親密,好似她是他的珍寵一般。
馥郁若水的容顏,清澈不帶一絲雜質的眼眸,這麼多年,這抹纖影一直在心頭縈繞,從來沒有離開過。
而今夜,他終於將她緊擁於懷中。
他的手,情不自禁撫上流霜的臉,細細撫上那傷痕。他心疼地撫摸着那道傷痕,是他讓她受苦了。
可是,他又忽然想到了那個爲她留下疤痕的男人。
心中,好似猛然被人紮了一針,他的理智瞬間回覆。眯眼瞧去,他忽然明白自己正在做什麼!
他怎能這樣做?他怎能傷害他心愛的女子。
他猛然推開流霜,冷聲道:“我不需要你爲我解毒,你走開。”
月光下,流霜的脣被吻的好似夜間怒放的薔薇,她望着師兄離去的背影,眼淚順着臉頰嘩嘩流淌。
那一夜,流霜不知道段輕痕是如何熬過去的,總之,他知道,他沒有去找任何別的女人,還是把*解去了。或者是用藥,也或許是運功逼毒,但是流霜知道,這些都會對身體有所傷害的。
師兄寧願傷害自己,也在盡力保護着她。流霜心頭的感覺,再不能僅僅用感激兩個字來形容了。
流霜住到了段輕痕的月明宮裡,他派人將紅藕也接了過來。
他不允許流霜離開月明宮一步,原因很簡單,他不想讓流霜去涉險。流霜只有呆在皇宮裡,呆在他的身邊,纔是最安全的。
清風送爽,秋意漸濃。院內的清桂在風中開放,幽香入骨,令人沉醉。
流霜站在月明宮內,夕陽灑在蒼臺古石上,望着這深深的樓臺殿宇,腦中有霧氣開始翻騰起來,佔據了所有的空隙,熟悉的感覺撲面而來。
有一種悲痛,是那樣清晰,那樣熟悉地襲來,好似她曾經親自經歷過一般。
這種感覺真是奇異,她回頭問紅藕道:“紅藕,你覺得這月明宮熟悉嗎?”
紅藕搖了搖頭,道:“沒有覺得,只是覺得這宮殿建的倒是典雅貴氣,白玉石的牆面,多好看啊!公子真是極有品位的一個人!”
流霜嘆息着搖搖頭,“這宮殿又不是他建的!”的確,雖然她承認師兄品位高雅,但這宮殿少說也有三十年的風霜了,而?國,立國纔不過十年。
這是前朝羽國所建的宮殿。
這些日子,在皇宮裡,流霜對?國漸漸多了一些瞭解。
據說,十年前,尚是大將軍的東方旭日聯合天漠國的新皇暮野,一舉奪了羽國的江山。從此後,江山易主。
但是,東方旭日並沒有稱帝,爲了感謝天漠國的相助,而是自稱國主,臣服於北方的天漠國。每年向天漠國進貢許多絲羅綢緞,珍奇珠寶,糧米用具。
而東方旭日奪了大權後,卻忽然大病了一場,身子大不如從前,當時才十三歲的東方流光也忽然失蹤不見。人們都以爲那是東方旭日的報應,自己的兒子在叛亂中死去。
是以?國大權便旁落到王后的手上。而這個王后,既沒有治國之才,也沒有用人之能,更沒有容人之量,?國的國勢在日漸衰落。直到五年前,東方流光死而復生,回國繼了太子之位,?國國勢才日漸恢復。
從這段歷史中,流霜捕捉到一個信息,那就是師兄之所以說自己是孤兒,可能是因爲不滿於父母的所作所爲,所以纔會離家出走,到了?國,拜了爹爹爲師。
五年前,師兄忽然經常外出行醫,原來根本是騙她的,他是回國治理朝政,根本不是雲遊天下。
師兄這些年過的這般苦悶,流霜心內不禁悽然。
希望?國能在師兄的治理下愈發強盛,師兄是有這個才能的,流霜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