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倭國公司成怪物老巢啦。真可憐,到哪都不受待見。苦了你哦。整個包裹住了?那得有多大!你說的那個小SSS,很厲害麼?……別吹牛,你還能砍斷一個國公司?我不信……真的假的?SSS居然能和你溝通?還想招攬你?”紅狐的意思波接連不斷,攪的楊小海不得安生。
“安靜。不就一把破刀麼?在外面混不下去,想吃‘回頭草’罷了,至於這麼興奮麼?”老宅男滿腦都是紅狐的靡靡之音,委實鬧心,終於出聲抗議。
“吶,‘小云’在倭國公司轉悠一大圈餒。聽到看到的東西,可有意思了!我一件一件說給你聽好不好?別擺臭臉啦,人家和‘小云’分開好久了,當然有許多許多話要說咯。知道不,SSS級的怪物有兩頭哦。一個是我們要幹掉的目標,一個卻是自然系的怪物耶……”
紅狐一邊聽着“小云”的嘮叨,一邊將自己的嘮叨說給老宅男。此刻的黑瞳,宛然就是個花季雨季、情竇初開的少女。
“我管它,愛上哪浪上哪浪。只要想到成天和蛇怪擠一張牀,我心裡就他喵的膈應。”老宅男沒好意思說實話。
以前只把“天叢雲劍”當死物。就算有“器靈”,也不過是個高起點的死物罷了。如今知道這貨是遠古時期留存的老妖怪,那感覺可就完全不一樣了。
試想,二者親親密密、坦誠相見時,八個腦袋十六隻眼當現場觀衆。那感覺、那滋味,絕對酸爽。他楊小海喜歡倭國公司作品不假,可卻從未想過投身男伶這個職業,哪怕是兼職的也不行。某些方面,楊小海還是很保守滴。
紅狐可不管楊小海的感受,依舊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楊小海大部分時間都在沉默。實在鬧心了,才偶爾還下嘴。結果便是引來了更多的甜糯軟語。不知不覺間,楊小海順街走到了河邊。
“嘩嘩譁”聽着自然界的白噪音,嘰嘰喳喳的噪音都小了許多。楊小海望着各種風格,卻全是尖尖的屋頂深吸口氣,繼而頓住,將呼氣的動作都忘了。
眼前,忽然出現了一尾呼哧呼哧喘氣的活魚。楊小海不可置信的眨眨眼,那灰不溜秋的大魚正好升至眼前。深紅色的魚尾不甘亂擺,將冰涼的水珠甩在臉上。
“啥玩意兒?”楊小海喃喃出聲,伸手去抓。魚兒卻唰的一下徑直上了天。擡頭看去,那魚瞬間便成了個黑點。不等分辨清楚,四周“嗖嗖嗖”的接連飛起許多物事。
楊小海凝神觀瞧,只見魚蝦蟹類的水族,皆張牙舞爪、不情不願的升了天。一時間,河面宛如開鍋般熱鬧非常。
不僅於此,位於河畔的一座超市內,有大量生活物資接連飄出。順物資往源頭一看,超市大門早已無影無蹤。難怪物資飄的暢通無阻。
與老宅男不分先後,紅狐也看到了奇景。它也不打招呼,“嗖”的一下便竄進了一個白鋼馬勺。邊旋轉邊上升,一邊還沒心沒肺的嚶嚶嚶,轉眼就沒了影。
楊小海腦海中,黑瞳嬉笑道:“嘻嘻嘻,旋轉木馬加雲霄飛車,歐耶!”
老宅男眼珠一轉,盯住了一個飄飄忽忽的雙人大牀。身子一矮,雙腿發力,接着便趴在了剛剛飛起的彈簧牀上。不等站起,周圍的景緻便迅速模糊。眨眼之間,楊小海便上了天。
說是雙人牀,容納三個成人卻無有問題。翻身仰面,但見物資悉數向高空中一朵飄浮不動的白雲飛去。“回來吧祖宗,要是碰上時空傳送,那可麻煩了。”經歷的事兒越多,楊小海也就越發的謹慎。
雙人大牀衝破雲層的時候,紅狐踏着凌空飛舞的物資跳了回來。稍稍一頓之後,所有上天的東西皆懸浮不動。
楊小海扭頭一看,登時被驚的張開了嘴:縱橫交錯的街道、鱗次櫛比的建築羣、川流不息的車輛,還有不遠處熙熙攘攘的人羣...這分明就是一座城市嘛。
抻脖向牀下看,白雲悠悠,依舊身處高空。眼前所見,又絕不會是海市蜃樓。楊小海若有所思的收回目光,旋即喃喃自語:“這能力好,妥妥的‘後勤保障’。沒說的,要定你了。”
物資緩緩漂浮移動,向廣闊的空地飛去。在空地邊緣,早有幾十個人與搬運車等着了。雙人牀緩緩落地,一輛叉車立馬駛了過來。
駕駛叉車的是個身穿吊帶牛仔褲、蓄力有黃色卷鬍子的中年男。本就濃密的鬍鬚正中,還有根粗大的、沒有點火的雪茄。兩根叉子剛懟進牀底,黃鬍子便瞪圓了眼。
楊小海翹着二郎腿,一手枕於歪着的臉下,一手揚起,對叉車曲臂連揮:“嗨……”
“%#¥#%%!”黃鬍子大叫一聲,竟從叉車上翻身跳下,甩倆黃毛胳膊轉身就跑。
那惶急的勁兒,激動的神態,使得老宅男很是受傷:“打個招呼,至於嚇這樣麼?我還沒變身吶。”一旁站立的紅狐習慣性的落井下石:“瞅你長滴磕磣,挺好一腳力,生生嚇跑勒。”
黑瞳的話有點晦澀,但很快楊小海就明白了。隨着他縱身一躍,紅狐老神在在的穩立肩頭。敢情,媳婦看上了那雄壯的黃鬍子,打算換個“坐騎”。
驚跑了黃鬍子,沒辦法,只能自己繼續當“壯勞力”。真是想一出是一出。楊小海腹誹一句,跨步向城內行走。雖然意志國公司的資料語焉不詳,但卻不妨礙老宅男認定,目標就在這“空中城”中。
“嘩啦啦”聲中,幾十個黝黑的槍口對準了他。老宅男早有準備,揚手間,一張特種紙擋在了身前。“%……¥%%%¥%#*&*”意志語念出了紙張上的內容。隨後,便有小車向城內急駛而去。
“華夏國公司的代表,請稍等。既然有意志國公司的特許令,就是‘拉普達’的朋友。”一個“變形金剛”向楊小海解釋道。雖然說漢語,語氣也和善,但幾十只“三叉戟”卻沒有放下。
因爲薇妮的“讀心術”,楊小海對心懷鬼胎的“倖存者”接觸甚少。即使與各個國公司打交道,也大都維繫在了理智的範疇內。
但地星的現狀卻是:人們爲了生存,已無所不用其極。人性的自私與醜陋,幾乎無時無刻不在上演。但話說回來,那是另一個層次的事兒了。不僅與楊小海相去甚遠,也與本書無關。
有了華夏國公司事先的溝通運作,拿着意志國公司總部下發的“特殊動員令”,楊小海有恃無恐。不說本身實力強悍,後盾更是強硬無比。
末日兩年多,米國公司雖然還是地星最強的國公司,但明眼人都知道,未來一定屬於華夏國公司。所以不管哪個勢力,原先隸屬什麼陣營,如今都必須給華夏代表面子。這可不是願不願意,而是實際情況所決定的。
果不其然,沒用上十分鐘,小車去而復返。“嘎吱”聲中,一個將黃髮梳得一絲不苟的壯漢鑽出了車。與甲殼蟲般的小車相比,壯漢魁梧且雄壯。
小與大形成了鮮明對比,巨大反差很有喜感,楊小海卻不覺好笑。一身筆挺的迷彩服,兼不苟言笑的嚴肅,表明他是或曾經是個嚴謹的傭兵。
“鯨魚核電站”被“感染者”攻破,掩護撤離的華夏國公司傭兵幾乎全部犧牲。從那時起,楊小海便對穿傭兵迷彩的人格外尊重。和平時期,傭兵不顯山不露水;非常時刻,他們便是守護普通員工的英雄。
面對着異國他鄉的英雄,楊小海主動上前,露齒微笑,探出了雙手:“奧古斯特先生,您對小隊太重要了。不管多難,我都要得到你。”
黃胡大漢顯然聽得懂漢語。聞言明顯楞了一下,將伸出的手又不着痕跡的收了回去:“來自東方的貴客,能讓我看看‘動員令’麼?聽說總公司流亡在外,直到今天才有了點消息。一直以爲,總公司已經不在了。”
說到這兒,黃鬍子便不肯再言語了。似乎楊小海不把那“特殊動員令”掏出來,他便要就此站着不動。
“都說意志國嚴謹,刻板的近乎迂腐。如今一見,果不其然。希望您能遵守命令。”東西可是意志國總部頒發的,楊小海纔不怕對方查驗。特種紙復又掏將出來。因爲見了正主兒,楊小海索性將之塞到了對方手中。
紙上的內容不多,幾句話而已。黃鬍子卻從頭到尾,從尾到頭的看了不下五六遍。楊小海在黑黝黝的三角型槍口下老神在在的杵着,冷眼打量這個懸浮於高空中的城市。
入目所見,和地面建築並無兩樣。只是它們站在城市的邊緣,處在一個沒有水的“港口”之內。
“‘動員令’沒問題,落款也確實是總公司的。沒說的,傭兵以服從命令爲天職,奧古斯特理當遵行。背面漢語寫着的,是出發地麼?”
望着眼皮底下、那打着定型膠的黃頭髮,楊小海心花怒放。一系列的失敗,使得老宅男萌生了“一個隊員都組不到”的陰霾。好不容易遇到個痛快答應的,怎不讓老宅男喜笑顏開?
“但是!”奧古斯特話鋒一轉,楊小海的笑容頓時凝固。“‘拉普達’全靠磁力漂浮。我離開了,飛艇上數千‘倖存者’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