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年眨了眨眼睛,尷尬萬分。
看到青年這幅模樣,龍文士和黃曲樑同時發出一聲輕哼。
龍文士身穿一襲素衣,站了出來。
他優雅的將手中的摺扇合上,淡淡道:“我告訴你,無論是祖庭還是四庭的其他弟子,都有可能被其他人淘汰,倘若靠着天賦而不去努力,便沒有任何意義。”
那名青年嚥了咽口水,看向龍文士,卻是大氣不敢喘一個。
黃曲樑也是站了出來,正色道:“尚未交手,我東西南北庭的弟子就不要妄自菲薄,自己人打擊自己的士氣,理應團結纔是。”
衆人看向兩人,紛紛點頭,又有一名北庭弟子站了出來,道:“兩位師兄說的是,無論是南庭、北庭還是東西二庭都只是給祖庭弟子陪練而已。”
而我們所要做的便是努力擊敗那些祖庭弟子。
做這些,只是爲了證明我們同樣優秀,同樣不比祖庭那些弟子弱。
其他弟子聽聞這名弟子的話,紛紛低下頭顱,他們面露慚愧之色。
恰在此時,一聲拍掌聲響起,說的好,說的對,說的太對了,卻見那祖庭中走出一名青年,此人生了一張娃娃臉,他有那略顯稚氣的孩童聲開口道:“你們說的都對,但一切都是靠實力說話。”
沒想到龍兄和黃兄都來到祖庭,娃娃臉青年目光看向兩人。
而後他的目光又落在凌柏川的身上,淡然道:“這位想必是南庭的凌柏川。”
凌柏川站了出來,打量了一眼青年,開口道:“祖庭中,以娃娃臉示人,修爲高深的四代弟子,則要屬李慶雲。”
閣下莫非便是李慶雲,凌柏川沉聲。
那長着娃娃臉的青年淡然一笑,道:“凌兄弟廖讚了,你雖處南庭,但卻是名門望族之後,在你面前,我可不敢說是修爲高深。”
凌柏川細細的打量着一眼李慶雲,開口道:“李兄客氣了,誰都知道祖庭乃是雲夢宮主直系弟子,無論是修爲還是心性上,都比其他庭的弟子要強。”
應當是我們東西南北庭的弟子以你們爲榜樣纔是,凌柏川謙虛道。
兩人俱是相互客套一番,而後便聽得有人開口道:“雲夢澤的四代弟子宗門大比,請諸位入座。”
衆人聞聽此言,肅然起敬,紛紛坐下。
而在那競技場地的正中央,雲夢宮主赫然坐在裁判席上,在雲夢宮主的身邊,四祖依次排開。
加上雲夢宮主,這五人號稱雲夢五祖。
四祖下方乃是五峰峰主,這些峰主的身後站立了則是一代二代弟子。
這些弟子都是一代二代弟子中的佼佼者,能夠站在峰主身後,哪一個會差。
五大峰主掌管的則是東西南北庭,東庭峰主馮源,西庭峰主樂康、南庭峰主駱應離、北庭曉風月,又有祖庭護法隊,居住在齊元峰的易佳南。
其中,齊元峰峰主易佳南負責總領雲夢澤護法隊,自成一峰。
而祖庭,則是由雲夢宮的直系弟子。
蘇洵凝望着那巨大的場地身後錯亂的山峰,小聲嘀咕道:“這裡距離雲夢星宮很近嗎?他看向身旁的佛三枯。”
因爲他發現祖庭的後面,便是羣山繚繞,這羣山繚繞的地方,又有點像雲夢星宮。
恩,佛三枯點了點頭。
雲夢星宮是宮主得道之地。
而臨近星宮的便是祖庭。
祖庭得天時地利,故而距離星宮最近的位置,一旦宮主開壇講法,他們則是直接受益的弟子。
近水樓臺先得月,所以這些祖庭中的四代弟子也是極爲厲害的存在。
原來如此,蘇洵點了點頭。
此刻,
衆人的目光,在這一刻全部聚集在雲夢宮主的身上。
在雲夢宮主的身旁,其餘四祖依次排開。
雲夢宮主緩緩的站了出來,目光朝着臺下的一干弟子掃去,他一幅老態龍鍾的模樣,淡淡道:“宗門大比,此時將會開始,我希望你們能夠發揮自己的實力,不受外物干擾,盡力一戰便可。”
臺下弟子目光紛紛看向雲夢宮主,這便是紫陽真人的模樣。
很多四代弟子還是第一次見到雲夢宮主的模樣。
張紫陽,乃是張真人的法號。
和衆人一樣,蘇洵也是有些驚訝的打量着面前的小老頭。
紫陽真人,他只在雲夢星宮中看到虛影。
如今看到雲夢宮主的樣子,與虛影之中相比,多了一絲神氣。
紫陽真人輕撫鬍鬚,淡淡道:“初陽,開始吧!”
裁判席上,那名叫初陽的中年男子當即朝着雲夢宮主拱了拱身。
而後目光轉而看向臺下諸多弟子,朗聲道:“這場比試,總共只有三個環節。”
混戰!爲第一環節,初陽沉聲。
何爲混戰,混戰指的便是各自爲戰,在這塊競技場上,剛好有五座大的擂臺,分成五組,五組每一組中有陳列百人。
一炷香內,誰能夠站住腳跟,那麼便會進入到下一輪比試。
第二環節的比試,則是禪定悟道,隨即出現一些道法,通過悟道的方式,悟中其中孕育的道理,悟出的時間越短,那麼晉級的可能性便會越大。
第三個環節,則是比試,比武切磋,相互對戰,通過對戰,最後選出第四代新秀弟子。
蘇洵聽後,暗暗點了點頭,從裁判的口中,他明白了,只怕最爲重要的還是比武這一環節。
第一環節的混戰只是爲了擠掉和淘汰掉大部分弟子。
而進入到第二環節的悟道,考驗的便是悟性。
比武的環節,則是實力的展示。
只有實力超然,才能夠贏得最終第四代新秀弟子的稱呼。
在裁判的安排下,衆人進行抽籤決定,一干人等均被安排在五處擂臺上,蘇洵則是抽到三號擂臺。
已經抽籤完畢的青年,雙目落在那窄窄的擂臺上。
這擂臺上滿打滿算,也只能容納三十人。
這也就是意味着在擂臺上有限空間的爭奪極爲激烈。
而如何保證自己不落地,便是四代弟子優先考慮的方向。
蘇洵也在打量着擂臺上的位置,他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光芒,淡然道:“還是要在擂臺的正中央站穩才行,只有在擂臺正中央,才能最穩。”
蘇洵話音剛落,在他身旁不遠處的一名北庭弟子則是淡淡道:“兄臺所言許只有一些道理,但卻不全對。”
蘇洵看向那名北庭的弟子,疑惑道:“還望賜教。”
這中間位置,的確關乎到能不能跌落到擂臺下方。
誰都知道這塊位置極爲重要,佔據擂臺中間位置,便意味着進可攻,退可守,這是最大的優勢。
但一旦所有人都認爲中間位置極爲重要的時候,那所有人的矛頭也就指向擂臺中間位置。
你覺得,處在擂臺中間位置的弟子能夠抵擋幾波前赴後繼的攻擊。
青年眯着眼睛,看向蘇洵。
蘇洵聽後,眼中閃過一絲異樣之色,他點了點頭,兄臺所言不假。
擂臺中間的位置雖然佔盡天時地利,但卻也是燙手的山芋。
處理不好,甚至會招致衆人圍攻。
這時候,處在邊緣的弟子,反而不是最危險,是因爲他們遠離了擂臺位置,反而壓力最小。
敢問兄臺大名,蘇洵看向那名北庭青年,不由開口道:“陳元義,那青年緩緩道。”
蘇洵,蘇洵不待青年詢問,自報名字。
陳元義朝着蘇洵施了施禮,道:“我們也要佔位置了。”
就此別過,蘇洵施禮。
蘇洵瞥了一眼那些已經站在擂臺上的弟子,當即邁上擂臺。
此刻,裁判的手中多出了五根香火。
五根香火被他拋在虛空之中,香火精準無誤的插在地面上,香的頭部漸漸燃燒。
第一輪比賽現在開始,隨着裁判的宣佈,衆人開始在擂臺上相互擠壓。
而那擠壓的源頭果然如同陳元義所說的那樣,並不是往外擠,而是往中心擂臺上擠。
五個擂臺上,皆是出現這一幕,小小的擂臺被數百人擠壓,每一刻都有人落到地面。
而那處在擂臺中間的弟子,壓力巨大。
場上,衆人看到這一幕,不由連連發出喝彩。
擠壓,靠的並不是實力,而是聰慧的生存原則,只有保持體力的同時,又能想到辦法,這便是聰明人。
倘若前期的消耗巨大,那麼到了後面,便只能被淘汰。
看似是一場極爲簡單的比試,其中的門道卻很多。
雲夢宮主以及五峰峰主紛紛看向場上。
比賽開始後的數十息時間,便又有中間弟子被擠的透不過氣來。
那外圍的弟子則是漸漸向着擂臺中間靠攏。
緊接着,便是第二層,第三層弟子感受到擠壓帶來的壓力。
將擂臺中心位置的弟子擠跑了以後,內圈弟子便不斷組成陣勢,共同抵禦外圈弟子。
內圈的弟子想要在擂臺中心位置不倒,靠的並不是一人的力量,而是內圈所有弟子的力量。
這一場比賽自然而然衍變成內圈與外圈弟子相互較量的比賽。
擂臺的不遠處,雲夢宮主看到這一幕,臉上露出笑容,道:“這第一輪的混戰,一代二代弟子可解其意,他朝着五峰峰主座下的弟子詢問道。”
這些一代二代弟子你看我,我看你,不解其意。
他們以前參加宗門大比選拔,也是按照如出一轍的模式進行下去。
不過這種模式似乎成爲了一種固有模式,衆人只知道考覈,卻並不知道爲何要考覈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