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平笑了笑,擒獲敵軍賊首的功勞,誰都不想讓他從自己的手中溜走。
陸遜算是一戰成名,率領“海軍艦隊”迂迴作戰,直接掏了孫權的老家。
這讓劉備也大爲欣喜,自己這個女婿,還是有點用處的!
兒孫輩立下功勳,老一輩的人自然是倍感有面子。
即臉上有光!
“曹操有可能要跑,你有什麼主意沒?”
關平也沒瞞着,說了說司馬懿這幾天殷勤彙報的狀況。
陸遜摸着鬍鬚沉吟了一會,開口道:
“大哥,曹操這個老賊,是個滑頭賊,這一輩子經歷的事情很多。
他的軍隊集結在江東的時候,考慮精細,用心專一。
當時大哥不選擇與他對戰的策略是對的。
現在他屯兵已久,沒有佔到我軍的便宜,兵疲意沮。
計策再也生不出來了,滅掉這個敵人,就在此時。
大哥,我私以爲,是到了我們反攻的時候了。”
關平點點頭,開口道:
“我現在擔憂的是銅陵縣內染病的情況,又害怕曹操夜裡突圍,總有漏網之魚。
妹夫,可是有什麼好的應對方法?”
陸遜知道關平在擔心疫病的影響,但他認爲只要抓住了曹操,跑了些許士卒,那又算得了什麼?
“大哥可真是有些,過於完美的要求自己了。”
陸遜不覺得關平是個聽不得進言之人,所以就如實說了。
如今己方優勢非常明顯,逃走了一些小魚蝦又算的了什麼。
關平敲了敲矮案,開口道:
“銅陵縣內的曹軍士卒都是行走的傳染源,讓他們跑了。
江東興許就能陷入大瘟疫當中,誰都跑不了。”
“大哥,瘟疫這種事,這二三十年內,不知道爆發過多少次了。”
陸遜對此倒是有些不在乎:“誰都阻止不了的。”
“既然你沒什麼好主意,那我就火燒銅陵縣。”
關平靠在憑几上,總之就是扳道岔的選擇。
陸遜有些驚訝的道:“大哥,曹操可是在城內。”
全都燒了,還能生擒曹操嗎?
活捉他可比燒死他,功勞的分量絕不一樣。
“那我就逼他隨軍一起突圍。”
關平站起身來,在地圖上畫了一個圈道:“一曲十面埋伏,送給曹操。”
陸遜大喜,起身抱拳表示他想在外圍等着。
幾道防鎖線,壕溝等等全力開挖。
絕不能給曹操騎馬逃走的心思。
荊州軍行動很是迅速。
關平利用手上的荊州軍、陸遜手中的交州軍,以及本地過多的江東軍郡兵等等,進行土木作業。
同時投石器也開始向銅陵縣內,扔燃燒彈。
銅陵縣城內,各處冒着黑煙。
司馬懿面色堪憂的站在曹操面前:“魏王,關平煩了,不想見我了。”
曹操此時躺在牀榻之上,病的很重。
司馬懿等了許久,這才聽到曹操啞着嗓子道:
“傳令,按照計劃實行。”
“喏。”
司馬懿轉身離去,今夜城門四開,大軍全力往外衝,只要跑到徐州地界,就有船接應。
待到司馬懿離去後,辛毗拱手道:“魏王當真要留在這裡?”
曹操在許褚的攙扶下,靠在憑几上,無聲的笑了笑:
“關平小兒言談十分有趣,孤與他一見如故,乃是忘年之交。
今日孤雖死,也要帶走他。”曹操止住笑聲:
“如此,黃泉路上不孤。”
辛毗衝着許褚點點頭,由他來襲殺關平。
許褚拍拍自己的胸甲,表示一切都放在他身上。
曹操身邊的親衛,可不是尋常人能夠輕易對付的。
而在無馬的情況下,天下人,有幾人能是許褚的對手?
夏侯惇同樣病的極重,在一旁開口道:
“魏王,還是我進棺材吧,待到關平開館查探,我也有能力一擊殺之。”
開棺殺!
曹操搖搖頭,看着夏侯惇:“元讓,你的身體還不如孤呢!
此次突圍,你要隨軍走。
化裝而走,絕對不許打着我的旗號,吸引敵軍的視線。
孤是不會走的。”
夏侯惇眼淚都流下來了,開口道:“魏王。”
“莫要抗命。”
是夜,銅陵縣四門洞開,曹軍從裡面魚貫殺出。
關平站在巢車之上,聽着四面八方的喊殺聲。
大決戰,終究是開始了。
不得不說,四面而出的曹軍,全都先後打着曹操的旗號。
讓人根本就分不清哪一個是真的,哪一個是假的。
戰場之上,東門的曹軍士卒大喊魏王從西門突圍,而西門的則是大喊曹操在東門突圍。
藉此來迷惑荊州軍江東軍交州軍各部士卒。
關平麾下士卒頗爲散亂,從來沒有聯合作戰過。
大家都想立下不世之功。
誰都想抓住曹操。
誰都想一戰功成!
他們全都是競爭者。
黑暗當中,雙方廝殺的極爲混亂。
許多曹軍憑着求生慾望,都能不斷的衝破關平封鎖。
可是封鎖的後面,還有封鎖。
即使重兵圍困,在黑夜當中,依舊有許多幸運兒,不斷的通過,跳出關平佈置的封鎖線。
他們向着遠方逃去。
對於這種事情,關平只能寄希望於百姓的聯防,得到這些逃跑士卒的蹤跡。
關平望着戰場,臨死之計,還能想出這種魚死網破的法子,不愧是曹老闆。
邢道榮可聽不得少將軍還在誇耀曹操,他焦急之色,早就體現在臉上了。
那可是曹操啊!
抓住他,往少了說,自家祖孫三代人的富貴,鐵定是保住了。
“曹操興許沒跑。”關平聽到手底下的彙報,說了一句。
方纔還在焦急的邢道榮,一時間愣住:“曹操沒跑?”
“四面全都打着曹操的旗號,都會被我大軍所圍困。”
關平扶着欄杆說道:“無論在哪一個方向,都會遭到重圍。
而且曹操的身體也禁不住這種旅途奔波,他興許藏在銅陵城內。
待到我們放鬆警惕,他在擇機逃跑。”
畢竟現在曹軍各自突圍,跑是跑不多的,但曹軍士卒,總歸是能把疫病帶出城去。
尤其是與之交戰的己方士卒,可全都直接間接的接觸了攜病曹軍士卒。
這些都是問題。
關平站在巢車之上,看着遠處的黑暗,儘管做了許多佈置。
可是曹老闆臨死前的一擊,着實讓關平有些頭疼。
畢竟這些年來,現在的關平由光腳的人,便成了穿鞋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