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不一樣的世界
許老三從牢房的陰暗角落裡拿出了一些乾草樹枝，隨手丟進了鐵桶之中，並且拿出了一個看上去極爲老舊的打火機，點燃了些許乾草，也一併丟了進去。
這時，餘晉才發現這個鐵桶是連着一個煙筒的，難怪之前沒有感覺到有任何煙霧。
許老三背對着餘晉，一邊往鐵桶裡塞樹枝，一邊詢問着餘晉的情況。
“身體怎麼樣？”
餘晉摸了摸自己的傷勢，感覺已經好了很多，剛剛被抗在肩上的時候也沒有多痛。
“好多了，我聽監察長說我是幾天之前就來到了這裡，很感謝許老一直在照顧我。”
許老三隻是揚了揚手，示意着無所謂。
餘晉看着逐漸被火光照亮的牢房，好似漫不經心地問道。
“許老，剛剛我看到了軍爺的耳朵在頭頂上，和我們的不一樣，這是......”
似乎是真的聽出了餘晉的疑惑，許老三的動作頓了一下，隨後便恢復自如。
“原本你說自己失憶了，我是不信的，但你現在這麼問，我又有點信了。”
乾柴樹枝塞得差不多了，許老三拍了拍自己手，走到了餘晉的身前。當他離開鐵桶旁，火光照亮了整個牢房時，餘晉才發現這個牢房其實極大，起碼住那麼七八個人都不算擁擠。
可這裡就兩張牀，而且還有很多亂七八的花花草草堆在一旁，不過餘晉還是可以看出，這些花花草草肯定就是草藥。
“以後千萬不要在犬軍的面前說這些東西，對獸人族提及他們的種族特徵，很容易惹來麻煩。”
獸人族？餘晉又獲得了新詞，他已經敢肯定自己所處的現實已經不是自己所熟知的世界了。
“許老...您是人類嗎？”餘晉試探地問了一句。
許老三自然看出了餘晉眼中的迷惑與擔憂，心中更加確定餘晉是真的失憶了。不過這樣也好，失憶的人，心性起碼都比較淳樸。
“我當然是人類了，既然你失憶了，那我就稍微給你講解一下這個世界，還有這個地方的事情吧。”
餘晉當即正襟危坐，仔細聽着許老三講解這個世界的情況。
“大概一百七十年前......發生了一件危及全世界的事情，從那開始，所有的物種就開啓了進化的高速時期，無論是動物、植物或者是人類，全部都突破了自身基因。”
餘晉仔細看了下許老三，許老三的年齡至少也有六十多歲了，也就是說他應該是進化後人類的後代纔對，只不過眼前的許老三外表並沒有特殊的改變。
許老三感受到餘晉疑惑的目光，隨後便笑着說道。
“這種進化，雖然是波及了所有的物種，但是也有一部分沒有發生進化的情況，我就是沒有進化的那一類。”
“那進化之後，會是什麼樣子？”
“人類的進化，會開啓一種叫基因天鎖的東西，那種人類強大無比，有些能夠呼風喚雨，有些能夠控制水火，就像是古代的神話故事一樣，飛天入地，無所不能。”
餘晉聽到這些，也愣住了，飛天入地，無所不能，那該多厲害啊。
“那...那獸人族是獸還是人？”
許老三聽到這個問題，嚇得連忙捂住餘晉的嘴巴，隨後衝到牢門四處張望，當他看到周圍沒有監獄的守衛時才鬆了一口氣，慢慢回到餘晉的身邊。
“這些問題千萬不要讓別的獸人族聽到，他們自稱獸人，卻十分討厭人類。這裡偶爾有些獸人奴隸，經常會與人類奴隸發生衝突，甚至有些獸人族的監獄守衛也喜歡找人類奴隸的麻煩。
最重要的是，獸人族往往都比普通人類強大，只有開啓了基因天鎖的人類纔不怕這些獸人族。
不過嘛，只要你跟着我，那些獸人族也不會找你麻煩的。”
說到這裡，許老三的面容看上去有些自豪。
而餘晉則是有些疑惑，在這個看上去弱不禁風的老人家，有什麼底氣說這句話。
“爲什麼呢？”
當他看着許老三用手指着自己那已經不再疼痛的傷口，他便知道了，不禁哦了一聲。
“治療針太費錢了，奴隸競技場可捨不得用，所以我們這幾個替人治病的老傢伙，才能好好地活下來，不過嘛...也不知道剩下多少天活頭了。”
一時之間，餘晉也不知道說些什麼。
只能摸着頭燦燦地說道：“監察長和我說做二十年的奴隸就可以離開這裡了，許老，您應該也快了吧。”
許老三微笑着點了點頭，喃喃地說道：“是啊，也快到二十年了，所以給我找來了你這麼一個學徒，不過挺好，我挺滿意的。”
“來來來，繼續給你說說，這獸人族其實就是動物進化而來的人形物種，他們的智力大幅度提升，而且逐漸向人形靠攏，就好像犬軍那樣的，就是很典型的例子。
不過，也有些進化後依舊保持原樣的野獸，如果在這裡碰到這些野獸，你就儘量敬而遠之，那些傢伙，都很難纏。”
雖然不知道許老三說的野獸是什麼東西，但餘晉還是點了點頭，畢竟他現在所聽到的一切，都是他不曾聽過見過的東西。
“不過在這裡，人與獸的區別，都不是那麼重要，只要你不觸碰到獸人族的黴頭，基本上是不會出現問題的。”
餘晉心想絕不可能，他知道何爲種族差異，就好像阿妹你啃國，白色人是一等人，黑色人是二等人。
還有個三等人留給外面的人。
黑色看不起白色，白色也看不起黑色。
只不過仔細想想，只有進化後的人類纔有資本面對獸人族，像許老這樣的普通人，自然是惹不起獸人。
“那現在是人類與獸人族和平共處嗎？”
餘晉的話讓許老三楞了一下，隨即搖起了頭。
“世界被分成了三個區域，東方人類聯邦，西方獸人帝國，雙方也停戰了數十年了，不過暗中也有着不少交鋒。”
“那還有一個區域呢？”
許老三指了指地下，“這裡被稱之妖獸都市，就是第三個區域，位於兩個帝國中間的交界之處，當停戰之後，這裡就成了三不管的灰色地帶。”
許老三頓了頓，驟然不停地咳嗽了起來。
餘晉見狀，連忙走到一個桌子前，拿起了一個杯子，從旁邊的水桶裝了些水，遞給了許老三。
許老三一把接過咕嚕咕嚕地喝下。
“唉，老毛病了，這人一變老，身體就容易出問題。”
見許老三身體不適，餘晉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他看着那熊熊燃燒的鐵桶，霎時間失了神。
許老三給鐵桶添了把火，看到餘晉靜靜地看着鐵桶一動不動，微微地搖了搖頭，回到了那個屬於他的陰暗角落。
在許多年前，許老三也是靜靜地坐在那看着燃燒的鐵桶。
一夜無話。
吃了兩口許老三留給他的黑麪包後，腰上有傷的餘晉很快便再次感覺到睏倦，沉沉睡去。
天亮起來了。
此時牢房內的並沒有之前那般漆黑，光線從兩個小窗口上灑落。
餘晉看着那灑落在地上的陽光，不禁眯了眯眼睛，他感覺自己好像很久沒見過陽光了。
噹啷~
噹啷~
噹啷~
“喂！許老三，帶着你的學徒出來，是時候幹活了。”身穿制服的犬軍用手中的棍子敲了敲牢房的大門。
“哎，軍爺早上好呢，今天有什麼事要做。”許老三滿臉堆笑，搓着手走到牢門前。
犬軍從懷裡掏出一份清單和一條鑰匙，“32號的房間住的奴隸死了，去收一下屍，74號、118號，兩個個房間有人受傷了，你們去看看。”
許老三接過清單，粗略的看了一下，眉頭有些皺起。
“這118號房間裡受傷的那個人該不會又是他吧？”
“也只有他經常與人打架鬥毆了，而且還死不掉，算他命大吧，不過規矩就是規矩，該去的，還是要去。”
許老三沉默，收起清單和鑰匙，轉過頭向餘晉招了招手。
餘晉連忙從木板牀上爬起。
犬軍遙遙地看了餘晉一眼，把牢門打開後便自顧自地走了。
“許老，我要做些什麼？”
許老三搖了搖頭說：“你身上還有些傷，今天就不用做什麼，仔細地看着我怎麼做。”
說着，回到牢房裡拿了一些東西，順便拉了臺小木板車出來。
“這是？”
“日常工具，跟我來吧。”
許老三帶着餘晉順着走廊一直向前走。
一路上，餘晉看到了不少牢房都是空着的，有些牢房裡面還躺着一些人。
但每個牢房都有着編號。
就在他們走到其中一間牢房時，一股奇怪的味道飄了過來。
那股味道極爲難聞，餘晉不得不捂住自己的口鼻，他將視線投向許老三。
“許老，這是什麼味道？哪個傢伙不洗澡？”
許老三倒是一副安然無恙的姿態，他嘿嘿一笑：“這是鹹魚的味道啊，小子，你今天上的第一課，隨我一起進去吧。”
他轉身給餘晉遞了過去一個用布料縫製的口罩。
“這裡面有藥材，戴上它，可以稍微隔絕一下氣味。”
餘晉接過口罩，將其戴上，果然，味道不再那麼濃重，口罩中還有一絲清香。
此時的牢房門早就沒有上鎖，許老三拉開房門，拖着木板車進去，隨後將裡面的鹹魚放在木板車上。
這是餘晉才明白，原來鹹魚就是死屍的代名詞。
走出來的許老三將手中木板車的拉繩遞給餘晉，餘晉看了一下那死去後開始腐爛的屍體，胃部一陣翻騰，連忙閉上眼睛，扭過頭去。
“嘿，你小子這樣可不行，你以後可是要天天面對這種東西呢。”
許老三將拉繩硬塞到餘晉手裡，決意讓他適應一下這種情況。
餘晉只好接過拉繩，強忍着不適，拉着木板車跟隨着許老三的腳步。
此時的他心中十分迷茫，難道自己就只能在這裡做二十年的奴隸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