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奇是一個偉大的遊戲，盛大是一家偉大的公司。
這……
陳達年沒想到唐覺曉口中會是這麼個評價。
唐覺曉小口的抿着喝酒，斟酌了一下，說：“我爲什麼說傳奇是一款偉大的遊戲呢，指的是對於遊戲本身，它是飛躍式的一個發展。在傳奇、石器、魔力這一批遊戲出來之前，我們玩的是大富翁，是超級瑪麗，是彈珠球。傳奇是一款網遊，網遊的意義不但是大家一起玩，以及可以交易，可以炫耀，它更是一個社區，讓我們在裡邊生活。金戈鐵馬，兒女情長，這種社區體驗有一種類似我們回到了古代，或是來到了魔幻世界。”
陳達年說：“但很多學生因此荒廢了學業，有人工作丟了，還有家庭悲劇……”
“這不是遊戲本身的罪過，我小時候還有很多人玩小霸王廢掉的呢，以前沒遊戲機，也有很多年輕人跳迪斯科廢掉的。”
說到迪斯科，唐覺曉就想起了鳳舞九天和殺馬特少女……
“那唐總怎麼看盛大的？”
唐覺曉想了想，說：“我相信哪怕是十年後，也會有很多所謂的戰略高手，沿用着十年前天橋哥的構思，朝着天橋哥的思路走。”
陳達年沉默了一陣，說：“如果是那樣，我的感覺不是愉快，而是憋屈。”
唐覺曉舉起了酒杯：“來，碰一個。天橋哥當過中國首富，這應該就無憾了吧？人不能太貪。”
碰了杯子，陳大年沒喝酒，而是問：“唐總，真的不能給條路走？”
唐覺曉眯着眼睛，問：“我不開這個頭，你覺得多久後有人開？”
陳達年聞言把酒乾了。
短則一年，長則兩年吧，陳達年其實也不看好自己大哥的投資理念。
劉歡把兩人的小酒杯滿上，陳達年又問：“都說唐總是人工智能，計算能力獨步天下，能否給盛大指條明路？”
這，問計於敵……
沒想到唐覺曉真答了！
“全力做遊戲，認真做遊戲。”唐覺曉說。
陳達年張張嘴……又把酒乾了。
很多年前唐覺曉就罵過盛大盒子，怎麼說呢，盛大盒子好幾千的賣價，最高賣到了6000，那年代唐覺曉一個月吃飯就200塊不到，誰買啊？
天橋哥用財技送東西，比如買某個合作方的電腦加198元送產品，但100萬臺出貨量，兜兜轉轉都在各層吃天橋哥贈品的商人手中，到不了最終端用戶手裡，有什麼用？
當時天橋哥一意孤行，連陳達年都和他鬧翻了。
現在唐覺曉提議認真做遊戲，但天橋哥已經要放棄遊戲了……這同樣又和陳達年吵了起來。
陳達年內心複雜，都在酒裡，不停的乾杯。
“沒想到唐總你認爲盛大是一家偉大的公司，不過話說起來，我哥對你也是推崇備至，說你這會兒在和企鵝搶用戶，新產品又是和羅賓李搶搜索和大數據，等到你發展到了和傑克馬搶支付，那真是，一場巨大的生態化反。如果再結合雷君，那就是軟硬結合，立刻形成能代表中國的品牌。論戰略，整個中國互聯網我哥認爲，只有你和他可以稱得上最強！”
劉歡倒酒的手一顫……
唐覺曉也哈哈一笑：“巧了，我也這麼想的。文學創作、電子閱讀、網遊製作、運營、影視製作、版權分銷、視頻播出，再加主題旅遊的業務主線，輔以休閒卡牌運營與手機遊戲儲備，再加上雲計算建設、電子支付保障等等……我覺得整個中國目前的互聯網老總，也就天橋哥和我在同一層次，別人還沒能想通我們的思路。”
“哈哈，我哥最近被你捶得休養去了，他要是知道你對他評價這麼高，一定非常高興！”
“不見得。他的戰略很好，但……現在是我的了。”
陳達年、劉歡內心複雜……
陳達年又是一口乾了杯中酒！
“所以，你還是不要告訴他的好。我聽說你倆都有驚恐發作症，要是他實在幹不動了，就退下休息吧，攀登不了這座山，也可以攀登別的。至於你嘛，到時候來我盛唐科技研發部，老大位置空着呢。”
兩人一杯杯的喝着酒，竟是都不看好盛大接下來能贏。
這是理所當然的，天橋哥有驚恐發作症，本人還胖，他看到過有人跑自己公司樓下自殺……能扛到現在沒退休是奇蹟。
唐覺曉懷疑古代那些暴君，都有這病。
有這病的人多半是完美主義者，然後糾結，病症就爆發了。發作的時候呼吸困難、胸口悶、忽然覺得自己要死了、心悸、恐慌。
這是一種精神方面的疾病，患病率是很高的，100個人裡有一兩個人有。但一般人不會壓力高到那個地步，讓病情惡化。
有些人喝醉酒喜歡臆想，或是醉酒後因爲一些事惶恐想自殺，甚至那些扛不過高考壓力自殺的，多半都有。每個人認真想想，自己身邊是不是有一個特別容易緊張，很悲觀的人？
其實唐覺曉倒是有對付這個的辦法，蠻有效的，只要承認自己是一條鹹魚，會發現不安就全消失了，鹹魚是不怕打擊的……
後來天橋哥各種投資這方面的醫療研究，其實就是這原因。
唐覺曉承認盛大、承認傳奇，這劉歡不奇怪，承認敵人等於承認自己，同理，貶低敵人也等於貶低自己。
劉歡奇怪的是，唐覺曉居然異想天開的，想要收服盛大的人！而且還是從陳達年開始！
她認真的思考，發現不是沒可能……
盛大起點被天橋哥清洗，這情況算是輕的，因爲被清洗的是筆桿子，所以動靜才大。
嚴重的是酷6，郝志忠、曾新曄今年都跑燕京勞保局申請勞動仲裁了，鬼知道他們經歷了什麼。
許朝君，空降的盛大在線老總，邊鋒老總，一年時間就離開了，微博發言“驚險一跳”。
盛大遊戲板塊首席執行官大美女李魚，離開盛大後想要創業，問想做什麼，遊戲麼？聲稱“做遊戲是不可能做遊戲了，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做遊戲了”。
選秀教母龍旦妮：“很累，分身乏術。”
盛大巔峰時期開年會，到場的CEO有100多個，這什麼概念？這簡直是亂來。
要不是初期大家公司便宜，天橋哥不可能這麼買。但正是什麼都買，才造成了結構問題。
達不到預期天橋哥會氣急，會發脾氣。比如說李善宥時期的酷6，六大部門就像是家庭裡的六個人，大家很和睦，結果一吵架，血洗了六部，原高管完全清空。接下來就亂成一團，沒熟悉的人怎麼做事？
要是併入盛唐，以唐覺曉的作風，來了就是兄弟！
只要唐覺曉的主要賺錢工具一直能保持盈利，他根本不會因爲子公司賺不到錢而氣急！不管是公司老總，還是小職工，脾氣不好大多數都是因爲賺不到錢。
唐覺曉有符合大家心中的“預計版圖”，脾氣又好，盛唐很賺錢，又有持續賺錢能力，傻子纔不來呢……
至於內心感情問題，劉歡覺得唐覺曉指不定能把天橋哥都忽悠瘸了，忽悠他去新佳坡或者加納大靜養，還會心生感激，畢竟唐覺曉這南派大師擅長嘴遁……
現在陳達年好像就要被忽悠瘸了……
劉歡內心複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