垃圾場事件過去已經有一個星期了,莊少哲的生活又恢復了正常。
第一次看到那麼多血腥,對於一個才15、6歲的少年來說,一時間還是接受不了,儘管他是天修者。有好幾天,莊少哲的胃口一直不好,害的水清怡以爲他生病了,給兩個女孩子帶雞湯的時候也給他多帶了一份。
兩個女孩子的身體倒是好了許多,都可以下地走動了,看來再過一星期就可以出院了,如此快的恢復速度,連醫院的張醫生都連呼奇蹟,看來除了木老爺子的靈丹妙藥的外,莊少哲給她們的兩顆木性蘊靈珠也功不可沒。外婆那裡,莊少哲三天兩頭打電話回家報平安,特別是林心雯醒來後,也經常打電話回家,兩家老人都放心許多。
又是一個星期天,莊少哲早早地起來,昨天晚上因爲調試新編的程序弄到凌晨3點多,就乾脆住在了餛飩店的小房間裡,沒有回醫院,現在兩個女孩子的身體已經基本沒什麼問題,晚上沒有必要天天陪夜了,所以莊少哲也比較放心。
在洗手間刷牙、洗臉後,莊少哲換上籃球隊的訓練服,準備出去跑跑步,活動一下筋骨,然後再去醫院。
自從兩個女孩子出事後,一連兩個星期,莊少哲都沒參加籃球隊的日常訓練,不過自那次和大京中學的比賽後,王海對莊少哲是一百二十個放心,也有心把他當作秘密武器雪藏起來,等到關鍵戰役再讓他上場,連昨天對敬業中學的比賽都沒讓他參加,說句老實話,南市區除了大京中學是強隊,實在也找不出和市九中學現在的實力相匹敵的對手了。
走到前面大堂,現在這個時候正是吃早點的時候,別看是星期天,餛飩店的生意依然火爆,不僅店裡座無虛席,門口還有十多人排隊。這幾個月來,‘李阿姨餛飩店’的牌子早就在南市區打響了,李阿姨的餛飩,個大餡鮮,品種多,嘗過的人都讚不絕口,甚至還有不少人特地從老遠騎自行車趕來,買了現包的餛飩,帶給家裡人吃。
小小的餛飩店,連堂吃帶外賣,刨去正常開銷,現在每月純盈利近萬元,李阿姨每月能分到4000元,比賣水果的時候好太多了,樂得合不攏嘴。
廚房裡也增加了人手,是李阿姨的鄰居王阿姨,50多歲,人很本份,現在在廚房裡專門負責下餛飩和幹些雜活。前面大堂也增加了一個小妹,名叫小惠,20多歲,安徽人,人很勤快,嘴巴會來事兒,平時和水清怡的表姐李舒研一起在前面招呼客人。水清怡休息的時候也常來幫忙。
因爲現在生意不錯,僱的人手也多了,所以李阿姨堅決要求王阿姨、小惠和李舒研的工資都列入成本支付,不能由莊少哲一個人承擔。看李阿姨滿心誠心誠意,莊少哲也答應了,但是有一個要求:每月給水清怡500元工資,不能讓她白乾活。李阿姨真是感激得無可無不可。
莊少哲本想吃一碗餛飩再去跑步,看到李阿姨她們正在忙,也不想打擾她們,站了會兒後,發現大堂裡除了忙忙碌碌的李舒妍和小惠外,也沒發現水清怡,就徑自向門外走去。
“莊老闆!!”
聽到身後有人叫自己,莊少哲不用回頭就知道肯定是水清怡的那個表姐李舒研,在這個店裡只有她這樣叫他,每次聽到她叫自己莊老闆,莊少哲渾身都起雞皮疙瘩。
“我說小研姐,我和你說過多少次了,別叫我莊老闆,叫我莊少哲就行!”莊少哲只好再次糾正。
這個大姑娘從鄉下上來才2個月,就已經和剛來的時候不一樣了,皮膚白了很多,舉動也沒有剛來時土土的樣子,但是和水清怡相比,身體要健康結實的多,可能是在鄉下經常幹農活的關係吧?莊少哲發現她特別喜歡穿牛仔褲,結實的大腿被牛仔褲繃的緊緊的。
“莊少哲。”李舒研每次看到這個帥氣的小夥子,說話就不利索。
“小研姐,什麼事?”
“你是不是找小怡?”
“是啊,你知道她在哪裡?”
“就在門口呢!剛纔有人買餈飯糰,她幫忙去做餈飯糰了!”經過了起初時的緊張,李舒妍說話也恢復了往常的連貫。
“餈飯糰?我們店裡現在也賣這個?”
“當然!我們店的餈飯糰和餛飩一樣出名,包準你吃了還想吃!特別是小怡包的餈飯糰,很多客人特地點名要她包呢,你快去吧!讓小怡給你包一個吃吃!保證你連牙齒都要吞下去!”李舒研面露得意,她的臉型比較圓,不象水清怡是瓜子臉,但是五官卻和水清怡十分相像。
“好吧!我這就去嚐嚐她的手藝!”莊少哲被李舒妍說的興趣大增。
來到門口,果然這裡擺了一個小板凳,一張小桌子,桌子上放着七八個小盒子,裡面放着糖、芝麻、榨菜、肉鬆、鹹菜等添加料,小板凳旁放着個嶄新的大木桶,蓋着木製的蓋子。
水清怡正坐在小板凳上,把包好的餈飯糰裝入小塑料袋遞給客人,看了看眼前已經沒人,拿起掛在桌旁的抹布擦桌子,剛纔客人較多,來不及收拾,桌子上到處都是灑落的榨菜粒、肉鬆末等添加料。
“小妹妹,來個餈飯糰!”莊少哲運上‘魅音術’,故意讓聲音變得和往常不一樣。
“甜的還是鹹的?”水清怡沒擡頭,還在擦桌子,估計把莊少哲當作了剛在店裡吃完餛飩的客人。
“我要吃夾油條的。”莊少哲在她旁邊蹲下身子,恢復了往常的嗓音,笑嘻嘻地看着她。
“呀!莊少哲!原來是你啊!裝神弄鬼的,把我嚇了一大跳!”水清怡立刻反應了過來,嗔怒着打了莊少哲一拳。
隨着家裡經濟條件好轉,水清怡也打扮得乾淨多了,上身穿了件白色的針織毛衣,下身也和李舒妍一樣,穿了條牛仔褲,腰上圍了條店裡統一訂做的印花布圍裙,頭髮梳了個馬尾,紮在腦後,臉上洗的乾乾淨淨的,皮膚好的就象剛剝了皮的雞蛋,看上去水水嫩嫩的。
“水清怡,快給我做一個餈飯糰吧!我餓死了!”莊少哲捂着肚子裝可憐。
“活該!”水清怡白了他一眼,站起身,探出頭,對拐角處的油條攤喊道:““王伯伯,麻煩您給我根油條!”
“哎,來了!呦!原來是莊老闆啊!”油條攤的王伯伯用筷子夾了根剛炸好的油條走了過來。
“王伯伯,好久不見!”這個王伯伯是山東人,名叫王大友,好幾年前就在這裡炸油條、做大餅,莊少哲雖然不常來店裡,但是出來進去碰到好幾回,也認識他。
“莊老闆,你這餛飩店的生意可是越來越紅火了,特別是餈飯攤一開,連帶着我的油條生意都好了很多。”王大友可不敢小瞧這個年輕人,一家新開的店鋪在短短的幾個月時間,生意能夠這麼好,這個小老闆肯定不簡單。
“王伯伯我也希望你的生意越來越好!大家互相幫助嘛!”
“呵呵,和你相比差遠了,我只是撐個養家餬口的錢。”
現在正是忙的時候,油條攤前也好多人,兩人寒暄幾句後,王大友怕老婆在那裡一個人頂不過來,趕緊和莊少哲打個招呼,回去繼續做生意。
這會兒功夫,水清怡已經麻利地把餈飯糰包好,用小塑料袋裝好,遞給莊少哲:“吃吧!小心別燙着!”
莊少哲接過塑料袋,看了看手裡的餈飯糰,水清怡手勁夠大,這個餈飯糰包的很緊,外層糯米飯的厚薄也合適,剛好蓋住裡面的油條,拿在手裡沉甸甸的,透過薄薄的塑料袋,一股熱熱的感覺從手中傳來,很是舒服。莊少哲掀開塑料袋,露出裡面的餈飯糰,張大嘴巴對準橢圓型的尖端一口咬下去。
香香的糯米飯,混着剛炸出的脆脆的油條,加上裡面的榨菜末、肉鬆等添加料,說不出的美味,而且,水清怡包的餈飯糰,裡面每樣東西的位置都很合理,一口咬下去,糯米飯、油條以及榨菜、肉鬆等添加物的比例剛剛正好,咀嚼起來十分可口,不象有的店賣的餈飯糰,一口咬下去都是飯,極難下嚥。可見她在捏製的時候也花了一番心思,糯米也煮的特別香甜,估計也是經過特製的。
“怎麼樣?莊少哲?好吃嗎?”水清怡睜大了眼睛,臉上露出期待的神色,早晨的陽光從側面照過來,投在她的臉上,把她的半邊臉龐映成金黃色,連小頭髮都閃着金光,莊少哲忽然想起好幾年前的一個早晨,同樣的金色陽光,照在一個同樣美麗的小小女孩的臉上,不由地想的癡了。
“喂!我在問你哪!”水清怡臉上一紅,推了莊少哲一把,心道:“這傢伙怎麼了?這樣看着人家?”
“啊?哦好吃!餈飯糰超級好吃!”莊少哲連忙迭聲答道,心裡暗自埋怨自己,怎麼突然會盯着人家女孩子的臉發呆,真是丟臉啊!不過這個餈飯糰確實是莊少哲這輩子吃過的,最好吃的餈飯糰。
“那就多吃點!”水清怡開心地笑了,接着問莊少哲:“夠不夠?要不要我再做一個?”
“不用了!我等會跑步,糯米的東西吃多了不好,墜在胃裡不消化,好了我該走了,水清怡你忙吧!”莊少哲站起身來,忍不住又咬了一口餈飯糰,真香。
“你等一下。”水清怡回身拿過一個一次性大號的杯子,打開身後的一個大保溫桶,舀了一大杯熱氣騰騰的豆漿,加了點糖,用一根筷子在裡面攪了幾下,讓糖化開,遞給莊少哲:“喝吧!別噎着了!”
“嘿!真是太好了,我正好口乾呢!”莊少哲接過豆漿,吹了吹熱氣,小小地喝了一口,哎,餈飯糰加豆漿真是美味啊!
“如果你喜歡的話,我每天早上都給你帶一個餈飯糰作早飯!”不知怎麼的,水清怡覺得看着莊少哲狼吞虎嚥地吃着自己親手做的餈飯糰,比自己吃東西還要美味的多。
“好的,謝謝你,水清怡,那真是太好啦!你忙吧!我去跑步了!”
水清怡呆呆地看着莊少哲漸漸遠去的背影,旁邊王大友油條攤上的那臺老式錄音機,突然傳來王大友的老婆最喜歡的東北二人轉小調:“小妹妹我對哥哥,情意比海深呀,哎依呼嗨哥哥你要把妹妹,時刻都記心頭呀,哎依呼嗨”
辭別了水清怡,莊少哲啃着美味的餈飯糰,喝着豆漿,聽着樹上小鳥的叫聲,呼吸着清晨清新的空氣,覺得心情愉快,多日來煩躁和鬱悶被一掃而光,連腳步也輕快了許多,心裡暗想,沒想到水清怡還有這個手藝,以後每天早上可以有新鮮美味的餈飯糰吃了。
走過了兩個街口,莊少哲停下了腳步,要想跑步在大街上可不行,南市區街道狹窄,車來車往的不方便,到哪裡去呢?莊少哲想了想,朝附近的惠民公園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