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
道源至高看着問出這個問題的李牝，停頓了片刻。
緊接着，他看着李牝，足有數秒，才重新問了一遍：“命運？”
“命運。”
李牝點了點頭。
同時道：“我修行了道源至高的道盡輪迴秘術，並已將其修至圓滿。”
緊接着他似乎想到了什麼，補充了一聲：“我根據我個人的需求和狀況稍稍改正了一下，嗯……威力下降了一點，但其中涉及到的氣運、輪迴、命運一說，讓我頗有啓發，同時……也頗感好奇。”
“道盡輪迴。”
道源至高聽得李牝提及這門秘術，神色帶着一絲追憶。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十分古老的記憶。
好一會兒，他才道了一聲：“將道盡輪迴修行圓滿，哪怕是稍稍改良了一番……嗯，改變了一番，但，能有這種領悟，可見你口中的命運，並不是常規意義上的命運，而是真正的命運。”
他看着李牝：“一種我根據氣運、輪迴的範疇，推導出來的一種全新概念。”
“概念？”
李牝對這個說法並未感到奇怪。
道盡輪迴秘術中就能看出，道源至高並未真正觸及到命運的力量。
那個時候，他即便對“輪迴”的力量都不過初步探索。
“什麼概念？”
“在提這個概念前，有一件事我必須得先說明，道盡輪迴秘術嚴格的說，不屬於我創造出來的秘術，我也只是借鑑了前人的經驗。”
道源至高道。
“前人？”
李牝有些意外。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道源至高不同於太易、太初、太素等至高，他乃是最古老的至高之一。
屬於星界破碎時代後的第一批至高。
能被他稱之爲前人的……
“上古星界時代的大能者？”
“是。”
道源至高微微頷首：“在無比古老的時期，那個時候我尚未成就至高，在探索星界最核心處時，得到了一門刻錄在某塊石碑上的傳承，傳承上記載的東西並不詳細，我將其歸納，發現似乎是一門秘術，我將其命名爲三生道，後在我成就至高後，我對此不斷完善，最終將有所殘缺的三生道改良形成道盡輪迴，並當作氣運一道的種子，流傳於世間。”
“三生道？”
李牝眼瞳一縮：“三生？過去、現在、未來？”
“不錯。”
道源至高微微頷首：“那門秘術中似乎提及過去、現在、未來的三生理念，但由於過去、未來兩篇殘缺的厲害，而即便現在篇描述的一切亦是天馬行空，不知所云，難以理解，我只能根據現在篇摸索，最終領悟了氣運之妙，攜宇宙氣運成就至高，並在隨後開始了對輪迴之力的鑽研。”
“現在篇……”
李牝看着這位至高：“不知可否……”
“當然。”
道源至高微微一笑：“儘管有不少至高、主宰已經安於享樂，滿足當前狀況，但還是有不少至高、主宰，一直追尋着至高之上的道路，我便是其中之一，我個人認爲，輪迴之力，就是至高之上的關鍵，因此，越多的人加入對這條道路的探索中我越是高興，尤其是起源宙光你這種天賦出色的年輕人。”
言罷，他眉心中逸出一道金光。
虛手一凝，通過虛空造物的手段凝結成了一道晶體。
裡面記載的，便是殘缺的三生道。
“多謝。”
李牝道。
“不必言謝，若要謝我，便沿着這條路繼續走下去，直至有朝一日證明，打破至高境界的關鍵，到底是不是我說猜測的輪迴之力，也好讓我一解心中執念。”
道源至高應了一聲：“至於你問及的何謂命運……我只能說一下我的理解，具體對錯，需靠伱自己判斷。”
“請說。”
李牝靜心道。
“我以氣運爲基礎、以輪迴爲推衍，展望命運，以我們而言，對於一些星辰，乃至星系中的生靈來說，我們可以輕易安排他的人生，主宰他的命運，這，是爲命運。”
道源至高娓娓道來：“於宇宙而言，任何人若能成爲宇宙之子，得宇宙氣運於一身，畢生都將順風順水，無災無難的問鼎宙光、君主、聖皇、天帝，乃至至高，此時，氣運亦可視爲命運。”
李牝理解了道源至高的意思。
“輪迴……便是宇宙的命運……那麼照你這種說法，命運，就是一條早已經被安排好的道路？”
李牝有些意外。
“我希望不是，可如果這個世界真有這種偉岸的力量安排好了一切，那麼人生，還有何意義可言？”
道源至高道。
“不，人生存在的本身就是意義，不是嗎？”
李牝倒是神色平靜的迴應了一聲：“哪怕一個明知虛假的遊戲，都會有人將情感投入其中，爲其喜怒哀樂，嘆其悲歡離合，何況完整的人生。”
說到這，他微微一笑，擡頭瞭望，似乎在看向遠方，又像是……
望向更遠的未來。
“何況……這很有趣，不是嗎？”
“嗯？”
道源至高看着李牝。
“這意味着，哪怕當我們站在巔峰時，站在進無可進的時空盡頭，我們前方仍有一個對手在那裡等着我們，像是一盞明燈，一個道標，一場終結，等着我們去挑戰、去蒞臨、去超越……”他伸手，無意識的想去握住些什麼。
哪怕他手上什麼都沒有。
但……
他仍然笑着道：“這很好。”
“好？”
道源至高目光在李牝身上停留良久。
終究，道了一聲：“年輕。”
然後，再沒有做出其他的評價。
“感謝道源至高授法、解惑。”
李牝由衷道：“這次龍源道場聽講，我收穫巨大，不虛此行。”
道源至高微微頷首。
李牝，讓他有些好奇，更是有些期待他未來的成就。
但現在的他，終究只是宙光罷了。
因此，這種期待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估計都不會得到任何回饋。
他……
還需要很長的時間去提升、去成長。
“我在你身上感受到了黑淵的力量，又有時光之主子體護身，所以，多餘的事就不必我去做了，只希望，未來幾紀，能夠再聽到你的消息。”
道源至高說着，虛手一點，一道流光凝聚成型：“此物爲靈元術引子，若你有關於氣運、輪迴之力的疑問，可通過此引子向我詢問，如果我看到了，並有空閒，我會回答。”
“多謝。”
李牝應了一聲。
“此紀龍源道場開啓，能看到一個對氣運之道有所領悟的年輕人，也算不上是毫無收穫了。”
道源至高笑着一揮手：“回去吧。”
下一刻，李牝周邊的環境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他就像被一股柔和的力量退入了一條深邃的空間通道，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飛速穿梭着，伴隨着周邊空間的不斷扭曲，最終，竟是直接回到了星界中的薪火聖殿。
這種對空間力量的運用……
“至高……”
李牝道了一聲。
“靈元術引子都拿到了……”
這個時候，沙莎的聲音才響了起來。
顯然，在道源至高面前，縱然是身爲智能生命的她都顯得拘謹、敬畏。
不過此時她的聲音明顯帶着羨慕，以及一絲不解：“理論上，當一位至高願意將靈元術的引子交給你，基本上代表着願意收你爲弟子了，如果當時你肯馬上拜師的話，有不小的概率道源至高會當場答應下來。”
“我知道。”
李牝平靜道。
“知道？黑淵主宰你還能說你們的道路不同，但道淵至高……”
沙莎說着，越發難以理解了：“別人求之不得的至高親傳，你卻一而再的拒之門外……偏偏，你還能一次次的吸引這等存在生出收徒之心，這種情況……”
她似乎計算了良久，可始終得不出答案，仍然只能道：“我無法理解，但大受震撼。”
李牝沒有對沙莎的這份疑惑做出回答。
只能說……
他恰好比較符合黑淵主宰和道源至高的眼緣。
收斂了一下心神，他看了一眼道源至高給予的“三生道”法門。
他有種預感，他將道盡輪迴這門秘術青出於藍，推導出圓滿之後的破限之境的希望，就落在“三生道”這一功法上了。
如果真能做到這一步……
這門被他改的威力變小的至高秘術，絕對會產生一個質量上的蛻變，從而能夠給他的實力帶來巨大提升。
不過在閉關參悟“三生道”之前，和萬物商會的協議得籤。
畢竟那可是二十萬造化玄晶。
有造化玄晶在，他無論是參悟三生道，將道盡輪迴秘術推導的青出於藍，還是參悟太墟真魔身、銀河星爆、太易望氣術，都能有事半功倍的增幅。
因此，這些造化玄晶越早拿到越好。
當然了，在和萬物商會簽署協議前，李牝還是給莫玄殿主發佈了一條消息。
他加入萬物商會不假，但沒有規矩說一位宙光只能加入一個勢力啊。
人道聖殿特級導師的名號他仍然可以掛着。
在這種情況下，莫玄天帝雖然有些遺憾，但實在做不到像萬物商會那般財大氣粗，考慮到李牝的前程，也並未阻止。
而因爲他的熱度，萬物商會那邊的行動也是十分迅捷。
兩個星月不到，青釭便匆匆帶着二十萬造化玄晶來到了薪火聖殿，簽署了協議。
一方拿到了二十萬造化玄晶的初始資金。
另一方覺得，五十萬造化玄晶讓一個未來天帝簽下了終身賣身契。
雙方心滿意足，皆大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