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誰是真，誰是假，羅通只在片刻就做出了決定。
他手中靈能不斷滾動，向着兩個蘇蓉一起涌去。
宛如鏡中雙面的蘇蓉同時驚訝的問：“你在做什麼？”
羅通沒有說話，手中靈能翻滾的更加劇烈。過了片刻，就連他身邊的這些石洞巖壁都開始扭曲變形，那是被他過於兇猛的靈能衝擊的結果。
不僅僅是石洞巖壁，確切的說，是羅通身邊的所有環境都在迅速扭曲。甚至包括杜曉曉和徐珊珊。
這個變化讓蘇蓉感到更加驚訝，她們幾乎在同時開始扭曲身體，臉部變得猙獰扭曲，對着羅通問：“你怎麼知道？你怎麼會知道？”
羅通沒有回答，多個靈魂球不斷髮揮作用，各種顏色的靈能在他身上交替爆發。這些靈能不斷將原本已經岌岌可危的蜃氣環境改變，讓它們最終變得支離破碎。
當所有的蜃氣在一瞬間完全潰散，這個屋子也回到了原本的樣子。
蘇蓉依舊一動不動的躺在牀上，雙目失神的看着天空。監控儀器還在一點點嘀嘀作響，羅通此時距離蘇蓉不到半米，而徐珊珊和杜曉曉甚至還在門口那裡。
相對而言，杜曉曉稍微好一些，只是神情萎靡的蹲坐在那裡，而徐珊珊已經昏迷倒在地上。
直到這時，羅通才踏前一步，伸手觸摸在蘇蓉的頸動脈上，過了片刻，長吐口氣。
杜曉曉慢慢睜開眼睛，問：“好了嗎？”
羅通微微點頭。
就在剛纔，杜曉曉用手指着蘇蓉的時候，羅通已經發覺異常。在這種時候。杜曉曉根本不用直接說話，只要在他的腦海中提出意見就行。
另外一點，他和杜曉曉可以踏入進入一個人的意志空間，但是徐珊珊從未有過這方面的具體鍛鍊，怎麼可能如此輕易的跟着進入蘇蓉的世界？
說到底，在羅通身邊的徐珊珊和杜曉曉其實也是蜃氣的一部分。因爲蜃氣隔絕了聽覺，視覺。所以並不會擔心本體前來對峙。而在羅通面前的兩個蘇蓉，其實只是一個，正因爲如此，在羅通面前，這兩者才表現的一模一樣。
徐珊珊對這些事情一概不知，又沒有經過各種訓練，所以剛一進入這個蜃氣的環境中，就被幻象迷惑。現在恐怕還在夢境中徘徊。而杜曉曉雖然對靈能掌握熟練，但是她的靈魂球等級畢竟不高，而且小孩子在很多方面與大人還有差距，因此也被暫時迷惑。
等到羅通將蜃氣完全驅散，杜曉曉不再受幻象折磨，立刻醒了過來。
她用力站起來，左右看了看，說：“真的好厲害哦。”
羅通微微點頭。這還只是在一個實驗室裡，如果蘇蓉被那些惡魔滲透者搶走。這個時候在首都任憑蜃氣無限制的擴大，那會出現什麼結果？這簡直讓人不寒而慄。
想想看，等大家意識到異常，至少有數千平方米，甚至是整棟大樓都被蜃氣覆蓋，到時候別人只要接近就會被幻象迷惑。就算是羅通來了。也沒有足夠的靈能一棟大樓裡的蜃氣完全驅散。最終，這些蜃氣會不受控制的席捲小一半的首都……
又過了幾分鐘，徐珊珊也悠悠醒來。她看着羅通，臉上陰晴不定。就連羅通伸手過來拉她，徐珊珊也沒有立刻迴應。三個人一起走到了一個小會客室裡。徐珊珊這才垂首說：“我剛纔，看見是你殺了我的爸爸。”
羅通心中一凝，這種事情，果然還是來了。
徐珊珊沒有聽見羅通辯解，心中已經知道答案，安靜片刻，眼裡噼裡啪啦掉下眼淚。她捂着臉說：“我以爲我不會哭了，我以爲以後再不哭了，我真傻，我真的好傻。”
羅通伸手出去，想要摸摸徐珊珊的肩膀。可是手伸到一半，卻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些什麼。
倒是杜曉曉這個時候大方的走到徐珊珊身邊，用力掰開腿，像以前一樣坐進了徐珊珊的懷抱裡。徐珊珊下意識的放下雙手，將杜曉曉摟在懷裡。小姑娘不知道從哪裡扯出一隻小浣熊，輕輕的撫摸着，然後用頭蹭了蹭徐珊珊的下巴，輕聲說：“眼淚好涼啊。”
徐珊珊嗯了一聲，把杜曉曉摟得更緊，臉頰貼着小丫頭的臉頰，問：“我怎麼辦呢？”
杜曉曉輕輕的拍了拍徐珊珊的手，對於徐珊珊的力氣不以爲意，而是說：“姐姐，你有沒有問過我，我該怎麼辦呢？”
徐珊珊愣了一下。
她覺得杜曉曉可憐，後來她覺得杜曉曉聰明厲害，現在她覺得杜曉曉和自己好像隔了些什麼。從頭到尾，她沒有替杜曉曉想過，小女孩該怎麼辦。
她在夢境裡看見羅通殺死了自己的父親，但她心中也不是完全沒有數，滲透者對她來說也不是新東西。現在只是因爲無法接受這樣的情況，覺得自己外來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但是杜曉曉怎麼辦？她的家人在她面前死亡的時候，她還只有五歲。她將來該怎麼辦？
和杜曉曉相比，徐珊珊忽然覺得自己有些矯情。
她重新抱着杜曉曉，說：“你還有我們啊。”
杜曉曉也是一笑，回答了同樣的話：“你還有我們啊。”
徐珊珊安靜下來，雖然肩頭還在聳動，但至少不像剛纔那樣痛哭無助。
羅通站起來，說：“我去那邊看看。”
徐珊珊忽然伸出手抓住羅通的衣服，雖然沒有擡頭，她還是說：“對不起，我剛纔不是故意針對你的。真的，我……”
羅通努力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徐珊珊的腦袋，在他的手掌下，徐珊珊有些嬌慣似得也動了動腦袋。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但是這個時候，比起說話卻更有效果。
幾分鐘後，童山急急忙忙走進了這個屋子，沒有刻意迴避，而是說：“蘇蓉好像失去了感知反應。腦電波正在趨於平滑。”
羅通微微皺眉，正要說話，杜曉曉已經從徐珊珊的懷抱裡掙脫出來，說：“讓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