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陳萍萍臉上淡淡的笑意,範閒忍不住豎了個大拇指。
這一手借花獻佛,不對,借刀殺人,也不對……
總之,這種借別人之力,達成自己目的的手段,屬實是令範閒歎爲觀止。
可以預見,在未來的某天,長公主肯定會放出這一消息,以阻撓範閒從她手中接管內庫。
殊不知,這其實是陳萍萍在背後暗中推動。
“絕了!”範閒讚歎道,“您這一手,當真是舉重若輕,毫無痕跡!”
“不過……”範閒面露遲疑道,“朱格那邊會不會起什麼疑心?”
陳萍萍笑道:“放心,他不會起疑的。”
“朱格是個聰明人,但聰明人有個毛病,就是喜歡胡思亂想,我從未說過你與葉家的關係,只是將當年葉氏商行的資料與你的資料一起擺在了桌上。”
“朱格是監察院的老人,他知道我當年與你娘之間的關係,看到我對伱的態度如此和善,他自然會將這兩件事聯繫起來。”
“當然,爲了防止他太過愚鈍,我試探了一下朱格。”
“他果然在彙報工作後,貌似無意地問起了你的身份。”
“我敲打了他一番,但也在心中確定,他已然知道你是葉輕眉的兒子了……”
陳萍萍說的輕描淡寫,但範閒卻能想象到,他與朱格之間的激烈交鋒。
明槍暗箭,勾心鬥角,這便是身爲監察院院長必須掌握的技能。
範閒心中嘆息,自認絕對無法做的像陳萍萍這般輕鬆。
陳萍萍笑着走了過來:“鴻臚寺的消息,你接到了嗎?”
範閒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下意識道:“什麼消息?”
陳萍萍重新坐在輪椅上,整理了一下袖袍,仰頭望着範閒輕笑道:“你在牛欄街被刺殺,皇帝藉着這個理由與北齊開戰,如今慶國連戰連捷,北齊節節敗退。”
“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以慶國如今的國力和人口,還吞不下北齊這個龐然大物,因此,我慶國方面打算見好就收。”
“北齊也是如此,他們已經派遣了使團,準備與我國和談。”
範閒笑道:“這我知道,您不會是想說,皇帝還打算任命我爲接待副使吧?”
“還?”陳萍萍挑了挑眉,“你在天庭看到的未來也是如此?”
範閒點了點頭:“沒錯,而且我還知道,此次北齊使團進京,一開始會佔據下風,但後來,長公主出賣了監察院在北齊的密探首領言冰雲,並以換肖恩和司理理回北齊爲條件,說服隨團而來的文壇大家莊墨韓與她聯手,共同陷害我抄詩。”
陳萍萍詫異道:“竟有此事?”
範閒鄭重點頭道:“嗯,還有,肖恩其實是莊墨韓的親弟弟。”
陳萍萍微微愕然:“肖恩是莊墨韓的親弟弟……我說他爲什麼會賭上一世清名,與長公主聯手。”
說到這裡,陳萍萍頓了頓,忽然翹起嘴角,微笑着發出感慨:“這種隱秘,連我都不知道,你卻能隨口將其道出……天庭啊,真是令人敬畏!”
說着,陳萍萍又搖頭道:“有這種消息,你該早點跟我說的,如果長公主真有這般打算,那段時間內她不可能用葉氏後人的情報向你發難,只會將其藏起來,作爲底牌。”
聽到陳萍萍的話語,範閒有些無辜與無奈。
他也不知道陳萍萍會想着借長公主之力放出消息啊!
陳萍萍笑道:“還好,我擔心你等得急,所以做了兩手準備。”
範閒喜道:“陳叔料事如神,算無遺策,小侄佩服!”
陳萍萍很享受範閒的恭維,笑着揮了揮手道:“行了,別貧嘴了,沒什麼事就趕緊回去吧,鴻臚寺的人應該很快就會去你府上請人了。”
範閒笑着拱了拱手,而後從懷裡取出一本書籍遞給陳萍萍。
陳萍萍挑了挑眉,伸手接過,擡眼一看。
“《西遊記》?”
“嗯。”範閒笑着說道,“我打算過些天,就把這本書發行出去,不過想要推廣開來,僅靠一間書局肯定是不夠的。”
陳萍萍一邊好奇地翻看着《西遊記》,一邊笑着說道:“說吧,要我怎麼幫你。”
範閒微微一笑,緩緩吐出三個字:“說書人!”
……
……
半月時間,轉瞬即逝。
在這過去的半個月裡,範閒除了接過接待副使的職位,去了幾趟鴻臚寺外,其他時間幾乎都在書局與監察院之間忙活。
《述異記》與《聊齋志異》這樣的志怪小說,已經在短短半月內風靡全城。
被範閒視作王牌的刪改版《西遊記》也已成功發行,並在監察院八處以及說書人的配合下,以極爲驚人的速度向着京都外的整個慶國飛速蔓延。
所有慶國子民,無論是權貴還是百姓,都對這本書中的故事津津樂道。 有些見識淺薄的百姓,甚至悄悄在家立了牌位,開始祭拜那些故事中的神佛菩薩。
面對這種風靡全城的場景,範思轍自然是喜不自勝。
因爲他與兄長合資開設的書局賺了個盆滿鉢滿。
範閒也很高興,因爲他看到許多百姓甚至權貴已經接受了華夏的神話故事背景。
當然,由於神廟的存在,朝廷對這些新生的信仰還是有些顧忌的。
但慶帝心中並不在意,他甚至對此有些樂見其成。
畢竟神廟是真的,而這些所謂的滿天神佛卻是假的。
能借着民間的輿論,削弱神廟對世人的影響力,慶帝自然是一萬個願意。
不過此時,慶帝已經與神廟聯繫上了,因此在明面上,他還是要禁絕淫祠,獨尊神廟,只是下面做事的時候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當然,慶帝之所以敢這麼做,其實還是多虧了亞牧。
亞牧自離開京都後,便一路北上,期間拜訪了不少所謂的江湖高手。
但由於他過分低調,上門切磋也只是想看看對方的武學有沒有值得借鑑之處,再加上被他輕鬆打敗的武者紛紛懷疑對方在戲弄自己,不願爲其揚名,因此並未有名聲傳出。
直到不久前,亞牧路遇一位神廟使者,也就是原著中死在五竹手上的灰衣宗師。
說到這裡,就不得不解釋一下神廟與人類之間的聯繫。
在這個世界,神廟與人類聯繫的渠道主要有三種。
第一種是像五竹那樣的神廟使者,也就是神廟操控的智能仿生機器人。
第二種則是所謂的天脈者,即服從神廟安排的特殊人類。
天脈者有冷凍復甦過來的舊人類,也有跟神廟合作的新人類。
但這些人類通常不好管理,一旦來到人間,就會按照自己的意願去改變世界,最典型的就是當年改變了天下的葉輕眉,所以基本上,所有的天脈者最後都成爲了神廟要抹殺的對象。
至於第三種,便是信仰神廟的苦修士了。
他們是神廟的狂信徒,但一般無法跟神廟直接接觸,都是由五竹這樣的神廟使者傳授武功,並且完成神廟指定的任務,屬於是幹髒活累活的低等炮灰。
雖然苦修士的戰鬥力比較一般,但勝在數量龐大,且有信仰加成,不畏生死。
亞牧在北齊遇到的這位神廟使者,便是如五竹一樣的智能仿生機器人。
但與五竹不同的是,他的意識覺醒程度顯然不夠高,不僅一路走來,各種迷路,而且與神廟的聯繫也是時有時無。
亞牧見到他時,他似乎在亞牧身上察覺到了高能反應,竟然在衆目睽睽下,當街對亞牧出手。
理所當然的,亞牧反手一掌便將他打的機體破爛,後續的掌風甚至餘勢不減地撞向前方,將某座府邸門前的兩個巨大石獅子轟成了粉末。
看到這一幕,街邊的行人自然是大驚失色。
亞牧則詫異地走到那具抽搐的殘骸面前,蹲下身來,讓智能管家黑進了他的系統。
然後亞牧便無語地發現,這傢伙機體供能不足,CPU利用率還不到百分之一,包括定位系統在內的諸多子系統都被節能模式關閉。
這就導致這位神廟使者腦子不怎麼好使。
他只記得自己要南下慶國,追殺五竹和葉輕眉的後人,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知。
方纔對亞牧出手,其實是他判斷出亞牧身份不凡,想要將其擒下,追問五竹的下落。
……這都哪跟哪啊!
亞牧無奈地搖了搖頭,一掌將這倒黴催的轟成齏粉,然後便繼續向北行進。
對於這件事,亞牧本人自然是毫不在意的。
但那些旁觀的行人,卻將其當成了北齊國隱藏的大宗師。
亞牧神秘大宗師的身份也就以這種方式,莫名其妙地爲世人所知……
前面說過,苦修士的武功都是神廟使者傳授的。
亞牧當街強殺神廟使者,又毫不避諱自己的前進路線,這自然引起了神廟與苦修士的注意。
神廟經過分析,認爲亞牧的目標很有可能是位於北極的神廟,因此果斷下了追殺令。
於是,北齊與南慶境內的苦修士紛紛出動,前往北齊阻攔這位神秘的大宗師。
慶廟中的苦修士也有一部分因此調走,這才使得慶帝敢於對神廟的信仰下手。
反正有那位神秘大宗師在,就算他做的再過分一點,也絕對不會成爲神廟針對的第一目標!
甘肅不是地震了嗎,所以我昨天替書友們捐了點錢,也算盡一份心意,本來我還挺驕傲的,但後來忽然發現,好像有點冤大頭了,那物資單上寫着軍大衣150一件,棉被也是150一件,這預算買的是誰家的軍大衣啊,金子造的嗎,淘寶也就五十塊,質量好點也不過七八十,含淚賺一半說是,真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