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夢對這封郵件高度重視。
鍾昌親自出馬，組織洽談，而洽談地點……
說來有點離譜，在虛擬世界裡。
明面上來說，波斯全國對雲夢的產品頒佈了嚴格的禁令。
別說蜃樓了，就是[八方]都不讓進來，只有[天工]和[旅程]，這兩種最單純的義肢產品可以進入。
所以理論上來說，就算有一些私藏的蜃樓主機，也只能在私下裡偷偷拿出來用一下。
波斯對虛擬世界的防備心，更甚於阿美莉卡。
——阿美莉卡走私產業蓬勃發展，虛擬世界用戶早已超過千萬，根本沒人管。
但在波斯，是真的嚴打！
走私和非法售賣這種違禁品，一旦被逮到，立刻就是罰款蹲監獄一條龍。
在這樣的背景下，他們的商務部居然光明正大地違反法律，選擇在虛擬世界進行合作洽談。
就突出一個離譜。
不過這對雲夢來說，卻是個不折不扣的好消息。
因爲這可以證明：他們確實很着急，甚至連乘坐飛機的時間都不願意多等。
鍾昌帶着團隊，高興地開始了第一輪接洽。
在世界地圖上插旗的遊戲玩到現在，只剩下波斯和阿美莉卡禁止雲夢踏入，現在眼看着可以再次“開疆拓土”，鍾昌也情不自禁的有些激動。
但對方在會議上表現出的態度，卻和行爲上截然不同。
下午3點，林遊就拿到了簡要的會議記錄，並在記錄中看到了對方苛刻到離譜的要求：
第一：雲夢在波斯發售的虛擬實境遊戲，需在通過審覈後，才能發售。
第二：製作[虛擬巴比倫]，作爲波斯用戶的線上公衆世界，並限制波斯用戶通向其他公衆地圖。
第三：所有波斯用戶，登入虛擬世界，必須身穿“合規”的服裝。
第四：雲夢在波斯售賣的蜃樓主機，需在波斯國內生產。
第五：雲夢可以使用機甲代爲支付應繳稅務，並可以享受一定的稅收優待。
……
洋洋灑灑十六條要求。
林遊只看到一半，就叉掉了這份記錄。
這哪是招商的態度？
根本就是談判來了！
先扔出一堆要求，然後再一邊談一邊互相讓步，最後達成共識。
擱在以前，林遊光是看到這些要求，就能直接送客。
不過現在，他卻一點沒覺得生氣。
因爲對方在條件中提到機甲這件事，讓他意識到了什麼。
他讓小夢幫忙彙總了一下[泰坦製造]目前接到的訂單，並以圖像形式標記在世界地圖上。
這麼一看，就能發現一件有趣的事情：
中東區域，除了波斯，周圍幾乎所有國家，都在[泰坦製造]下了訂單。
哪怕之前沒下訂單的，在Kinshasa街頭機甲大戰之後，也都紛紛下了訂單，且大都以中型爲主。
機甲體型越小，價格越低，這個選擇並不意外。
但唯獨波斯一片空白。
不是他們不想下，而是他們下不了。
——波斯，並不在[泰坦製造]的經營範圍內。理論上阿美莉卡也不在。
但因爲那邊用戶基礎實在太大，玩家們對“機甲周邊”的需求也十分強烈，林遊總不能讓用戶們失望吧？
所以就勉爲其難的同意了。
不過僅限於老玩家。
非雲夢用戶想都不要想，新用戶也得積累一下在線時長，再刷一刷成就，才能得到購買資格。
——阿美莉卡陸軍部的那臺不算，衆所周知，那是人家“自研”的。
看完這張數據圖，林遊也大概知道了怎麼回事：
別人都有，尤其是身邊的鄰居們都有，就自己沒有？
那怎麼能行？！
林遊了然的點點頭，解開了心頭的疑惑。
所以——
讓鍾昌帶着人慢慢談吧，誰着急誰讓步。
當然，談判的最終目的，還是把蜃樓帶給那裡的用戶，只要能達到這個目的，那麼一些無傷大雅的讓步，也不是不能接受。
而且相比於談判，想要讓蜃樓在波斯大面積鋪開，還有一個更麻煩的問題需要解決：
如何讓不太富裕的人，也能買得起蜃樓？
波斯人口規模確實巨大，但貧富差距也不小，實際上能購買蜃樓主機的用戶，比例恐怕遠少於東亞這邊。
這也不僅是波斯的問題。
哪裡都有窮人。
哪怕是大夏、阿美莉卡和歐洲聯盟，也不見得家家都捨得買。
所以，是時候祭出那一招了——
[分期付款]
超前消費，很難說是好事，加上雲夢遊戲出得勤，就算是隔一款買一款，後續也是一筆不小的支出，所以之前林遊一直沒讓搞這個。
但現在，虛擬世界能帶給用戶的價值，已經遠遠超出了用戶們付出的硬件成本——
全球網絡互聯、全球知名的現代化城市和旅遊城市、絕頂的自然風光、盛大的遊樂場、龐大的圖書館、生態動物保護區、實時翻譯、結識世界各地的朋友……
有太多成熟且免費的內容了。
不說買到就是賺到，也絕對物超所值！
所以……
雙贏！
*
同樣是這天下午，關於空間站名字的投票，也進行到了最後一步。
最耗時的，其實是第一步——收集玩家提交的名字。
之後的審覈其實很簡單：取玩家提交的名字中熱度最高的100個，剔除掉違法、逆天和不道德的，剩下的73個，就是最後參與投票的名字。
最終的投票，從昨天早上9點開始，到今天下午5點結束，嚴格遵守了雲夢的上下班時間。
對於線上投票來說，34個小時足以覆蓋所有時區的用戶，怎麼都夠用了。
畢竟實際投票只需要動動手指，哪怕看完所有73個選項，耗時也不會超過3分鐘。
實際執行下來也確實如此。
昨天下午，各個選項之間就已經拉開了差距，等到今天上午機甲的新聞爆發時，排名前三的選項更是和其他選項拉開了一段無法彌補的差距。
那些惡搞的“啞鈴號”、“猛男號”、“AAA”、“KKK”、“大都會澡堂36分堂”……等等名字，都在投票正式開始後，迅速被正經名字甩到了身後。
顯然，惡搞雖然很容易得到熱度，但當真正的用戶們開始投票時，大家還是很冷靜的。
畢竟沒有人想生活在一個叫“公共澡堂”的空間站裡。
真正脫穎而出的，都是那些正經且正面的名字：“前哨”、“啓明”、“星海”、“領航員”、“天上都”、“征服者”、“太空堡壘”……等等等等。
到了現在，佔據前三的名字，看上去甚至有些平平無奇：
第三名：[希望空間站]
第二名：[方舟]
第一名：[太空都市]
這個排名，也一直維持到了投票截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