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盛苑聽見安嶼詢問,給了他個後腦勺兒,繼續撫摸着面前案上放着的極其別緻的刀匣。
“還生氣呢?”安嶼清楚盛苑脾氣,知曉她大概一時半會兒高興不起來,所以乾脆自己湊過去,嬉笑着用肩膀輕輕地懟了懟她胳膊。
“嗤。”盛苑翻翻眼,撥楞着匣子的鎖片。
安嶼見她歪着頭不搭理自己,當即加大了嬉皮笑臉的力度。
只是他纔要言說,卻見盛苑猛地一個反手,“啪”地一聲巨響,把手裡的鑰匙拍到案面上,接着直接用手把鎖片給捏開了!
“……”安嶼頓時安靜哩。
他有種錯覺,剛剛盛苑捏的好像不是鎖片,而是他哩!
尤其是當盛苑打開刀匣,扭頭朝他露出一口白牙時,他感覺可涼快哩!
“不是不讓你打個痛快,驛館那裡有內衛和駐軍負責,真讓那羣布陳匪寇摸到驛館……你是能打痛快,可人家內衛和駐軍所是受到問責的!咱不能爲自己高興,給人家惹事兒不是?”
安嶼摸摸脖子,試探着湊近盛苑:“圍剿海島勢力這事兒,咱們既交給了盧大哥,總不好食言而肥對不對?人家盧大哥不讓咱倆摻合,也是怕照顧不到有了閃失……雖說他對咱倆的能力和本事一無所知,可人家頂着被彈劾的風險派人增援,咱怎好讓人爲難,對不對?!”
“你看這大涵山多好啊!雖說山不是很高,也不險峭難行,可它有名啊!咱們出京前,常有傳聞說是這裡匪盜猖獗,就連大哥聽得都恨不能跑來剿匪哩!誰能想,這裡所謂匪盜,竟是各家的部曲,留在這就是爲了把守鐵礦銀礦等待開採。
也是,誰能想到,澤州府這座普普通通的大山竟然還藏着這樣的寶藏!
只不知那位想當捕蟬螳螂後面兒黃雀的那位嬤嬤,搭眼看見咱們這羣持弓人,會不會感到驚喜哩!”
安嶼滔滔不絕的言語,可算把盛苑給吵到了。“你說,我等會用這把布陳刀,把那嬤嬤給砍了怎麼樣?”
安嶼見盛苑舉着這把大了尋常布陳刀兩三倍的長刀,朝他微笑問話,頓時沉默了,片刻之後才小聲詢問:“苑姐兒,你說的要砍的是那個嬤嬤,對吧?”
“難不成還能砍你?!是因爲你話忒多哩,還是因爲你沒眼力見兒?!是因爲你站隊外人,還是因爲你和小遙裡應外合帶我過來?!”盛苑收回假笑,沒好氣兒的瞪了他一眼。
一直避重就輕的安嶼聽這話,就曉得必須直面問題的關鍵了!
“苑姐兒,我舉手保證啊,不是我不信任你,是咱爹怹囑咐的,說是不能讓你立於危牆之下!若是我讓你陷於危險,到時候甭管你受沒受傷,回京之後他都要讓你把我休了!
苑姐兒啊!不是我不想跟你說實話,實在是咱跟前兒有咱爹的監軍啊!要是我嘴不嚴,跟你說了怹的囑託,到時候就要扒我的皮啊!”
安嶼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出賣他老丈人。
“……”原本只想給這傢伙一個教訓的盛苑,沒想到這裡還有她爹的事兒,頓時無話可說。
安嶼見盛苑不準備揍他,一時拿不準這究竟是翻篇放過他了,還是準備回去跟他算賬,不由抓耳撓腮想要再問。
只是不等言語,小遙就拿着得到的信箋,匆匆上來彙報:“小姐,那嬤嬤果然以爲內衛接手了大涵山山礦,很快就要帶人來搶礦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