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用吸了一口氣,略帶感激的對衆人拱拱手道:“衆兄弟擡愛,吳用愧不敢當,但此時乃危急從存亡之秋,吳用雖愚鈍,卻也有心爲山寨做些什麼,承蒙衆兄弟不棄,吳用就暫且忝列軍師之職。”
“軍師哥哥,你有什麼話儘管說就是,若是哪個不服,先叫他吃俺鐵牛兩斧子!”李逵握着斧子再度喊叫起來。
宋江沉下臉子罵道:“你這埋汰貨,胡亂說些什麼?
都是一個寨子的兄弟,怎地就要吃你兩斧子了?再敢胡亂言語,此時就叫你吃軍法官兩刀!”
李逵小聲嘀咕不敢再多言,周圍統領有憋笑的。
吳用等了一下開口道:“關勝此人,心狠手辣,告知我等此事,就是爲讓我等退兵。
事關山寨安危,我等不能不退!
但想要安穩退出,也是不易,待到我等南退之時,此人定然會拼命阻撓,拖住我等,好讓天平軍儘快將山寨覆滅。”
吳用的話一出口,帳內的諸位頭領也都陷入沉思,吳用說得不錯,這確實是個極爲棘手的事情。
若是之前,他們還不會太把關勝一萬多人放在眼裡,但隨着這些日子的不斷打交道,接連吃了幾個虧之後,也不得不重視起來。
這一點,與關勝打交道最多的林沖魯智深幾人感受最深。
事情如同吳用說所一樣,只要他們南歸,關勝就必定會拼命阻攔。
全部人馬合在一處自然不會畏懼關勝,假以時日將其滅掉,他們也都有這個信心,但關鍵的是沒有時間與他纏鬥。
纏上幾天山寨都亡了……
吳用見衆頭領都不說話,就接着道:“他有害人計,我等自然不能讓他得逞!
從大名城往西走上三天,再折路向南,也是一條道路,一樣能夠到達山寨,並且能夠繞過關勝所有佈置。”
一直未曾說話的朱武,想了想還是開了口道:“軍師哥哥所言不差,關勝不好相與,若是被他不顧一切的纏上,確實麻煩,繞路而行,的確是一良策,只是…只是若此一來,最少也要多花費在路上六天時間。
如今山寨甚是危急,若是如此只怕……只怕……”
他猶豫這沒有往下說,但意思卻也變得的很明確了。
吳用掃視一下帳中衆人道:“此事我也有計較,不過想要成功,卻少不了朱武兄弟的配合。”
他口中說着,目光投向朱武。
朱武心中一沉,臉上卻保持着鎮定,對着吳用拱手道:“軍師哥哥但有吩咐,儘管開口,朱武定然竭盡全力!”
吳用笑着點點頭,臉上神色立馬又變得嚴肅起來:“事情確實如同朱武兄弟所言,繞道而行,會多花費時間,我們繞不起,但直接南下又有關勝攔在那裡,一旦纏在一起,花費時日更多。
這是個難題,但也不是沒有解決之策。”
他說着,習慣性的搖搖手中羽扇,接着道:“關勝亡我之心不死,我等即便是西行繞道,他也定然會起兵追趕。
計策就在這裡。
我等西行途中,分兵兩處,讓幾個弟兄引領少數人馬扮作大隊模樣,引着關勝一路西行。
而我等主力則在途中繞道向北,避開關勝兵馬之後,折返回到老路。
此時關勝兵馬已經盡數被引走,我等自可暢通無阻,一路朝着山寨奔行!”
衆人聽他這樣一說,頓時有用撥雲見月之感,有些已經出聲讚歎軍師哥哥好計策,一些未曾出聲的人,也是暗暗點頭,心道軍師果然是軍師。
但也有人想到了引着關勝前行的事,這可不是一個好差事,弄不好十有八九就是一個死!
有人想到了這個問題,想要出聲詢問誰去,但想了想還是沒有出聲,擔心一開口,這個倒黴的差事就落到自己頭上。
宋江沉吟一下開了口:“吸引關勝此事極爲危險,動輒就有傾覆之憂,哪個兄弟前往,軍師可有人選?”
宋江此話出口,不少反應慢的的人,這才意識到還有這樣一個嚴峻的問題,有人不說話,有人則在小聲議論。
人羣中的朱武,心中略顯難受的同時,也在不住的問候宋江與吳用二人的親眷,從兩人這一唱一和之中,他哪裡還不明白,人選他二人早就已經商議好了,而且十有八九就是自己!
果然,只見吳用晃晃羽扇道:“此事如同公明哥哥所言,極其艱險,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復,非大智大勇之輩不能成其事!不但自己身死,也會將山寨陷於危難之間!”
他話音落下,營帳裡安靜下來,目光掃過帳中衆人,不少人與他目光接觸時,都低垂了下去。
旁邊的林沖忽然出聲道:“自關勝到來,就一直是某家與其打交道,只是纔能有限,勝少敗多,但與衆位兄弟相比,卻也是對關勝最爲了解。
戰敗關勝,林沖不敢誇這個海口,但只是將其引開,不讓發覺,林沖自問還是能夠做到!”
林沖的開口請命,令的帳中不少人都暗自鬆了一口氣,有些人已經跟着附和起來,想要將這件事儘快敲定,免得再生變故,落到自己頭上。
與衆人想的不一樣,吳用並沒有同意林沖的主動請纓,擺擺手道:“林兄弟勇猛自是沒問題,但對於機變之上,還是有些不足。
關勝狡詐,這些日子與林兄弟不斷交手,你瞭解他的同時,他未必沒有摸清林兄弟的底細,你去不妥!”
林沖想要在分辨兩句,坐在主位上的宋江開口道:“軍師說的有理,林兄弟,此行你去確實不妥。”
這樣幾乎必死的差事,他自然不會讓林沖去。
一來林沖武藝高強,做這樣的事情實在可惜。
二來林沖與官府有不共戴天之仇,乃是山寨最忠實的擁護者,並且對他也一直表現出極大的支持,乃是宋江心腹之人,無異於左膀右臂,不然對抗關勝也不會以他爲主。
宋江親自開口爲這件事情做了決定,林沖也就不在堅持,那些極度想要讓林沖出去頂缸的人,也全都收起了這個心思,心情忐忑的想着這件事情,到底會落在誰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