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圖密室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即便維維和三位教授的畫像認識了一百多年,可也從未和他們講述過自己的過去。
不過……古代魔法的繼承者的確有着這樣或者那樣的……不足,或者可以說是缺陷。
啞炮,只是其中的一種。
按照那個年代的規矩,而且維維還是出身於純血家庭,想必整個童年都不好過。
即便是如現在一般開明,可一般的巫師家庭還是接受不了孩子是個啞炮的事實。
一時之間,地圖密室當中陷入了寂靜。
即便是盧克伍德教授,也沒有出言插科打諢調節情緒,而是默默地站在相框當中。
良久,維維才從失神中緩過神。
“那是……1888年的聖誕節。”維維輕聲地說。
……
紐蒙迦德堡。
蓋勒特·格林德沃坐在壁爐前,出神地望着遠處阿爾卑斯山的皚皚白雪。
即便是被鄧布利多擊敗,自囚於紐蒙迦德,可他實際上還保有不少的自主性。
除了不能夠離開紐蒙迦德堡以外,在這裡會見一些老朋友們還是可以的。
這是西方的規矩,也算是一種體面——就像是當初拿破崙第一次被流放還能保有相當一部分自由一樣。
“維達那邊怎麼樣了?”他漫不經心低問,伸手挑弄着面前貓頭鷹的下巴頜兒。
“已經成功進入霍格沃茨了,先生。”身後侍候的白鬍子巫師回答。
蓋勒特沉吟片刻,吩咐道:“給那位……那位作家先生多喂一些生髮藥劑,記得不要斷了維達那邊的頭髮。”
“是,先生。”白鬍子巫師頷首道。
“我有預感……”蓋勒特那隻閃爍着銀白色光輝的眼睛滴溜溜地在轉圈,就像是瘋眼漢穆迪一樣。
他捂住眼睛,靜心等待片刻。
“呼……”
“先生,您怎麼了?”白鬍子巫師問。
“眼睛有些疼,不過不礙事了。”蓋勒特輕聲說,“它告訴我,姐姐要回來了……”
“姐姐?”屋內的人盡皆愣住。
他們從未聽先生提起過,他還有一位姐姐。
“是啊,姐姐……”
蓋勒特輕聲呢喃了幾句。
他從一旁的人手中拿起魔杖,仔細地摩挲着。
過了一會兒,他走出了這間屋子,拾級而下,向地下監牢而去。
即便是夏日,坐落在山間的紐蒙迦德堡依舊略顯陰冷,尤其是地牢當中,陰暗、潮溼,完全符合對它的刻板印象。
蓋勒特邁着輕快的步伐,走進了左手邊那間地牢當中。
在地牢中,擺放着幾張牀一樣的案板,上面分別躺着三個神情恍惚的女巫。
看到蓋勒特走進來,她們嗚咽一聲,開始不住地求饒。
“知道嗎,威廉明妮。”蓋勒特輕聲說,“姐姐就要回來了——”
聽到蓋勒特的話語,那個叫做威廉明妮的女巫眼睛瞬間睜得老大。
“不過你們也不必擔心,已經一百多年過去了,你們未必會遭遇如同許德拉一樣的悲慘,或許姐姐早就已經把你們這些垃圾一樣的存在給遺忘了,你說是不是?威廉明妮·格林德沃?”
“求求你,求求你,蓋勒特,我可是你的堂姐——”
“求我啊……”蓋勒特漫不經心地把玩着手中的魔杖,“如果你們當初能夠——啊呀,算了,和你說也是浪費我的時間,我們還是開始今天的課程吧。”
他緩緩地把手中的魔杖指向面前的威廉明妮,杖頭髮出一道紅光。
威廉明妮最後聽到的,是溫柔如情人呢喃一般的咒語聲。
“Crucio!”
……
1888年,維也納。
自從老格林德沃夫婦去世以來,格林德沃家的日子便愈發難過。
長女維拉緹亞·格林德沃是紐蒙迦德堡的啞炮,這件事情無疑給整個格林德沃家族蒙羞。
即便是老格林德沃夫婦一直在保護着女兒,可也總有一些閒言碎語傳進維拉緹亞的耳朵裡。
不過好在維維的姨母是茜茜公主,就算是做不成巫師,也可以跟在姨母的身邊學習如何做一名女官。
只不過,在巫師們的眼中,入世和麻瓜們爲伍,是一件墮落的事情,即便維維是啞炮。
尤其是格林德沃家這種純血家庭,更是堅持着這一點。
聖誕節是親人團聚的日子,茜茜公主是一位善良的女人,她體念着外甥女獨自撫養幼弟的不易,便早早給她安排假期,甚至還多給她發上一筆獎金,好讓他們的日子不是那麼難熬。
即便這個外甥女丟三落四,什麼東西都弄不好,可念着她母親的姐妹情分,茜茜公主還是容忍了她的一些小缺點。
不過,宮廷當中倒是傳出了關於“冒失鬼格林德沃”的傳言。
“喲,這不是啞炮維拉嗎?”
尖酸刻薄的聲音在她的身後響起。
是她的堂姐,許德拉·格林德沃。
維維沒有回話,只是快步地向前走着,懷裡還揣着姨母送給她讓她拿回家去和蓋勒特一起分享的牛肉。
見維維不回話,許德拉有些輕蔑地笑笑。
她也不生氣,身後跟着五六個和她差不多歲數的女孩兒,跟在維維的身後走着。
她們倒也不敢做得太過分,畢竟維也納也是有宮廷法師的存在。
“讓我看看,你的懷裡一定是揣着從宮裡偷出來的牛肉吧?啞炮維拉?”
維維裝作沒聽到,她已經習慣了——這麼多年以來,自從十一歲被宣佈爲啞炮以來,她就已經遭受過足夠的冷眼和嘲笑了。
“是不是又從宮裡偷東西了?”許德拉走上前,身後跟着好幾個和她年紀相仿的小姑娘。
“懷裡抱的那麼緊,一定是啦,許德拉。”邊上一個長着雀斑的女孩說。
“噢,感謝你的鷹眼,伊莎貝爾。”許德拉頭也不回地說。
“我在叫你,你有沒有聽到?”
許德拉再次說。
維維低下頭,試圖不去聽這些嘲諷的話語,她只想帶着懷裡揣着的食物,回到家中好好地陪着弟弟過上第一個沒有父母的聖誕節。
“還真是沒有禮貌,‘總是差點遲到的格林德沃’,這是你今天新得到的綽號,是不是呀?”許德拉笑嘻嘻地說。
維維仍舊沒有停下腳步,她不想和這些欺負她是一個啞炮的姐妹們糾纏。
“是啊,真是這樣。”許德拉似乎在囈語,“你就不想知道,把你的鞋子藏起來的人是誰嗎?”
維維稍稍愣了一下,但是倒也沒有意外。
在姨母這裡做了一年多的女官,她也能夠時常發現自己少了一點什麼——即便她每次出發之前,都再三確認。
丟三落四,因此被姨母訓斥……
她明白,這些姐妹們看不得她和麻瓜們混在一起,即便那是麻瓜們的王室。
“麻瓜公主,你瞧瞧這個是什麼?”許德拉揮揮手說。
維維站住腳,她轉過頭,發現許德拉手裡拿着一塊兒牛肉。
許德拉輕蔑地笑着,把牛肉分給身邊的姑娘們,自己也吃了一塊兒。
“應該說,麻瓜皇室的御廚手藝的確不錯,”許德拉銳評道,“不過像你這樣墮落到竟然和麻瓜們混在一起的啞炮,竟然也能吃上這樣的美味……”
說着,她把手中的牛肉扔在地上,伸腳用力地踩着,甚至還使勁兒地扭着,試圖把牛肉踩進雪堆裡。
維維神色平淡地看着許德拉的作爲,似乎在看一件和她無關的事情。
“我挺討厭她這副模樣的,她真的很裝,彷彿她真的是什麼公主一樣。”伊莎貝爾在後面說。
“哎喲,可別這麼說。”後面一個戴着眼鏡的姑娘陰陽怪氣地說,“人家的姨母可是皇后,她可是生來就要做公主的——我們的麻瓜公主殿下。”
“哦謝謝你,威廉明妮。”許德拉隨口回了一句,然後對維維說:“聽着,啞炮維拉,我最後警告你……只要你仍舊在麻瓜那邊做事,我們就不會放過你——明白嗎?現在只是給你一點小小的教訓!”
說罷,她轉過身,帶着小姐妹們頭也不回地走了。
維維蹲在地上,她把牛肉又一塊一塊地撿起來。
“可惜,不能吃了。”她似乎是在囈語。
不過還好,懷裡還有一部分。
回到家中——那個暫時的家,由於她是啞炮,父母也雙雙過世,所以和蓋勒特一起失去了紐蒙迦德堡的繼承權。
格林德沃家的規矩,只有正式的巫師纔有繼承權——而維維身爲啞炮,自然是沒有資格;而蓋勒特還小,且還是異瞳,更沒有任何繼承權。
維維費力地生起火,煙氣薰得她直咳嗽。
“今天晚上吃什麼,姐姐?”蓋勒特扒在門框上,懵懂地問。
“牛肉。”維維言簡意賅地說,她從家中的櫃子裡取出一部分食材,又給蓋勒特添了幾個小菜。
昏暗的燈光下,少女認真地烹飪着鍋中的食材。
“蓋勒特,去把蠟燭點起來。”維維說。
“噢,好。”蓋勒特乖巧地跑到餐桌旁邊,把蠟燭一一點燃。
不一會兒,維維便麻利地擺出一桌飯菜。
“吃吧。”她簡單地說。
蓋勒特察覺到了姐姐神色的不對,擔憂地問:“姐姐,她們又欺負你了?”
“並沒有。”維維面無表情地咬下一小口黑麪包,“安心吃飯。”
“不,一定是!”蓋勒特想起回來的時候,姐姐膝蓋部位的雪痕,篤定地說:“一定是格林德沃家的小女巫們……等我長大了,一定把她們都殺了!給姐姐報仇!”
“不要這樣,蓋爾。”維維輕聲說,“殺人是很大的罪過,而且並沒有人欺負姐姐,放心好了——就算有,將來姐姐也會親手還回來。”
“噢。”蓋勒特低着頭。
晚間,她就着昏暗的燭光,給蓋勒特講着從宮廷當中帶出來的童話。
“姐姐,醜小鴨真的會變成白天鵝嗎?”蓋勒特眨着水靈靈的眼睛問。
“會的,蓋爾。”維維溫柔地用手揉着蓋勒特的腦袋。
“姐姐,你現在就是醜小鴨哦。”蓋勒特認真地說,“以後你一定會成爲白天鵝的。”
“謝謝你,蓋爾。”維維聲音很輕。
等到蓋勒特睡下,維維吹熄蠟燭,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她坐在牀上,想起了剛剛發生的事情。
最後,蓋勒特奶聲奶氣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姐姐,以後你一定會成爲白天鵝的。”
不知何時,維維的淚水已經蘊滿了眼眶。
……
聖誕節後的那個星期日,維維被告知要迎接來自英國的純血巫師。
其實維維的姨媽也是啞炮,這也是爲什麼她能夠對維維如此包容的原因。
如果不是同病相憐,很可能維維早在第二次或者第三次被人整蠱出糗的時候,就已經把她掃地出門了。
具體的會晤原因,維維不想去打聽,也沒興趣打聽。
作爲皇后的親外甥女,維維自然是得到了不少的照顧,甚至還有一頂銀白色的公主冠冕。
這是當年姨媽還做女公爵時候的冠冕,畢竟在嫁給弗朗茨之前,她還是無憂無慮的巴伐利亞公主。
別看格林德沃家的女孩兒們如何討厭“麻瓜”,可最終還是要服侍麻瓜皇室的。
而格林德沃家身爲奧匈帝國純血巫師人丁興旺的中堅力量,自然也是要參加的這次會議的。
畢竟格林德沃家上百口人,放在哪兒都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然而維維在出發之前,怎麼也找不到她的那頂冠冕了。
那冠冕可是昨天姨媽指定她,參加會議的時候一定要戴着的冠冕。
她把房間翻了個遍,也沒有找到冠冕的任何影子。
無奈之下,她只能心有惴惴地出發,準備迎接姨媽的訓斥。
然而到了行宮院子裡的時候,她卻迎面撞上了許德拉和威廉明妮。
“看啊,這不是麻瓜公主啞炮維拉嗎?”威廉明妮刻薄地說,“怎麼,是不是找不到你的麻瓜冠冕了?彆着急,興許你細心一點兒的話,可以找到……”
“噢天哪威廉明妮,”許德拉陰陽怪氣地附和:“我看這啞炮公主一定是粗心大意,把冠冕又丟在哪裡了……哎呀,這要是丟掉工作,你和你的異瞳弟弟可怎麼辦啊?”
維維的拳頭不由得攥得緊緊的。
她能夠猜到,冠冕一定是被這兩個人偷走,並藏了起來。
“冠冕在哪裡?”她輕聲問。
“你猜?”許德拉晃晃腦袋,“哈,算了,讓你猜多沒勁,還是給你指一條明路吧。”
她擡起手,指向不遠處的大樹。
“看到沒,就在那棵樹的樹枝上掛着。”許德拉看了一眼維維的淑女禮服,惡劣地笑着:“好吧,讓我們看一看,在你心中是冠冕重要,還是你的衣服重要……或者說,你拿不到冠冕,還把衣服弄破了,看看你的姨媽怎麼訓斥你……”
“啞炮維拉,你自己上去拿吧!”威廉明妮做起鬼臉來。
“威廉明妮?”許德拉拍了一下威廉明妮的肩膀:“禮貌一點,我們現在可是參與重要場合的純血巫師,應該有着我們的禮儀……我們應該稱呼她爲……麻瓜公主殿下。”
維維已經顧不上她們的嘲諷了,她失神地跑到掛着冠冕的樹下。
可是那棵樹太高了,她作爲一個淑女,又完全不會爬樹,只能看着高高掛着的冠冕乾着急。
“麻瓜公主,快去吧。”許德拉惡劣地笑着:“或許你可以像一隻猴子一樣爬上去,把這頂冠冕拿下來——但是你要小心嘍,可千萬不要摔死哦。”
維維站在樹下,絕望地看着高高掛在樹上的冠冕。
她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竟然要被這樣對待。
是啊,大家都是格林德沃,都是堂姐妹……
忽然,一陣風從身邊刮過。
維維看到一位騎着掃帚、戴着奇怪眼鏡的男孩從他身旁掠過,伸手很輕鬆地把冠冕取了下來。
那名男孩在拿到冠冕以後,撥轉掃帚,在天空中劃了一道優美的弧線,最終穩穩地停在自己面前。
“喏,你的冠冕。”男孩輕聲說,“小心點,可別再弄丟了——”
維維注意到,面前的男孩說的是英語。
她常年在姨媽身邊學習,自然也學會了英語和法語,當然是聽得懂哈利在說什麼的。
“謝謝你。”維維用德味兒很重的英語回答。
“王子救公主的戲碼嗎?真是沒勁。”
刺耳的聲音再度響起。
“她們在說什麼?”面前的少年問,他聽不懂德語。
德語一直是奧匈帝國的官方語言之一,1867年,奧匈帝國發布語言法令,其主要目的是維護德語和匈牙利語作爲官方語言的地位,同時也在一定程度上承認和保護其他民族語言的權利。
所以這些出身奧匈帝國傳統德意志地區的巫師,平時用的也都是德語。
“她們在說,是經典的王子救公主的戲碼,真是沒勁。”維維幫面前的黑髮男孩兒翻譯。
聽到這句話,男孩很陽光地笑了。
“哈哈,我不是什麼王子。”男孩撓着頭說:“你見過孤兒王子嗎?——我是說,沒有父母的王子,沒有任何親戚,哈……甚至在霍格沃茨上學都是靠救濟金資助的……”
維維的目光一軟。
本來她以爲面前的這個男孩出身於純血家庭,可現在看來……
這名男孩的境況,可能不比自己好上多少。
這世間最難的就是感同身受,維維覺得面前的男孩……似乎和自己很像。
“這些人真的很煩人,不是嗎?”男孩問:“你和她們是什麼關係?”
“是我的堂姐妹。”維維輕聲說,“她們把我的冠冕掛在了樹上,認爲這樣可以讓我被姨媽趕走……事實上這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了,她們認爲我給麻瓜做事情很丟人,丟純血巫師的臉面。”
“啊,就像我的表哥達力一樣,對吧?”男孩說,“我的表哥達力也很喜歡欺負我,就像你的姐妹們經常捉弄你一樣,不過他還打我,有的時候把我當成沙袋練習拳擊。”
維維聽不懂什麼是拳擊,男孩兒的語速有些快。
不過她倒是聽明白他說的什麼意思了。
一樣的父母雙亡,一樣家境困難——甚至都被兄弟姐妹們欺負……
不過……
維維卻有些警惕,這又是什麼鬼把戲嗎?或者說——
是許德拉她們捉弄自己的新花樣?
“破特!”
倨傲卻甜美的聲音響了起來。
“你這粗魯的小巨怪,又胡亂跑什麼?真是沒有禮貌——這裡是宮廷,不是你騎着掃帚四處撒野的魁地奇球場!”
“抱歉,馬爾福小姐。”叫做‘破特’的男孩連忙轉過身說,“我只是……呃,這位小姐的冠冕被人掛在樹上了,我只是幫她取下來。”
在維維的視線當中,從一旁走過來一位趾高氣揚的大小姐。
和自己一樣,都是金髮。
“噢?是嗎?”馬爾福小姐眯起狹長的眼睛,審視了一番維維,又看向‘破特’:“好吧,破特,我不知道你什麼時候竟然成了守護女性的騎士——真是諷刺,對嗎?”
“抱歉,馬爾福小姐。”‘破特’連忙收起掃帚,欠身道歉。
“不用道歉了,下次注意。”馬爾福小姐揚着頭,睥睨一圈兒,“還不快和我一起進去?”
“是,馬爾福小姐。”‘破特’衝着馬爾福小姐欠身說。
維維戴好冠冕,匆匆地走在破特和馬爾福小姐的後面。
這個男孩……叫‘破特’嗎?
看起來,他應該是面前這個女孩的侍從?
他們是什麼人?爲什麼要說英語?難道今天姨媽要接見的客人就是他們嗎?
帶着這樣的疑問,維維心裡亂糟糟地,跟着他們兩個往裡面走。
“怎麼又是這麼晚?格林德沃?”
爲首的女官看到維維的時候,皺着眉頭。
訓斥過幾句後,她便讓維維站在了茜茜公主的身後。
“維維?”茜茜公主看到維維有些歪的冠冕,輕聲說:“我想你應該知道皇家的儀態——你的冠冕歪了。”
“抱歉,殿下。”維維連忙說,伸手把頭上的冠冕正了過來。
這是在正式場合,所以維維是不能稱呼‘姨媽’這樣親近的稱呼的,而是要換成更正式的‘殿下’。
“我想殿下應該好好調教一下您的女官了。”格林德沃現在的家主弗裡德里克面帶嘲諷地看了一眼維維,“身爲殿下的女官,竟然連最基本的儀態都學不好。”
“是嗎?”
被人當面指出,茜茜公主的臉上也有點掛不住。
維維嚥了一口口水,這是在兩國相見的正式場合被點出錯誤,她不覺得姨媽這一次能夠放過自己。
“他們在說什麼?”不遠處的‘破特’低聲地問馬爾福小姐。
馬爾福小姐露出嫌棄的神情,卻還是給哈利翻譯了一遍。
“夠了,維維。”茜茜公主吸了一口氣。
維維有些絕望……
還沒等茜茜公主說出下一句話,維維便看到英國巫師那邊站起來一道人影。
是剛纔的那個‘破特’。
“殿下,情況不是這樣的!”
維維有些費解,她不明白爲什麼哈利會爲他說話——並且在她看來,哈利的地位和她沒什麼差別。
爲了自己這麼一個啞炮女官,值得嗎?
茜茜公主精通八國語言,自然是聽得懂英語。
見到有人給外甥女說話,她暗自鬆了一口氣,問道:“這位先生,您是?”
“失禮了,殿下。”
這一刻,布萊克校長強迫他們學習的“貴族禮儀”派上了用場,‘破特’行了一個完美到無可挑剔的紳士禮。
“我想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您身邊的這位女官,是被這位先生身邊的兩個小女巫捉弄了。”‘破特’說道:“我看到她們在欺負她,把她的冠冕掛在了樹上,還幸災樂禍地站在她的身邊,讓她爬上樹去取。”
“並且這件事情也不止發生過一次,我聽說在以前她們就經常欺負您的女官,剛剛她們還承認了,說了‘Ja’。”
茜茜公主自然也不是傻子,聽到這裡,她當然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維維,這些事情你怎麼不早和我說?”她心疼地問。
她不知道這位外甥女究竟承受了多少委屈,她現在只想把怒火發泄出去。
“抱歉,姨媽。”維維聲音很輕,她不想解釋,也不善於解釋。
“殿下。”
那位馬爾福小姐的聲音響了起來。
茜茜公主看向馬爾福小姐。
“很抱歉,我的侍從擅自發言,擾亂了宴會的正常進行。”她輕蔑地掃了一眼那兩個姓格林德沃的女生,“但我仍然要爲他的勇氣做出肯定,畢竟不是所有人能夠在這樣的場合下站出來爲一位素昧平生的女士仗義執言。”
“不過……”馬爾福小姐再次說,“我認爲和這樣的人坐在一起,是馬爾福家族的恥辱。”
她指的當然是兩個姓格林德沃的女生。
馬爾福大小姐的意思很清楚,那就是這兩個格林德沃小姐不配坐在這樣的場合上。
“我想您是對的,馬爾福小姐。”茜茜公主並未感覺到任何冒犯,她轉過頭對那兩個氣到發抖的女生說:“這裡不歡迎你們,兩位格林德沃小姐——我想,我需要建議皇帝陛下,重新評估一下格林德沃家族在帝國中的地位了。”
“殿下,您……”弗雷德裡克·格林德沃嗓子乾澀地說。
“您也是一樣,格林德沃先生。”茜茜公主聲音很冷。
……
“後來我知道了,那個男孩叫哈利,哈利·波特。”維維將前因後果和教授們的畫像講過之後,似有似無地嘆息了一聲。
“這就是你在覺醒古代魔法天賦之後,要來到霍格沃茨求學的原因?”盧克伍德教授破天荒地沒有吐槽,而是沉吟一番後說:“既然如此,我就能理解爲什麼你身爲一個德意志人,卻不是去德姆斯特朗就學了。”
“那後來呢?那些欺負你的堂姐妹呢?”菲茲傑拉德校長問。
“哦。”維維的語氣十分輕鬆,“她們都死了,我唯一遺憾的是,整個格林德沃家除了我和蓋爾之外,還有三個人活在世上。”
三位教授一起陷入沉默。
他們算是知道,爲什麼當初人丁興旺的格林德沃家族,如今就只剩下了維維和蓋勒特兩個人。
弄了半天,都是讓你給……
沉默了半天,最終還是盧克伍德教授開始發言。
“噢,我覺得其實也沒什麼不好。”他說,“如果留下來陪蓋勒特·格林德沃一起禍亂魔法界的話,還不一定要死多少人呢……”
你別說,這話說完,地圖密室裡的氣氛更冷了。
……
哈利其實並不記得當年在奧匈帝國做客時發生的事情,當時的他也並不知道那個女官的名字叫什麼,只是覺得她很可憐,就出手幫助了一下。
當然也是他掃帚癮犯了,不上去飛兩圈兒渾身難受。
事後他還在擔心會不會受到賽普蒂默斯先生的懲罰,但讓他意外的是,賽普蒂默斯先生非但沒有懲罰他,反而還對他做出表揚。
賽普蒂默斯先生說,這樣纔是一個合格的純血巫師所爲。
現在的他還挺開心,畢竟維維只是對蓋勒特取走一部分金錢的事情表示生氣,但看樣子似乎也沒氣到哪裡去。
那就等她出來之後,再和她說一說那些事情吧,比如說——蓋勒特和鄧布利多的二三事。
希望維維到時候不會氣到爆炸,或者氣到開裂……
想到維維和茜茜公主一樣纖細的小腰,哈利總覺得要是說出真相,會把腰氣大——
新學期的第一節課是草藥課,哈利其實挺喜歡草藥課的,前提是草藥課讓百年前的那位漂亮大姐姐加里克教授去授課。
不過斯普勞特教授授課倒是也能接受,畢竟她從來不會爲難別人,像斯內普一樣四處噴濺毒液。
其實斯內普教授也沒什麼不好,除了毒點嚴點冷酷點不近人情點,也沒什麼缺點。
“今天到第三溫室。”斯普勞特教授說,她的語氣一如平常一般如沐春風。
學生們很感興趣地小聲議論着,他們只進過第一溫室——第三溫室裡的植物更有趣,也更危險。
斯普勞特教授從腰帶上取下一把大鑰匙,把門打開了。
哈利聞到一股潮溼的泥土和肥料的氣味,其中夾雜着濃郁的花香。
那些花有雨傘那麼大,從天花板上垂掛下來。
哈利注意到,桌子上擺放着好幾十個顏色不一的耳罩,這些耳罩在當初他也用過,是用來隔絕曼德拉草尖叫的耳罩。
看來……今天是要學習曼德拉草的相關知識?
不過,這是不是有些危險?
就算百年前那個環境,真正實操給曼德拉草換盆,那也是五年級時候的事情了——哈利覺得,現在的教學方式就是,該狂野的地方溫柔,該溫柔的地方卻相當之狂野。
就算他這個在百年前上過學,和黑巫師們親密接觸過的人來說,都覺得有點極端了。
想想看吧,萬一有哪個小巫師沒有戴好耳罩,被曼德拉草的尖叫聲這麼一吼……
那霍格沃茨可就迎來教學事故了啊。
他想的果然沒錯,斯普勞特教授站在溫室中間,環視一週說道:“我們今天要給曼德拉草換盆,現在,誰能告訴我曼德拉草有什麼特性?”
赫敏和納威一起舉起了手。
看到這兩人一起舉手,斯普勞特教授考慮了一下,選擇了納威。
她覺得像納威這樣沒有自信的小巫師,應該多給他們一些表現自己的機會,培養一下他們更多的自信心。
“曼德拉草……”納威擡眼看了一下斯普勞特教授,見對方給了他一個鼓勵的笑容,納威心下又升起一股自信,他繼續說道:“用於把被變形的人或中了魔咒的人恢復到原來的狀態……”
“那麼,它又叫什麼呢?”斯普勞特教授鼓勵地問。
“又叫……又叫曼德拉草根!”納威自信多了,“是一種強效恢復劑。”
“非常好!”斯普勞特教授大聲說:“格蘭芬多加十分!”
納威聽到加分的聲音——尤其是加十分,他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
天哪,他可是一直在課堂上扣分,什麼時候加過分呢?
“隆巴頓同學,”斯普勞特教授再次提問:“曼德拉草是大多數解藥的重要組成部分,但是它也很危險,你能告訴我爲什麼嗎?”
納威擡着頭想了一下,回答道:“書上說,聽到曼德拉草的哭聲……會使人喪命。”
“完全正確,再加十分。”斯普勞特教授高聲說道。
課堂上響起一陣掌聲,是赫敏帶頭鼓的掌。
納威開心地笑着,甚至忘記了坐下。
“好吧,隆巴頓同學,請你坐下。”斯普勞特教授說。
哈利忽然說道:“教授,我有一個問題。”
見提問的是哈利,斯普勞特教授溫和地笑笑。
這位很像莉莉的孩子,讓她很是喜歡。
“你說吧,波特先生。”她說。
“那麼,教授,如果給曼德拉草施展一個速速長大,再施放一個聲音洪亮,那麼它會不會造成更大的殺傷力呢?”哈利天真地問道。
聽到哈利的話,斯普勞特教授彷彿中了石化咒一樣僵在原地。
她機械地看看哈利,心裡發出一聲哀嘆。
天哪,這就是另一個詹姆!
“波特先生,我需要提醒你的是,曼德拉草是一種很危險的植物!”斯普勞特教授聲音很重:“請你不要把這種咒語放在曼德拉草的身上,這會造成難以估量的傷害!”
“噢。”哈利點點頭,又問道:“其實我還有一個問題,斯普勞特教授。”
“請問吧,波特先生。”斯普勞特教授說道,她覺得波特先生這回總不會給她整點新花樣了吧?
然而她沒想到的是,哈利的下一個話題更有些嚇人。
“教授,如果用曼德拉草的叫聲錄製一封吼叫信,會有同樣的殺傷力嗎?”
斯普勞特教授死死攥着領子,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天哪,天哪,這個波特先生……
她現在想揪着貓貓形態的麥格教授的後領子,和她咆哮——
“這就是你說的像莉莉?!?!”
哈利連忙閉上嘴,其實他也不是故意的,他從來沒有探究過曼德拉草的具體用法——事實上,這些也是他的靈光一現,還沒用在具體的實踐當中。
嗯……等下一次見到伏地魔的時候可以試一試,看一看伏地魔能不能抗住速速變大加聲音洪亮的曼德拉草叫聲。
“坐下吧,波特先生。”波莫娜·心好累·斯普勞特教授嘆了口氣:“我還是希望你們這些小巫師能把精力用在別的地方,哪怕學習一點無傷大雅的小惡咒呢?也比研究這些惹禍的東西強。”
赫敏的嘴角抽動一下。
好吧,無傷大雅的小惡咒,如果斯普勞特教授指的是岡特家族嚴選的“無傷大雅的小惡咒”,那還不如研究一下曼德拉草的應用。
“我們今天學習一下如何給曼德拉草換盆。”斯普勞特教授緩過來之後,對他們說道:“我叫你們戴上耳套時,一定要把耳朵嚴嚴地蓋上,到可以安全摘下耳套時,我會豎起兩隻拇指……好——戴上耳套。”
聽到斯普勞特教授的命令,衆位同學紛紛戴好耳罩。
斯普勞特教授走下來,給每一個同學都仔細檢查了一遍,確認完好無誤後,她重新走了回去,開始給大家詳細地演示一遍。
她把像娃娃一樣的曼德拉草從盆裡揪出來,然後無視了它的大喊大叫,把它塞進盆兒裡用土埋上。
隨後,斯普勞特教授伸出了兩根手指,示意他們摘下耳罩。
“我們的曼德拉草還只是幼苗,聽到他們的哭聲不會致命。”她平靜地說,“但是,它們會使你昏迷幾個小時,我想你們誰都不想錯過開學的第一天,所以大家幹活時一定要戴好耳套。等到該收拾東西的時候,我會設法引起你們注意的——好吧,四個人一盆兒,開始吧。”
他們瞬間分好組,很不幸的是,哈利獨自一人,並沒有任何組員。
“哈利,希望你加油。”羅恩和赫敏一起幸災樂禍地說。
他們完全不擔心哈利能否獨自完成——開玩笑,能提出這麼多曼德拉草應用的男人,會擔心怎麼完成嗎?
同學們在斯普勞特教授的指揮之下,戴上耳罩開始給曼德拉草移植盆兒。
過程很艱難,畢竟曼德拉草像個娃娃,拔出來之後還會胡亂地掙扎,想把他們按進土裡,得有幾個人一起幫忙。
哈利伸手揪起曼德拉草,那玩意兒在接觸空氣之後,爆發出一陣尖利的叫聲。
哈利聽不到,但從曼德拉草猙獰的表情當中,多少也是感受得到的。
他端詳了一下曼德拉草,然後給他放到土壤上面。
曼德拉草掙扎着不想進去,但它忽然感覺到一股高溫在逼近。
哈利的手指上,燃起了一簇湛藍色的火焰。
曼德拉草尖叫一聲,開始用手一樣的根鬚在花盆兒裡挖土,不一會兒就給自己挖出一個小坑。
它跳了進去,繼續一遍尖叫一邊給自己挖土,直到把自己完全埋起來,看不見那個可怕的學生爲止。
“他真的很聽話。”哈利感慨地說,聽話的孩子他最喜歡了。
轉過頭的時候,他看到了一臉石化的同學們。
“怎麼了?你們?”哈利笑了,“你們怎麼不繼續挖啊?”
但是同學們戴着耳罩,聽不到他的聲音。
發呆了好一會兒,赫敏才沮喪地把鏟子插在土裡。
天哪,哈利簡直不是人!他……他實在是……
赫敏找了半天也沒找到合適的形容,索性就不想了。
看到哈利熟練地把曼德拉草埋進土裡,斯普勞特教授打算一會兒給哈利加上十分。
她沒看到剛纔哈利用火苗威脅曼德拉草,只是看了一個大概而已。
下課之後,在回到禮堂的路上,赫敏走上前問哈利:“哈利,你剛剛在課上用的是什麼?”
“什麼什麼?”哈利咬着甘草魔杖問。
“就是那一簇湛藍色的火焰。”赫敏好奇地問。
“古卜萊仙火。”哈利如實地回答,“不過不建議二年級的同學去學,因爲魔力掌控還沒到一定程度,是無法成功掌控這種火焰的。”
“那你呢?你爲什麼能?”納威傻乎乎地問。
“因爲他是救世主。”赫敏回過頭,翻翻白眼。
她現在根本提不起任何和哈利比拼的心思,與其和這種天才中的天才中的天才做比較,還不如給自己找點別的事兒做,比如沒事兒看看書,或者練習一下魔咒,都比這樣無意義的事情強得多。
到了傍晚,霍格沃茨的冷風逐漸吹了起來。
羅恩、赫敏還有哈利本來坐在外面吹風,一股冷風吹來,冷得赫敏打了一個哆嗦。
“我感覺我穿少了。”赫敏低頭看看自己的腿說道。
“你就穿着一條過膝襪,還露着大腿呢,能不冷嗎?”羅恩銳評道。
“蘇格蘭高地就是這個樣子,不是嗎?”
三人一起回過頭,看到了一位戴着胡蘿蔔耳環的金髮少女。
少女的膚色蒼白,眉毛很淡,她有着銀色的眼睛,一頭披肩的暗金棕色的頭髮。
仔細看去,她的眼睛略微有些往外凸出,使她老有一種吃驚的表情。
“你們好,”少女雙眼無神地看向哈利,“我認識你,你是哈利·波特,對吧?”
“是……”哈利總覺得這少女應該能和帕比玩兒到一起去。
嗯……看起來都是一樣的……不太好說這個形容詞。
不過想起帕比……哈利覺得好久不見,還真是挺想念她的。
不知道在勒梅先生那裡待得怎麼樣了,哈利心裡在琢磨,是不是應該給勒梅先生寫一封信,問一問帕比的近況呢?
哈利想了想還是算了,貓頭鷹的話……海德薇已經飛了一次國際長途了,從倫敦飛過去倒是還行,這從蘇格蘭高地飛到巴黎……哈利真怕海德薇會累死。
“我是拉文克勞的盧娜·洛夫古德。”盧娜伸出手,和他們幾個挨個握手:“很高興認識你們。”
挨個握完手後,盧娜又看向哈利,大眼睛裡滿是好奇。
“你身邊看起來有很多騷擾虻,哈利,你被他們纏繞住了。”盧娜聲音很輕柔,“它們繞着你飛來飛去,嗡嗡地作響。”
“騷擾虻?”哈利不解地問,“什麼是騷擾虻?”
他是真的不知道什麼是騷擾虻——無論是書本上,還是生活中,他都沒有聽說過這個詞語。
“騷擾虻……它們是隱形的,會飄到你耳朵裡,把你的腦子搞亂。”盧娜說,“我剛纔好像覺得有一隻在這裡嗡嗡地飛。”
她兩隻手拍打着空氣,好像在趕走看不見的大飛蛾。
“她是……?”赫敏推推羅恩,伸出食指,在太陽穴上繞一繞。
國際通用手勢,意思就是是不是腦子不太清楚。
“我也不知道。”羅恩小聲地說。
“噢,她們的確都叫我瘋姑娘。”盧娜似乎聽到了羅恩和赫敏的竊竊私語。
說小話被人抓包的確很讓人難爲情,赫敏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和她連連道歉。
“抱歉,盧娜。”
“沒關係。”盧娜輕聲說:“我已經習慣了——”
說完,盧娜一蹦一跳地,彷彿兔子一樣蹦跳着回到了禮堂。
“下次咱們還是不要再說別人的壞話了。”羅恩有些尷尬,“瞧,我們都被她聽得清清楚楚。”
“不過,騷擾虻這種東西真的存在嗎?”
赫敏神色有些糾結,學霸遇到不明白的東西,總是會這樣。
“哈利,你聽說過嗎?”羅恩問。
哈利再次回憶一下,篤定地說:“至少我沒聽說過,不過既然她這麼說,肯定是有她的道理……我知道很多巫師都有一些特殊的能力,比如能夠看到常人所看不到的東西。”
他說的是古代魔法。
“好吧,的確是這樣。”赫敏搖着頭說:“我們先回去吧——我想應該好好預習一下課程,畢竟是新來的黑魔法防禦課老師呢,而且還是冒險家和暢銷作家……”
說到這裡,赫敏又雙手捧心開始花癡。
“我覺得他一定是空有其表!”羅恩憤憤不平地說,他總覺得這個新來的黑魔法防禦課老師就像是去年的奇洛一樣——甚至還不如奇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