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扒褲錢
野豬跑出屯子往林子裡鑽,那裡面有套子,三個獵人領着狗跟着追進去。
隊長跑回來知道發生的事,回家又聽見屋裡哭聲,真被氣夠嗆。
這事不怪媳婦,但也算丟人現眼了,不一定會被講究多久呢。
有的村民議論,這回算他媳婦遭報應了。
隊長聽見了也沒招,半小時以後屯子安靜了,把大夥集中起來詢問損失。
打死六七頭大豬,抓了五十多頭小豬,相對而言,那點損失可以忽略不計。
大豬給村民分了,小豬誰抓到算誰家的。
有個村民罵道:“比家豬能吃,養大了才賣四毛多錢一斤,留這逼玩意幹啥?”
旁邊人贊同道:“就扣一畝地大棚,不缺這點肥,小豬想辦法處理了。”
隊長正因爲媳婦的事心煩呢,沒理小豬的事,反而說道:“誰殺了那頭炮卵子,我給二百塊錢。”
二百不少了,有些村民一年都賺不來,可是這些村民也抓不到那頭豬。
隊長想出口氣,臉上表情也很憤怒,就是想讓大夥以後少提這事。
現在野豬多,打四頭就差不多賣二百,追那頭野豬就是扯淡,獵人不去。
隊長家扣完大棚也沒錢了,出不了高價就氣轟轟回家了。
小豬的事不解決,這讓村民更撇嘴了,有人看向老趙頭問道:“老吳家要不要小豬了?”
其他村民一聽覺得有戲,老吳家那狗大戶絕對養得起這五十多頭野豬。
老趙頭作爲吳猛的老丈人比較瞭解吳昊家,他不敢打包票,猶豫一下才說:“可能會收。”
大夥一商量,去幾個人趕牛車拉野豬陪老趙頭走一趟,老吳家見拉來了也會收的。
都知道老吳家人不錯,也不差這倆錢。
老趙頭沒招了,也想看看閨女,坐牛車一起去鄉里買點東西。
今天吳昊家吃飯晚,他們正好趕上吃中午飯進院。
吳衛國跟老趙頭能論親家,人家頂着風雪來的,給老趙頭個面子,家裡也缺肥料。
明年建農場也需要肉食,還不差這點錢,當時就做主把豬崽收了,讓二先生幾人趕車送豬圈去。
又招呼來賣豬崽的進屋吃飯,順便把吳猛一家都叫來。
鄉南邊的幾個村民出山路的時候,心裡就充滿震撼,一千五百座大棚非常壯觀。
其中還夾雜着不少瓦房,特別是進入老吳家一看,真是人比人得死。
坐下吃飯都有些拘謹了。
吳昊昨晚看着大棚,這會補覺剛睡醒,洗完臉拿出好酒招待來的客人。
老趙頭臉上有光啊,這是他親戚家,還有女婿和閨女陪着,坐下喝酒也能大方說話。
講了一遍事情經過又提一句:“隊長出二百塊錢,現在沒人扯這蛋。”
吳衛國陰陽怪氣的說:“沒準有二傻子會去。”
說完還看眼兒子。
吳昊打個哈氣問:“爺們你看我爹虎不虎?”
老趙頭知道是跟他說呢,馬上搖頭道:“你爹可不虎。”
吳昊納悶道:“不虎咋能有個傻兒子呢?”
“給你慣滴!”吳衛國反應過來就要找雞毛撣子。
徐教授急忙摁住他說道:“有客人在呢,等晚上再揍他。”
小豆包在地桌那邊接一句:“堵被窩裡打,肯定跑不了。”
吳昊瞪她一眼呵道:“小白眼狼閉嘴!”
小丫頭說完就後悔了,儘量不能得罪大哥,馬上改口說:“晚上我幫伱看着爸。”
吳昊嘲笑道:“可拉倒吧,睡得跟豬是滴,我被偷走了你都不知道。”
小丫頭鼓起腮幫子把頭轉向一邊,說她能吃能睡,一點不反駁。
吳昊跟大夥喝完酒,有老吳陪着客人,他回屋裡繼續補覺。
至於那頭炮卵子,給兩千塊錢也不會去找,六百多斤豬王很容易傷狗。
等風停了還是會去打獵,家裡只剩三萬多塊錢了,還要算上賣山貨的收入。
不想花錢繼續買野豬吃,現在肉能存放住,他想讓大夥吃好點,也要領狗溜達溜達。
可以去打些小獵物。
老趙頭晚上去女婿家住,另外幾個村民住大棚裡,他們將扒褲子的事傳過來。
南邊有些屯子也收到消息,張亮他爹從鄉里回來時聽到以後樂夠嗆,到家跟兒子一說也算解氣了。
張亮端起杯喝一口酒,笑了兩聲才罵道:“她說我在山裡有豬崽,她以後生孩子也是豬崽。”
說完開始琢磨,如果把那二百塊錢賺了,拿到隊長家往炕上一拍,張嘴就要扒褲錢。
能想象到隊長兩口子會是啥臉色,那時錢不錢都無所謂了,關鍵是又出口氣。
心裡惦記豬王又找不着,不一定會跑出去多遠呢,暫時放下這事,今天爺倆高興都沒少喝。
他家扣二畝地大棚,菜都種完了,臨近晚上風還沒有停,爺倆都去大棚裡住。
有些人犯毛病,有些祖墳也犯毛病。
野豬羣進林子溜達未必會被套住,衝進去逃命就有一些小豬中套子了。
老母豬也不回去救,孩子多了也不心疼,豬羣是分散逃跑的,現在還剩下三分之一。
它們一口氣跑到張亮他們屯子東南一片林子裡停腳,這屯子有不少祖墳在南邊。
挨着松樹林,肯定犯野豬的毛病。
豬羣在林子裡吃半飽,往西去找睡覺的地方,進入墳地以後,有些野豬身上癢癢就往墓碑上蹭。
老舊墓碑蹭倒兩塊,它們到前方林子中空地睡覺,早上五點多,獨耳野豬就醒了。
習慣當小偷,還有作息時間了,醒太早看不清,這個點正好偷完就跑。
站起身“哽嘰”一聲就走,附近一頭五百多斤的炮卵子跟上,豬王聽見聲音猶豫下也去了。
它只是謹慎並不慫,爲了口吃的也敢偷。
其它野豬繼續睡覺,它們三往北去屯子,路過兩座大棚並沒有停腳,獨耳邊走邊側耳傾聽狗叫位置。
今早的風小多了,它鼻孔微張,嗅到一股糧食的氣味,看向西北幾米外的大棚。
張亮喝多了正在裡面小炕上睡覺,側身躺着並沒有打呼嚕,他家種地時剩點苞米籽放大棚門口了。
獨耳走到大棚門口,身後兩頭野豬跟過來嗅到濃郁氣味準備破門。
一座大棚佔一畝地,要留雙開木門,方便以後用四輪車進入耕地。
倉庫大門上鎖,張亮只是把門插上了。
獨耳和另一頭野豬往前頂,往後退等門回來再使勁往前頂,偷習慣都練出“技能”了。
豬王剛走到它倆身後要幫忙,“轟”一下大門就開了,撞在牆壁上發出的聲音很大。
三頭豬被嚇一跳,獨耳側身想跑又在觀察,豬王也下意識側身站在它倆身後往裡看。
張亮睡得再死也會被驚醒,坐起來睜開惺忪睡眼,藉着雪光看見門口有三個身影。
腦子反應兩秒才認出是野豬,下意識摸身邊的炮,抓到炮也摸到燈繩。
順手一拉燈繩,燈亮對門口就開火。
他膽子大,在炕上也不怕野豬衝過來。
距離門口只有二十米,炮是大範圍殺傷,前方兩頭野豬身上崩出大片血花。
獨耳側身站着受傷面積大,哀嚎着倒地踢騰腿,另一頭野豬被打中腦門直接死了。
張亮是從上往下開炮,兩頭野豬給豬王擋傷害,但是左耳豬頭前方有個空隙。
火藥打中豬王腰部,一顆鉛彈正中包裹弓子的皮下後方。
豬的弓子平時是縮回去的,和牛差不多,不用的時候很少出來。
跑的太快偶爾會探出個頭,現在受傷了,不由自主就伸出來一點。
如果傷到別的地方,對面就一個人,豬王絕對衝鋒頂他,但是弓子疼真忍不了。
“吩兒”一聲嚎叫,“蹭”就衝出去了。
張亮能慣着它麼?跑到門口探頭見野豬跑了,正好對面大棚裡走出來一個獵人。
他喝多了穿衣服和鞋睡覺,見對面人穿褲衩子呢,跑過去搶過槍就追。
這會天空剛有點亮光,張亮知道追不上炮卵子,半蹲着瞄準野豬逃跑的方向就是一槍。
五百多米瞎貓碰死耗子,這顆子彈正中炮卵子右後丘,斜着把大腿骨打壞一塊才飛出去。
豬王哀嚎一聲,奔跑時打個趔趄差點摔倒,硬忍着疼痛加速往前衝。
本來順小路進林子,身後又連續傳來三聲槍響,它不走小路了,穿林子躲過一棵樹。
看見前方一塊舊墓碑躲不開了,用力擰身來個側翻就把那快要露出土的墓碑壓倒了。
它站起來頭衝西北,繞過幾個墳包又往西跑。
其它野豬聽見槍聲往南跑進林子,有些中套子的發出慘叫聲。
大棚裡的村民穿好衣服拿着扎槍聚集在一起進林子。
張亮跟着血跡追,到祖墳處一看,當時臉就綠了,如果他不開槍,這塊墓碑倒不了。
其它野豬離這塊墳地還有段距離呢。
這時他爹張鵬跑了過來,看見倒下的墓碑,氣的連續蹦躂三下子,最後蹲下無奈的罵道:“哎呀臥槽尼瑪了!”
蹲在地上轉一圈,實在氣不過,一狠心說道:“出錢整死它!”
張亮翻翻白眼問:“你沒把我當人啊?”
張鵬上下打量他兩眼,嘆口氣說:“你特麼進山丟了,還不如花錢呢。”
“呵!”張亮發出的是苦笑聲,已經沒法證明自己了,想了想才說:“帶倆手榴彈,拿把半自動,如果還能掉溝裡,我特麼直接上吊。”
“剛纔應該打中野豬腿了,肯定追得上,而且我看見那頭豬有半顆獠牙折了。”
“渾身都是傷,鬢毛炸開,有可能是扒褲子那頭炮卵子,打到它送北面隊長家要扒褲錢。”
他想到隊長媳婦聽見扒褲錢的表情又笑了。
果然快樂總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張鵬也露出一點笑意,同意兒子去追野豬。
帶兩顆手榴彈,安全有保障,站起身去屯部借東西。
張亮也沒閒着,回家拿出一張黑熊皮,之前的棕熊皮給小舅子了。
這張是用兩隻黑熊皮拼接的,也符合他的身高,又找個大包裝一些套子。
有鋼絲繩,鐵絲,尼龍繩,一路上佈置套子,如果沒追上野豬,回來也有收穫。
帶上之前的裝備,拿着半自動,炮,還有兩顆手榴彈進山跟着血跡追。
就算路過大坑,心裡打怵也沒停腳,帶這麼多傢伙,再掉坑裡,那就真上吊。
他前方小跑的豬王,弓子下方受傷露出個頭,走路時挨凍,往回一縮就疼。
夜裡趴地上粘到雪還疼的睡不着覺,使它那雙眼睛更紅了,白天一邊吃東西一邊走。
想遠離人類找個地方養傷。
張亮觀察腳印發現野豬果然瘸了一條腿,這樣一來就不着急了,遇到皮子不值錢的野獸不打。
看見小動物腳印就佈置套子,追了四天發現豬王往北走了,彼此距離不會超過二十里。
如果豬王再往西去,那他就不追了,因爲西邊坑多野獸多,反而北面那一片基本沒有大坑。
路上又看見豬王滑倒的痕跡,應該是腿瘸嚴重了,輕易不會跑起來,再有兩天絕對追得上。
今天風和日麗,吳昊也開車進山,滿配的好處就是,張亮走四天的路,他兩個多小時就超過了。
這次就是抓些小動物遛遛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