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明白的范陽把手伸向趙守時,道:“說不定咱倆又得合作一把。”
出於對趙守時的信任,范陽認爲這個項目有很大機率能夠成功。
對於能夠增加他進步可能的機會,他不允許別人阻止。
他很自信,因爲他不僅有背影,還有背景。
帝都衛視的行政老大隻是副#廳級,帝都廣播電視臺的行政老大是正#廳級,而他老豆,現在是副篰。
在帝都,副篰還算不上什麼手眼通天的大人物,但也不是任人搓圓捏扁的小角色。
趙守時同樣伸出手,笑道:“各取所需,共同進步。”
趙守時沒有遮掩自己的私心。確實,他現在想要在電視臺體系裡獲得晉升有些難,但終究還得作出成績,纔有可能進入晉升通道。
【非誠勿擾】從籌備到上映,就算快馬加鞭,最早也得是國慶,乃至年底。
那時候距離趙守時上一次升職,已經滿一年時間。要是一切順利,說不得藉着這份功勞就可以更上一層,就算不及預期,那也是沒有功勞還有苦勞。
未雨綢繆也好,兵馬未動糧草先行也罷,趙守時總要先做一些事情的。
范陽不是輕易被大餅砸暈的人,自然明白坐在家裡等,是不會有餡餅掉在頭上的。而是得去爭取,纔有可能。
把手收回的他問道:“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儘管說。這一次咱們並肩作戰。”
范陽作爲綜藝【非誠勿擾】的名義上的策劃者,擔任了一個製片人的職務。
如果電影版【非誠勿擾】立項,那他基本要擔任製片人的職務。而趙守時作爲紫禁城影業的代表,基本可以確定將要擔任執行製片人的職務。
“有。但我目前更需要章導的幫助。”趙守時點頭,然後看向章勳,嘿嘿笑着,一副不懷好意的樣子。
章勳想都不想的擺手拒絕:“對不起,本人性別男,愛好女。”
“做個人吧。”趙守時笑罵一句,然後問道:“剛纔你不是問我【還有沒有機會嗎?】,經過我慎重考慮,我覺得可以有。”
一聽這話,章勳才惱呢。身子前傾的他笑罵一句:“吖的,你才做個人吧。剛纔哥們毛遂自薦你不要。現在你想趕鴨子上架?沒門。”
趙守時點頭道:“行吧,那我再找別人。”
言罷,趙守時回頭跟范陽商議演員人選的問題,讓他在跟曾晨彙報工作時,好有的放矢。
章勳無語,原本他想借着趙守時的主動邀請回擊一下,權當一開始自己被拒絕的‘報復’。
可誰想趙守時竟然玩【世上無難事,只要肯放棄】這一手。而且掉頭就跟范陽商議,權當沒有自己一樣的架勢不似作僞。
雖然表面章勳贏了嘴仗,但他完全沒有勝利者該有的快感。甚至被趙守時的再次不按套路出牌給弄得心裡暴躁,那是相當生氣啊。
眼看趙守時跟范陽越聊越高興,根本沒有沒有再勸自己的意思,章勳佯裝沾沾自喜的問道:“你再求求我啊,說兩句好話也行。說不定我就答應了呢。”
趙守時搖頭,“一夜成名、心高氣傲的你心裡是牴觸的,那我說再多也沒用。還是拉倒吧,朕的大清都亡了。”
章勳心中一顫,隱約覺得趙守時這話裡有話。大清代指自己?大清亡了,是說自己要撲街?
內心忐忑,表面穩如老狗的章勳無所謂的擺手,調笑一句:“我又不是懂王,哪聽得懂你這不明不白的話。”
“真要我說明白點?”趙守時意味深長的看着章勳,他纔不信章勳聽不懂這話呢。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麼聊齋。
“呃,算了吧。”章勳嘆氣,明白趙守時確實話裡有話的他已經不需要裝傻白甜。
其實他也明白,趙守時的不看好,正是自己最大的擔憂。
自己確實一夜成名,自己確實想要轉型拍藝術片以在獎項方面證明自己。
這事本身不丟人,但章勳不對外宣傳,就是因爲他沒有把握,他還無法堅定內心。
商業片與文藝片都是電影,但兩者之間是涇渭分明,乃至完全割裂的兩種影片表達方式。
太多的導演倒在轉型這條路上,章勳自然不認爲自己會心想事成,這也是他現在很閒的原因。
等閒的本子他根本不敢入手,生怕一失足成千古恨。好的本子那有天載難逢。
情緒有些低落的章勳看向趙守時:“你也不看好我轉型?”
“我看好。”直接承認的趙守時有片刻停頓,然後繼續說道:“我只是不看好你這一次轉型。人的心態與情緒是會表現在作品上的,《鐵拳》是你第一部電影,沒有虛名束縛的你可以盡情發揮自己的導演功底。
你心態輕快,這助力你輕鬆拍攝出風格輕快、詼諧的《鐵拳》。
同樣是情緒影響。但並不一定全都是正面的。現在的你可能沒有察覺,但你被影評人的輿論影響了很多,這直接導致現在的你有很強的勝負心與得失心。
他們遞給你一副枷鎖,而你主動鑽了進去,這樣的你很難拍出水準之上的作品。更有可能拍出一部迎合影評人的四不像。
按照墨菲定律,一件事情有變壞的可能,不管這種可能性有多小,它一定會發生。
最關鍵的一點,你其實還沒有足夠的底蘊支撐失敗帶來的惡果。如果你轉型失敗,觀衆必然失望,影評人也有了新的藉口攻擊你。他們會說:【看吧,我就說他只是僥倖而已】。
到時候你怎麼辦?爲了證明自己在票房上有號召力,把航線切回商業片領域?可之前已經喪失了一大批對你抱有期待的觀衆。
別說更上一層樓,保持以往的成績都有些難度。只要你的成績不上以往,他們就會說你【江郎才盡】。你是堵不住別人嘴的。
這還只是普通觀衆層面,還沒討論因爲轉型可能失敗而導致你在資本眼中大打折扣的價值。”
章勳張了張口,原本想說【不是還有你嗎?】
但知道趙守時手上的工作量太多的他實在沒好意思開口,不僅僅是【請給一頓飯】、【心花怒放】、【路過】以及現在準備籌備的【非誠勿擾】。
還有被自家老豆截胡的【流浪地球】,以及馬上要主持的【好聲音第二季】以及在紫禁城影業的本職工作。最關鍵的是這狗貨還年輕,現在還談戀愛。
心中嘆了一口氣的章勳一把捂住趙守時的嘴,強顏歡笑道:“你快閉嘴啊。我拍,我拍還不行嘛。”
呸呸呸,咕咕咕,噗~
漱了口的趙守時忍不住笑出陰謀得逞的笑容,眼看章勳臉色有變黑的跡象。
強忍笑意的他安撫道:“老哥,你也別生氣。兄弟這真的是爲你好。你想啊,萬事求穩,咱們先拍他兩三部票房大賣的,把青年乃至就是第一導演的名頭給拿捏的死死的。
到時候在轉文藝片。那還不是輕輕鬆鬆票房、獎項兩開花。”
章勳語氣弱弱,有些不太自信的問:“兩開花?”
“兩開花。”趙守時給與肯定,他可怕在這臨門一腳前,讓好不容易忽悠瘸的章勳給跑了。
“兩開花!”語氣堅毅的章勳大笑兩聲,拍了拍趙守時肩膀的他奸笑道:“既然你主動要求給我個【兩開花】的本子,那我就勉爲其難答應了吧。”
趙守時:“???我什麼時候說過???”
眼看趙守時腦袋上開始往外噴【?】,章勳生怕他反應過來,連忙岔開話題:“不說那些個小事。咱們談談電影劇情吧。剛纔你說的七個奇葩相親女,離婚典禮以及死前追悼會都是劇情內容吧。”
‘啊。’趙守時確實有片刻的懵,轉瞬反應過來的他解釋道:“是也不是。離婚典禮跟死前追悼會是第二部的劇情。”
“第二部?還TM有續集?”原本還有些得意的章勳瞬間垮掉,直接把趙守時的手給甩出去:“阿sir,你搞我啊?”
“大哥,是你先搞我的。”
有那麼一奈奈尷尬的章勳訕笑兩聲,“得,大哥不笑二哥。”
趙守時白眼一翻,不再理他,轉頭跟衆人說道:“章導答應加盟,那剩下的就都不是問題,咱們商議下投資份額的事情吧。”
“蘇姐姐馬上就到,要不等她過來吧。”裴幼清吐了吐舌尖,訕笑道,“我對公司的事情不是很瞭解。”
“行吧。”
說曹操曹操到,一身職業裝的蘇寧出現在視線當中,兩條修長的大腿在腳下紅地毯的襯托下,格外的吸睛。
一羣lsp,眼睛都看直了。
不僅是蘇寧來到,韓君也再次回來。
馬不停蹄的韓君熱的滿頭汗,解開襯衣鈕釦的他抓起一瓶礦泉水就是敦敦敦,然後招呼道:“哥幾個不厚道哈,就咱這關係還得我親自來請才肯移駕啊。得,我來了,咱走吧。該入席了。”
趙守時主動開口道:“老哥,先別急。咱先說點事,剛纔我們在這閒聊聊出一個創意,準備弄個電影。現在的情況是由帝都衛視主導,章導答應執導,現在就問問咱們要是感興趣的話,可以留下點份額熱鬧熱鬧。”
韓君一擺手,無所謂的說道:“淨說些沒用的。你要是缺投資,跟我說一聲。要是不缺,你看着給我留點份額就行。”
“你這話說的,我都沒法接。”
嘆了一聲的趙守時看向蘇寧,問道:“蘇總有什麼意見?”
蘇寧白眼一翻,恨不得要夾死趙守時。剛纔的她已經從裴幼清嘴中瞭解了個大概。
一瞬間就想到這兩貨爲了把清雨傳媒‘搞倒閉’真的是太用心良苦了。
蘇寧心中有些惆悵,卻也知道這是早已定好的策略。
再一想,趙守時的代表入股以後,她就可以緊隨其後成爲股東,心情瞬間美麗。
輕輕拂過鬢邊髮絲,蘇寧柔聲道:“幼清是老闆,她同意我肯定沒有意見。至於投資嘛,我提個建議,不如以清雨傳媒的名義介入投資,然後咱們私下籤署個協議。省的投資名單太雜亂,引起帝都衛視方面的芥蒂。”
“成成成,就聽蘇老闆的。”韓君插了一嘴,看了眼手錶的他有些着急,催促道:“我叫你們哥哥了成不成。哥們雖然年紀大點,但好歹也是新郎官啊。給點面子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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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時分,一輛雷克薩斯在馬路上疾馳着。
這輛車的主人趙守時正坐在後排座上,臉色有些紅的他仰着臉,發出輕微的酣睡聲。
今天是個喜慶的日子,大家都喝的不少。趙守時已然非常控制飲酒量,但還是不可避免喝的有點多。
裴幼清也在後排座上,僅僅倚靠着趙守時的她把手攙進趙守時的臂彎裡,與他十指相連的她也閉着眼睛。
看似在睡覺,但偶爾觸動一下的眉毛出賣了她。
沒錯,她沒睡着,只是在裝睡。在父母眼皮底下,想要與趙守時這般親暱除了裝睡沒有第二選擇。
駕車的是裴麻麻,她是四人中唯一沒有喝酒的。
裴矩喝的不比昨天晚上少,現在的他臉色漲紅,胸口敞開,躺在副駕駛上閉眼養神。
車內除了車身前進發出的風躁外,幾乎沒有其他聲音。
看似很和諧的畫面,卻被裴矩突兀的一句話給打斷了,“小趙睡了嗎?”
“......”
有些沉默,開車的裴麻麻不認爲這是跟自己說。後排的裴幼清知道這是跟自己說,但她裝睡呢,豈能這麼容易就露餡。不要面子的啊。
“問你話呢,啞巴了?”裴矩再問。
裴麻麻疑惑的看了眼裴矩,問道:“你問我?”
即爲老爸對自己的關心而感動,又覺得有些啼笑皆非,呵呵輕笑着的她安慰道:“老豆,你亂想什麼呢,王琪長的也就一般。你姑娘在顏值這一塊拿捏的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