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輩孫杰,是家祖孫無常派來告知前輩消息的。”孫杰急忙轉身,報出了自己的身份,恐怕那人會暴起殺了自己。
“恩?那老傢伙怎麼不自己前來。”孫杰身後,一名全身籠罩在黑霧中的人影緩緩說道,聽他對孫長老的稱呼,顯然也是一名結丹境的高手。
“千峰宗內大比剛剛結束,掌教等人去了禁地,留下家祖與數位長老在外面,家祖不方便出山,還請前輩諒解。”孫杰聽出那人語氣中的不滿,急忙解釋道。
“哼,說吧,有什麼要緊的事情值得孫無常那傢伙捏碎紅色傳訊印。”那人口氣一鬆,但聲音還是讓孫杰忍不住的一陣陣發冷。
“是。”孫杰急忙點頭,嘴角微動,低聲的說了起來。
片刻後,那黑霧中的人影好似聽到了什麼震驚的事情一般,身體略微的顫了顫,隨後又平靜了下來,低聲喃喃自語道:“血色禁地,千峰宗還真是大手筆啊。真靈之軀,這有些麻煩了,看來要趕快報告給宗門內了。”
“以上就是家祖要晚輩告知的所有事情。”孫杰說完,便不敢再有所言語。
“恩,我都知道了,這枚清塵丹你拿着,爲我羽化宗做事,是絕對不會受到虧待的。”從那黑霧中伸出一隻白皙手掌,手掌上,握有一個玉質小瓶。
“啊!爲宗門做事,正是我等分內之事,怎會貪圖這些呢。”雖然嘴上說着,但孫杰還是急忙接過了那個小瓶,一轉口,便成爲了羽化宗的弟子。
“呵呵,既然沒有事了,那你便回去吧。”那人縮回手掌,說道。
“是,晚輩告辭。”拿到丹藥,孫杰興奮不已,就連那會兒還感覺陰冷的話語都是溫暖了數分,告辭一聲,轉身架起劍光遠去。
“哼,吃裡扒外,等滅了千峰宗,哼哼。”黑霧中的人冷笑兩聲,便轉身離去,只留下空氣中那一絲絲的陰冷氣息。
......
血色禁地內,沒有白日黑夜,只有那一片片的血紅之色充斥進人的眼睛。
經過周平自己的計算,自己離進入這血色禁地,已是過去了將近一天的時間,魂力被壓制,只能靠步行的他,行走了一天,卻沒有感覺到絲毫的疲憊,反而感覺精力充沛,身上的傷勢,早已消失的無蹤無影,這血色禁地內的靈力,帶着絲絲血氣,滋養着自己的身體,讓周平感覺,自己的身體又是強壯了數分。
近了,更近了,那一聲聲的呼喚逐漸的清晰起來,終於,走到了盡頭。
金光閃閃的大殿,這是自進入到血色禁地以來,周平首次看到的其他顏色,不禁讓人眼前一亮,那一聲聲的呼喚,便是自大殿內傳出。
周平擡頭望去,一個金燦燦大大匾懸掛在上空。
“無名。”周平輕輕地念出了這大殿的名字。大殿的門無聲的打開,長久被紅霧遮擋住視線的周平首次看到了三丈之外的事物。
深吸了一口氣,周平踏入大殿內,與此同時,大殿的門又再次關閉。
周平這纔開始打量起大殿內的事物,大殿內沒有一絲紅霧,應該是在這大殿的外面有着不知名的禁制,只是周平不明白爲何南宮祖師不讓那紅霧進入這大殿。
大殿的廳堂內與宗門內的劍閣相似,一排排同樣金光閃閃的架子上面,有着一件件散發着不弱氣息的法器,這些法器在宗門的劍閣內也是上上品,讓周平心動不已,要不是門口的那句規定,周平早就開始大肆的收刮起來。
剛進入大殿,周平便看到了一個立在架子旁邊的牌子,上面的意思無非就是進入這無名殿的宗門弟子,只能選取一件頂階法器。
看着那一個個讓自己眼紅的法器,周平轉來轉去,就在打算拿走一個精光閃閃,漂亮的水晶飛劍時,在自己丹田處蘊養着的斬龍刀突然輕顫一下,竟不受周平的控制,自周平的身體內飛了出來。
周平頓時大驚,他萬萬沒有想到,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祭煉,這柄來歷神秘的黑色大刀會不受自己控制。
“這不是一件法器嗎?”周平呆呆的看着那在自己周圍盤旋了一圈,便向着遠處飛去的斬龍,自言自語道。
看着自己的法器竟讓自己飛走了,周平急忙追了上去。
周平不敢去想象那斬龍的級別,看過《縹緲鑑》和《萬器譜》的周平知道,能有自主意識的兵器,是何等的珍惜,一般只有元嬰期高手使用了數百年之久的靈器纔會有些許的靈動之氣,而結丹境使用的寶器,最多隻能抓取一隻兇猛的妖獸,抽出魂魄,融入寶器內增加寶器的效用,更別說築基期使用的法器了。
如今一個好似擁有自己意識兵器,怎能不讓周平心顫,默默的跟隨在斬龍刀的後面,經過數次左拐右拐後,周平來到了一個偏僻的角落。
和當日發現斬龍刀是一樣的場景,周平又來到了一個存放着衆多稀奇古怪法器的地方,好似走到了目的地,那斬龍刀停靠在了一個架子旁邊。
周平順着刀尖所指方向看去,頓時一愣,只見一個和斬龍刀一樣黑的刀鞘被放在了架子的角落裡面。
“難道,這是斬龍刀的刀鞘?!”周平將信將疑的走了過去,伸手將那刀鞘從架子上取了下來。
入手微涼,刀鞘兩邊銘刻有精美花紋,質地細密,這不長的刀鞘,周平握在手中竟然有一種沉重之感,凝眼看去,一股厚重之感撲面而來,讓人一陣安心,好似握着這柄刀鞘,就不會受到傷害一般。
周平向着那架子上看去,與別的法器不一樣,並沒有存有信息的玉簡,只有一個小紙條,上面寫有九個大字——無名刀鞘,有防護效果。
周平呆了一下,看來那南宮師祖也是沒有發現這刀鞘有什麼其他的作用,所以也就沒有詳加介紹,在他看來,這好似雞肋一般的低階兵器,也不會有弟子會看上,所以也就扔在了這大殿內的角落裡。
就在周平發愣的時間裡,那柄懸浮在周平面前的斬龍刀歡鳴一聲,沒等周平有什麼反應,便插入進了刀鞘內。
“嗡!”一陣無形的氣浪自周平手中的刀鞘上爆發出來,逼得周平不得不鬆開了手掌。
隨後又是一陣光芒過後,那插有斬龍刀的刀鞘又恢復了原來的樣子,緩緩地落至周平的手掌上。
周平仔細的打量着這經過一陣異變後的刀鞘,宛如天成,那斬龍刀插在裡面,好似本來就是這刀鞘的一部分一般,那原本有些厚重之感的刀鞘,在插入斬龍刀後,又有着一股凌厲之感撲面而來,而在外觀上,這刀鞘卻是沒有大的變化,唯有多出了兩個字——墨靈!
“原來,你叫墨靈啊。”周平盯着手中沒有了絲毫反應的大刀,說道。
沒有絲毫反應,大刀安靜的停留在周平的手中。
“呵呵,不管你到底是出於什麼原因,但你我並肩作戰多次,我已是當你是兄弟,從今以後,我不會向其他人提起此事的。”不管這墨靈聽懂聽不懂,周平就這樣喃喃自語道,隨後手掌一揮,便將這墨靈收入了體內。
“呼,看來要在這裡面選取一柄飛劍送給芸兒師妹是不行了。”周平嘆了口氣,有些眼饞的看了看那架子上的其餘法器,搖了搖頭,便向着大殿深處走去。
在進入這大殿之後,那一直在周平心頭回蕩的召喚之感已經消失,周平明白,這應該就是那南宮老祖留下的手段。
既然進入到這裡,不可能只有這麼一處地方,雖然不知道後面是什麼,但周平還是確信不疑的走了下去。
果然,走過了一排排的兵器,周平來到了又一處入口。
沒有猶豫,周平果斷的踏了進去。
“董師兄,墨師姐!大家都在這裡啊!”踏入內殿,入眼的一切,讓周平驚訝起來。
“呵呵,原來是周師弟啊,你這麼長時間沒有過來,我都以爲你不知道這血色禁地的奧秘呢。”見到周平,董炎笑呵呵的說道。
“額,奧秘?呵呵,董師兄,說實話,我真不知道這血色禁地有什麼奧秘。”周平臉上一紅。
“啊?!墨師叔沒有告訴你這些。”董炎驚訝道,“算了,幸好你來到了這裡,我便給你說一下這血色禁地的事情吧。”
“這血色禁地,最主要的地方就是這座大殿,而這大殿,又有着四處空間,各自有着強力的禁止圍繞。其中三處空間,各自存放着法器,寶器,靈氣,在進入大殿的門口時,大殿門口上的禁止就會發動,將你傳送到適合你修爲的存放兵器的地方。而在這兵器之後,有着一個空間,也就是我們現在所處的這個空間。在這個空間裡面,有着一個奇妙的禁止,每過一天,這禁制便會自外界吸收衆多的血色霧氣,在這大殿內凝聚出一顆顆血色晶粒,這血色晶粒,正是我等進入這血色禁地,所得到的最好的獎勵。在得到血色晶粒後,應及時吸收用於修煉,因爲在半日之後,這血色晶粒便會消散,而這血色晶粒的凝聚,如今正好是一次十粒,所以這次宗比,纔會選取前十名進入這裡面。”
董炎一口氣說完這血色禁地的主要事情,讓周平終於是明白了爲何如今這九人都呆在這裡,而不是去外面修煉,既然如此,周平也向其他人那樣,盤膝坐了下來,靜靜地等待起那血色晶粒再次的凝聚。血色禁地,中央處的金色大殿,在安靜了一天後,在某一特定的時刻,突然嗡鳴一聲,一股磅礴的吸引之力從裡面爆發出來,外界瀰漫的紅色霧氣頓時向着這金色大殿匯聚而去,經由殿頂周圍的四顆龍頭時,被那龍頭的嘴巴吸收進去,漸漸地,四個血色霧氣的漩渦在這大殿上空緩緩地旋轉起來。
“這就是血色晶粒!”大殿內,周平等人都沒有感覺到大殿的震動嗡鳴,只是驚異的看着那一個個憑空出現的血紅色晶粒。
透着炫目的紅色光彩,拳頭大小血色晶粒就這樣毫無憑藉的懸浮在大殿的中央處。
周平等人很是默契的各自收取了一個血色晶粒,感受到那上面散發出來的強大氣血和靈力之後,衆人心中一喜,急忙盤膝坐下,手中握着那血色晶粒,儘自己最大的努力吸收起來。
和使用靈石時一樣,手上稍微用力一吸,一股股濃郁的靈氣混合着血氣便順着手臂傳遍了全身,頓時,一股股熱流便自全身的經脈中散發出來,滋養着全身的血肉,隱隱中,周平等人感覺自己的經脈有了些許的擴張,全身的血肉也變得堅韌起來,尤其是丹田處,經由內視可以發現,一絲絲血紅色絲線密佈的丹田,由於那血紅色絲線的滲入,變得比原來更加堅韌,更加寬廣。
丹田,修行之人的根基之處,也是證明一個人資質之處,而如今的血色氣息的瀰漫,竟然可以擴大改善這根基之處,怎能不讓周平等人興奮,頓時,周平等人便按下了自己心中其餘的心思,安安靜靜的修煉起來。
........
一個月的時間,對於拼命修煉的周平等人來說,就好像是眨眼之間,於是衆人在一個月之後,都是面帶不捨的從那血色禁地中被傳送了出來。
眼前的場景瞬息而變,經過短暫的眩暈之後,周平等人便是發現自己回到了當日的山洞內。
此時的山洞內,還和當日衆人進入那禁地時一樣,只是當日衆多長老們卻是不見了蹤影,只有掌教一人盤膝坐在洞內,當衆人從那血色禁地中傳送出來後,掌教睜開了眼睛,掃視了衆人一眼後,滿意的笑了笑,緩緩地站了起來。
“回去之後好好鞏固一下自己的氣血,等我關閉這入口之後,你們再隨我出去。”說完,掌教便捏起法訣,而那光門,隨着掌教的施法,緩緩地閉合起來,片刻之後,這洞**便又恢復了衆人剛剛進入時的樣子。
“走吧。”關閉了入口,掌教便扭頭向着洞外走去,衆人急忙跟上。
“一個月後,整理好一切,你們便去那宗比之處,到時會有長老帶領你們去那萬獸山脈。”出了禁地,掌教留下這麼一句話,便凌空離去。
衆人相繼告辭一番後,也是一一離去,這次進入血色禁地,衆人都是獲益匪淺,尤其是那幾名還未達到築基九層的弟子,竟然都是突破了,達到了築基期的巔峰,築基九層,而原本就是築基九層的周平幾人,也是大大鞏固了一番自己的修爲,周平感覺,自己的肉身更是堅韌了數倍,丹田比當日擴大了足有三成,這就代表着,以後他能儲存的靈力,又增加三成,能持續戰鬥的時間,又增加了許多。
隨着衆人的離去,周平也是取出了知道了其名字的墨靈,並沒有將其從刀鞘中拔出來,直接祭起,向着墨老的山峰飛去。
一陣疾馳,周平來到了墨老的屋前。
“吱呀”
周平推門而入,看着空空的屋子,愣了一下:“師傅不在。”
隨後周平笑了笑,由於每次來到墨老的的住處時,墨老都是呆在屋內,所以這次看到墨老並沒有在屋內,不由自主的詫異了一下,但隨後就釋然了,墨老也是有着自己的事情,不可能時刻都呆在自己的屋子中。
周平從屋子中退了出來,輕輕地關上了門,隨後就想起了林芸那可愛的面容,臉上一陣興奮之色閃過,周平急忙祭出墨靈,向着林芸的住處飛去。
..........
“沒人?!”林芸的屋外,周平一臉的黯淡,看着那緊閉的房門,緩緩轉身離去。
當日墨老爲林芸等人建造住處時,周平也在其旁,所以也是知道林海林濤二人的住處,他二人的住處,在另一個山頭上面,兩座緊挨着的木屋,林海林濤二人就住在其中。
“呼”
周平從天空落下,一眼便看到了在屋外的藥田中忙碌的林海林濤二人。
“啊!周師兄,你回來啦。”見到周平,二人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將盛有靈水的玉壺收了起來,對這周平行禮道。
“二位師弟好啊。”周平微微一笑,還了一禮,緊接着問道:“二位師弟可知道師傅與芸師妹去哪裡了?”
二兄弟中的兄長林海好像早就猜到了周平來此處的目的,等周平的話音一落,他便急忙答道:“師兄有所不知,自從當日師兄你進入那血色禁地後,師傅便回來將我們三人喚了過去,告訴我們要閉關煉丹,需要芸師姐的輔助,而我二人,便被留了下來,照顧師傅和芸兒師姐的靈藥。”
“那師傅說何時出關來嗎?”周平追問道。
“這倒沒有。”林海想了想,搖了搖頭。
“哦,原來如此。”得到了答案,周平便於他二人寒暄了幾句後,告辭一聲,向着自己的住處飛去。
“唉,何時我們才能達到師兄那樣的修爲啊。”在周平離去後,林海二人帶着羨慕的目光嘆息道,隨後便又取出玉壺,對着藥田中的靈藥澆灌起來。
和一個月前一樣,周平的住處依然只有一個木屋,因爲自周平修行以來,便沒有沒有多餘的時間安定下來,所以也就沒有像其餘人那樣在自己的住處外開闢藥田,等從那萬獸山脈深處回來後,便在這裡開闢一片藥田吧,周平這樣想到。
進入屋內,周平不由一愣,屋子內乾淨整潔,好像有人天天在幫忙打掃,周平在心中默默的感謝了林海林濤二人一番後,便脫下鞋襪,在牀上盤膝坐下,調息起來。
如掌教所說,周平等人在血色禁地內拼命地吸收那血色晶粒,氣血雖然磅礴了不少,但也是因爲在這麼短的時間裡的迅速提升,導致周平等人的氣血有些散亂,如不好好的整理,則會留下些許的隱患,所以周平一回來,便進入到了好似閉關的狀態,再次修煉起來。自周平從那血色禁地中出來已是過去了五日,經過一番鞏固修煉,周平體內那略微有些散亂和鼓脹的氣血之力終於是順理安好,一股強大之感油然而生。
今日,整理好一切的周平,踏出了五日未曾離開的小屋,祭出墨靈,呼嘯一聲向着遠處飛去。
萬卷閣,存放着千峰宗大部分功法之處,通體潔白,一股股書卷之氣從那不甚高大的樓閣中散發而出,給人一種完全不同於劍閣的感覺,劍閣的凌厲之氣讓人心顫,而這萬卷閣卻是散發着一種讓人安心的書卷氣。
此刻周平便是站在這萬卷閣的外面,感受着那閣樓中散發出來的書卷氣,猛然間,讓周平想起了教習自己文字的張叔,不由自主的,周平的眼神一陣暗淡,想起在那海獸大劫中毀滅的家鄉,以及至今生死未卜的父親和張叔,心中一痛,周平的雙手緊緊地握成拳頭。
片刻後,周平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下心頭的波動,邁動腳步,走向了萬卷閣。
“周,周師兄!”看守門戶的一位胖弟子看清那從遠處走進的人的面容,有些驚喜的喊道。
周平並不知道,他得到宗比第二的事情已經被全宗弟子知曉,如今周平的名字在這千峰宗內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只是當日注意到周平的人並不是很多,而且周平一直沒有在宗門內露過面,所以瞭解他的並不是很多,而張清由於和周平接觸過多次,所以經過一些當日有心人的回憶,張清頓時也知名起來,每日找到他打聽消息的人暴漲了近半,張清在其中得到了不少的好處,樂得數日合不上嘴,心中對周平大大感謝了一番。
“師弟好啊。”周平微笑道。
那胖弟子一愣,心中疑惑了一下,據他所知,這位周平師兄歷來神秘,不苟言笑,今日一見,卻是溫文爾雅,好似一個書生,沒有絲毫那種高階弟子壓人的氣勢,讓這胖弟子不由對周平升起了幾分好感,當然,說周平不苟言笑之人,就是那張打聽張清,爲了增加周平的神秘性,讓自己更加的出名,張清便把周平說成了一個常人難以接近之人,而自己卻是能和周平交好,倒是顯示了自己的一番與人交往的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