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感覺將美雪包圍,就像是衣不遮體地暴露在冬日的寒風中。@,..
世界上的一切都好像消失了,眼前剩下的只有咆哮着衝來的怪物。
“!”
美雪猛地睜開了眼睛,頓時刺目的陽光映入眼中,讓她不由自主地再次閉上了眼。
“哈啊哈啊……”
眯着眼睛,美雪喘着粗氣,額頭上都是冷汗,在小心地適應了光線後,她再次睜開眼。
周圍完全沒有了怪物的影子,不光如此這裡也不是那個商店,而是一件佈置簡樸的和室。
如果她有精力的話一定會吐槽自己爲什麼會接連在自己不認識的地方醒來,不過現在她真的沒有這份心力。
美雪想要從地鋪上爬起來,但是一陣疼痛從身上傳了過來,在滑落的被子下面可以看到自己的身上正綁着繃帶。
“這是?”
顯然遇到怪物的事情不可能真是在做夢,那麼情況只能是在自己被擊倒後,被人救到了這裡。
想到那個怪物的時候,美雪攥緊了拳頭,嘴角微微抿起。
(什麼也沒做到。)
明明是在那種需要自己力量的時候,卻什麼也沒有做到。
對於當時自己懦弱的行爲,美雪充滿了懊悔。可是從內心深處升起的那種恐懼感,卻像是惡魔一樣纏繞在她的心間,令她緊握的手發出顫抖。
無法戰鬥。
這樣的自己無法戰鬥。
如果之前只是以徵兆的形式在告訴她的話,現在赤(防和諧)裸裸的現實就擺在了她的面前。
(這樣的話,我……)
就在美雪陷入沉思的時候,和室的拉門打開了。
“醒了嗎?”
曾聽過的少女聲音傳了過來,美雪轉過頭看到了巫女博麗靈夢,站在靈夢後面的則是四季。
“……四季。”
美雪低下了頭,再也說不出其它的話。
四季和靈夢走進了房間。
“美雪感覺身體怎麼樣?”
坐在美雪的牀鋪前,四季詢問道,語調和平時一樣沒有任何區別,這讓美雪感到有些安心。
“沒事。”
“……看來確實是沒有事了。對方的攻擊沒有傷到要害,美雪只需要再休息幾天就可以完全康復。”
稍微沉默了一下,四季將美雪的情況說了出來。
“啊!那個怪物怎麼樣了!?還有那家人?”
終於從懊悔中稍微轉移注意的美雪猛然想到了當時的情況。
“那個怪物跑了,那家人安全。”
四季簡短地回答道。
“我當時正好在附近巡邏,看到你們的情況就立刻趕了過去,不過那個怪物跑得飛快沒能抓住它。哎,如果正面打的話一定能解決。之後我就把你帶回了神社。”
靈夢接着在一旁補充道。
“那家人都沒有事,就是老闆捱了一下受了點傷,不過沒有致命危險,只要休息一段日子就好了。”
“這樣啊,太好了。”
聽完靈夢的敘述美雪松了口氣,如果因爲自己的原因讓那家人遇害的話她一定無法原諒自己。
“美雪現在還需要休息,我們就先離開了。如果有什麼問題就來叫我。”
“嗯。”
對於這很符合四季風格的行爲,美雪點了點頭。
不過在那之前——
“對不起。”
“美雪在爲什麼道歉?”
“嗯,不,沒事了。”
美雪撇過臉,不讓四季看到自己的表情。
“?”
四季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走出了房間,而靈夢也沒有說什麼跟着出去了。
房間重新變得空曠起來,美雪好像感到寒冷般蜷縮起自己的身體。
“真卑鄙啊。”
那不是針對別人,而是針對她自己的話語。
美雪知道的,如果自己向四季道歉的話,她一定會得到原諒,四季甚至從一開始就不會責怪自己。所以這不是什麼道歉,只是在向四季撒嬌而已。
她明明知道的,卻還是這樣做了。
這是完全是卑劣的自我滿足。
四季曾經說過的話還在她的耳邊迴響,四季說過人與人需要相互幫助、相互依靠,所以告訴她可以依靠自己,可以尋求自己的幫助。
但是這種幫助並不應該是單方面的,單方面的幫助只是給予,是不公平的。
現在的美雪無法做到幫助四季,而如果這樣一直屈服於心中的恐懼的話,那麼在未來也無法幫上四季,無法成爲四季的依靠。
那麼她就沒有資格與四季站在一起。
是她自己選擇成爲干涉者,是她自己選擇了戰鬥的道路。
但是現在的她就像是在原地踏步的小孩子,這樣下去她一定會成爲累贅,會被落下。
“不能這樣。”
細若蚊蠅的聲音好像連她自己都聽不清,但是她還是不斷默唸着。
在房間的牆壁與被子都無法阻擋的寒冷中,美雪只是蜷縮着身體,一遍又一遍地反覆默唸着。
…………
四季與靈夢離開安置美雪的和室後,就向着神社後面的客廳走去。
“她看起來狀態不怎麼好。”
路上靈夢突然說道。
“因爲受了傷啊。”
四季不明白靈夢的意思。
“不是身體啦!是心理!”
“……”
這一點四季倒是確實感覺到美雪心情有些低落。
“突然受了傷,一般人心情都會不好吧?”
四季嘗試着用他學習到的正常人思維思考着。
“呃……也許吧。”
靈夢聳了聳肩,之前也是有些感覺隨口一說而已。
“事情真是大條了啊。”
靈夢重新迴歸正題。
“是這樣嗎?”
“嗯,像這樣惡劣的妖怪攻擊人的事件已經很久沒有發生過了。雖然說妖怪攻擊人是理所當然的,總不攻擊纔不對,但是現在大多數情況都是處於惡作劇的範圍裡,更何況是在村子裡面。”
靈夢爲四季解釋道。
“必須快點將那個妖怪治退才行!”
“確實必須快點。”
四季附和着靈夢說道。放任那個怪物肆意行動一定會造成人員傷亡,這是四季不想看到的。而且還有一點,那就是它讓美雪受了傷。雖然臉上一直沒有表現出來,但在四季知道美雪出事的時候,他緊張到了極點。
透過走廊四季向着房子外看去,白色的天空中吹起了一股股寒風,明明春日已經到來,卻又爲幻想鄉帶來一絲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