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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晴轉頭看過去,遠遠,看到日思夜想的身影從門裡出來。他身姿依舊挺拔,只是和之前相比,明顯消瘦了很多。秦晴鼻子微酸,顧不上葉才滿大喊,下車朝賀以翔跑了過去。

可是步子剛跨出不到三步,秦晴就被葉才滿拽了回去。

“等等!”

秦晴正要開口,就見賀以翔身後,三個人追了上來。三人不知道和賀以翔說了什麼,賀以翔點頭,和他們重新回去。

“發生了什麼事?”秦晴着急詢問。

葉才滿拉住她道:“你看好了!那些是賀以翔的人,估摸着是有事要立馬處理,不會有事的。我收到消息,他們對賀以翔得拘禁已經結束了,現在上頭正在重新的調查金三角的事。而且我聽說,賀以翔在最後口供的時候,提到了唐家,所以調查會繼續。賀以翔不會有事,你先別擔心。”葉才滿神情是自己沒有想到的嚴肅,他拉着秦晴的手不放,一字一句解釋。

在葉才滿多方解釋之後,秦晴總算冷靜了下來,只是面上仍是不掩擔心。

葉才滿看她那樣子,心中複雜。

完了,他居然被自己八字還沒有一撇的妹妹吃得死死的,就這樣都捨不得。

葉才滿咬牙道:“我替你進去看看,你在這裡等着!”

秦晴訝異地看着葉才滿。

葉才滿看她的樣子,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道:“怎麼樣,是不是突然覺得本少爺很帥?怎麼樣,有沒有動心,要不要重新考慮一下未來人選?”

秦晴:“……”她滿滿的感激之情,還是自己默默藏着就好。

“我在外面等你,早去早回。”秦晴末尾,默默加了句催促。

葉才滿笑容依舊,“等我好消息!”說完,帥氣地下了車。

秦晴看着他下車的動作,眸子彎彎地想,其實有時候葉才滿真的挺帥的,就是性子古怪了點,不過倒是挺好玩。

葉才滿下車後,忍不住邊唸叨自己,邊進大門。

秦晴在外面等了將近一個小時,不要說賀以翔,就是葉才滿的消息都沒有收到。秦晴試着給兩人打電話,竟然都關機。

這兩人到底在搞什麼?

兩個小時後,在車裡已經快坐不住的秦晴,突然接到了來自葉才滿的電話。

“喂!葉才滿!你……”

“是我。”

秦晴的聲音戛然而止。

“以翔?”

賀以翔拿着電話,嘴角輕揚,淡淡道:“是我。我還有點事,別等我,先回去。”

“可……”

“聽話,我沒事。”賀以翔的聲音很平靜,沒有任何起伏,這種感覺讓秦晴分外難受,他道:“回去跟爺爺說,剩下的事情我會自己處理,讓他別再爲我操心。”

“好,”秦晴點頭,輕聲道:“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不會太久。”賀以翔淡淡道。

“嗯,我等你。”

賀以翔沒有回答,而是掛了電話。葉才滿接過電話,看着賀以翔,心下忍不住搖頭。這個賀以翔,不對勁,很不對勁。這種不對勁在於,以往的賀以翔不會讓人感到恐懼和難以接近,可現在的賀以翔,目光中有着點點殺意,他周身透着一股冰冷。恐怕此時沒有人會懷疑他反擊的決心,只是,他會從哪家開始?

葉才滿還沒想明白,就感覺到一道目光盯着自己。

葉才滿點頭,對上賀以翔的目光,嚇了一跳道:“你看我做什麼?”

賀以翔面無表情道:“你精通國際法對不對?”

葉才滿攤手道:“我學的是心理學,國際法是什麼我完全不懂。”

“完全不懂國際法的人,不可能成爲北美間諜小組的組長。”賀以翔毫不留情地戳破了葉才滿的謊言。

“賀以翔,你調查我!”

“是你撒謊的水平太低級。下次換個高明一點的,”賀以翔將張大龍的資料扔給葉才滿,道:“找出破綻來。”

“你想幹什麼?”葉才滿訝異。賀以翔現在不是應該想辦法報復唐家或杜家嗎,怎麼反而研究起張大龍的資料來。

賀以翔淡淡道:“你猜我想幹嘛?”

葉才滿睜大眼睛道:“你不會是想和國際軍事法庭還有米帝那個變態對抗吧?!”

“不行嗎?”賀以翔嘴角微揚,目光中,顯然已經是勢在必行。

葉才滿大眼中笑容滿滿,“當然行。不止行,而且簡直太對我胃口了!老子這次非讓他們看看我的厲害不可!”想起當初被識破身份,狼狽從米國討回來的經歷,葉才滿更是鬥志滿滿。

賀以翔看他的樣子,知道沒有找錯人。

在確定不打算交出張大龍屍體後,賀以翔開始打通上層關係,爭取到這次事件的處理權。現在賀以翔已經是清白的,他又是金三角的最高指揮官,還是緝拿張大龍歸案的軍官,要爭取到處理權並不算難。

在賀以翔奪得處置權的同時,唐家才接到賀以翔已經被放出來的消息。

對於他們來說,此時如果讓賀以翔出來,無異於是放虎歸山!

唐建青立刻和杜熙春取得聯繫。

奇怪的是,杜熙春在聽到賀以翔出來的消息後,不止不意外,甚至還掛掉了唐家的電話。

“這個杜熙春!得了好處就想撒手不管,真當我唐家好欺負!”唐一鶴怒得拍下桌子。可是現在生氣根本不管用,最重要的是,怎麼應對賀以翔的反擊。

錦州。

文清一大早就從新聞裡聽到了各種消息,在起初的混亂後,文清終於確信,她父親的確是被帶走調查了。

文清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她只想知道,自己的父親會不會有事。

“我要回京城一趟!”

文清迅速收拾好東西,打算乘坐最早的一趟航班回京城,可是剛開門,就被一個人攔住。

“文小姐,您現在暫時不能出門。”

“你是誰,憑什麼阻攔我!”文清怒道。

那人將電話遞給文清,道:“是賀市長要我阻止您回京城的,如果不信的話,你可以打電話問賀市長。”

文清拿過電話就打。

電話剛接通,就聽熟悉的冷靜到冰冷的聲音道:“文檢察長不會有事,你回去不止幫不上忙,還會讓他擔心。留在錦州,我會替你留意消息。”

文清忍着眼淚,將電話還給門口的人,回到屋裡,靜靜地等待消息。

無論誰都想不到,華夏在米國和軍事法庭的共同施壓下,得出的迴應居然是拒絕交出張大龍的屍體。

他們肯做的最大讓步是,允許米國和軍事法庭派法醫過來檢驗,但是決不允許他們帶走張大龍的屍體。至於理由,只有一個:張大龍無論生死都是華夏的人!華夏維護每個公民的權利,任何國家任何組織都不得以任何理由作出侵犯!

這樣強勢的迴應,據稱是來自負責這次事件的高級軍官。

可是誰也不知道這個軍官是誰,只知道他的處事方法,和以往的華夏官員不同,十分強硬,而且有理有據,甚至搬出了國際法。

“我們希望華夏能夠從大局出發,爲世界的和平作出表率。華夏一直堅稱自己是一個熱愛穩定和和平的國家,可是在這次的事件處理中,我們認爲,華夏有失這一原則,希望華夏慎重考慮。”

面對米國的這一再催促,華夏方面沒有任何的軟化。

顧經勝作爲這次的負責人員,在接到賀以翔“絕不鬆口”的命令後,對外的迴應也是頗爲強勢,“我們想告訴有關國家,華夏這樣做,正是出了對和平穩定的考慮。我們認爲,這次的事件根本不在於華夏公民的歸屬,而在於這件事背後的意義。我們呼籲有關國家將注意力集中在如何打擊恐怖主義上,而不是在華夏公民歸屬問題上糾纏不清!”

顧經勝做了十幾年的外交發言人,還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麼強硬過。

雖然顧經勝是杜家的人,但是在這次合作中,他還是忍不住要對賀以翔刮目相看。至少,能夠頂得住本國和國際壓力的官員或軍官,在華夏少之又少。

退一萬步講,如果今天負責這次事件的是一個普通的官員,不是出身於世家,也無法如此硬氣。

正是因爲賀家盤根錯節的關係,龐大的勢力網,才能支撐起賀以翔的底氣。當然,這個年輕軍官的睿智果斷,也是各個場合中少見的。

顧經勝道:“賀中校,接下來該怎麼做?”他已經按照要求,將話題轉到了恐怖主義上面,接下來纔是大做文章的開始。

賀以翔看着他道:“先等對方迴應,我再告訴你怎麼做。”

顧經勝點頭,繼續去召開新聞發佈會。

在發佈會結束後,顧經勝和杜熙春聯繫了一次。

杜熙春並未給顧經勝什麼指示。因爲在他看來,現在這次事件中,賀以翔的目的很簡單,就是爲了保護住張大龍的遺體。這一點,純粹是個人私利,不存在什麼插手的必要。

可惜,杜熙春絕不會想到,就因爲他在這一點上的疏忽大意,讓賀以翔成功展開了對唐杜兩家的全盤反擊。

也是因爲經過這次事件,杜熙春真正意識到,要對付賀家,絕不如以往的簡單和容易。

在顧經勝發言後,對方正如賀以翔所說的,做出了迴應。而話題,正是在恐怖主義上。

話題一旦引到這方面來,怎麼走就由不得其他人控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