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夏侯王子,請稍等!”卻不想,那管家身形竟靈敏的轉到夏侯勤的面前,瞬間便擋住了兩人的去路!

夏侯勤的目光瞬間轉到那管家的身上,雙目含着興味的上下打量着滿臉腆着笑意的管家,淺笑着開口“管家身手倒是不錯,竟能這麼快便擋住本王子的路!只是,不知管家心中在擔憂什麼?難道怕本王子會毒害自己的姑丈?還是不放心聶大夫的醫術?前者麼,本王子沒有理由也沒有必要毒害自己的姑丈!至於後者,相信王爺之前已經向管家介紹過了,聶大夫可是去年瘟疫的大夫,他的醫術可是得到了皇上的認可!不知管家在擔心懼怕什麼!”

見夏侯勤這麼快的說出自己心中的擔憂,管家眼底神色一凜,但笑意卻是不減的恭敬開口“王子說的哪裡話!奴才豈敢攔住王子的去路!只是,大人的確是需要靜養,況且,大人病了這些日子,除去院中伺候的下人,其他人均是不得入內,以免把冷氣帶入內室讓大人着了風寒,屆時便是病上加病,豈不是讓大人遭罪?奴才們也無法向王爺交代啊!還是請王子與聶大夫去前廳用茶,兩位定是口渴了吧!”

說着,管家便做出請的姿勢,只是自己的身子卻是擋在了夏侯勤的面前,不讓他有機會走向楚培的院落!

只不過,以夏侯勤的身份,是決計不會聽從一名管家的安排!更何況,這管家不但不是夏侯族的,更是楚府的,夏侯勤又豈會給對方面子?

只見他收起臉上的淺笑,面色緩緩變得嚴肅認真起來,微皺的濃眉顯示着他此時的心情,泛着寒意的脣角緩緩溢出心中的質問“管家這是不給本王子麪子咯?本王子是什麼人?你們大人又是什麼人?楚家與夏侯族乃是姻親關係,難道本王子前來看望自己的姑丈也要經過你管家的點頭?京都楚王府的規矩也沒有這楚府的架子大!本王子可是聽聞我那妹妹說了,楚王府即便是對待謝家的兩位小姐,亦是如自家小姐一般!怎麼到了這楚府,竟是這般糟蹋本王子的好意,當真是讓人心寒!還是說,如今本王子的姑丈不省人事,楚府主母又遠在京都,府中沒有主事的人,你們這羣奴才便想着欺主稱大,爲了掩飾你們的野心,因此才百般的阻擾本王子的去路?”

一番質問,硬是讓那管家變了臉色,眼中的笑意褪去,肅穆之色充斥眼瞳,但饒是這樣,卻也是無法嚇退夏侯勤!

盯着不見楚培誓不罷休的夏侯勤,管家便知此人只怕是軟硬不吃,正苦惱着該如何的開口,卻不想夏侯勤竟是拽着沉默不語的聶懷遠飛快的側過身子,瞬間繞過管家硬擋在小徑中央的身子,朝着楚培的院子快步走去……

“王子……”只是一個不留神,便見夏侯勤與聶懷遠早已甩開自己幾丈之遠,管家心頭大急,急忙想追上夏侯勤的步伐,可對方亦是絲毫不放鬆的朝着裡面走去,對於他的呼喊聲卻是充耳不聞!

待管家追上夏侯勤的身影時,對方已是站在院落的門口,院中忙碌的衆人驚見夏侯勤,手上的動作紛紛停下,朝着夏侯勤行禮“見過夏侯王子!”

“都起來忙自己的事吧!”絲毫沒有做的自覺,夏侯勤熟門熟路的拉着聶懷遠走進正屋,只見撲面而來的中藥味讓兩人默默的相視一眼,聶懷遠則是走進那煎藥的偏房內,夏侯勤卻沒有立即進入內室,而是立於大堂之中等着管家進來!

“王子的身手當真是靈敏,眨眼間便把奴才甩在了身後!”過了半餉,才見管家進來,只見他話中有話的對夏侯勤開口,先前因爲夏侯勤隨意進入這院落的不快早已是消失無蹤,臉上的笑意謙卑真摯!

夏侯勤自然明白管家話中的深意,夏侯勤不比管家多年生活在楚府,對楚府的路徑瞭如指掌,卻在方纔準確無誤的找到楚培的院落,可見夏侯勤並非像表面看的那般好相處,只怕這段日子他也沒有乖乖的待在幽州驛館之中吧!

只是,即便管家心知肚明這一切,卻因爲沒有證據而無法指證夏侯勤,只能用言語旁敲側擊!

“我們常年在外奔走,方向感自然是無可挑剔!況且,本王子與姑丈本就是親人,親人間的心心相印是隻能體會不能言傳的,本王子即便是站在楚府的大門口,也依舊能夠感受到姑丈所在的位置!管家亦是有親人,想必對於這樣的事情,也是深有體會的吧!”夏侯勤避重就輕,滿嘴說着一些神神叨叨的事情,卻又是讓人無從反駁!管家更是不會推翻他的話,免得落得六親不認的罪名!

見少了聶懷遠,管家便知他定是去找楚培的大夫,便讓婢女上了兩杯好茶,自己陪着夏侯勤坐在大堂中閒聊“王子所言極是!親人之間自然是有心靈感應之效的!只是,這樣的事情,一般出現在父母子女之間,像王子這般的,倒是少見!”

辯論了半天,夏侯勤早已口渴,即便管家等着他開口,他卻依舊先端起手邊的茶盞,輕掀茶蓋吹去茶末,優雅的抿了幾口熱茶,待香醇的茶水滑入腹中,這才緩緩開口“本王子與王爺感情甚好,一如親兄弟,更是視姑丈爲父親的位置,這樣的感覺自然是強烈一些!本王子倒是認爲,我們這樣的人家,多些親情自然是沒有錯處的!”

正說着,那熬藥的偏房中竟傳出一陣爭執聲,讓管家眉頭一皺,夏侯勤則是眼神一凜!

兩人同時站起身,朝着偏房走去,掀開門簾,卻見聶懷遠手中拿着一顆藥丸想要放入正在煎熬的陶罐中,而楚培的大夫卻是阻止着聶懷遠的動作,絲毫不讓他碰觸到陶罐!

“怎麼回事?”管家的視線聚焦在聶懷遠的手上,只見他的右手大拇指與食指則是捏着一顆棕色的藥丸,正與那大夫推搡着,固執的想把藥丸放入陶罐中!

聽到管家的詢問,那大夫一面緊緊捉着聶懷遠的雙手,一面則是爲難的看向走進來的兩人,皺着眉頭回答着管家的問話“管家,大人的藥均是草民親自擬方、親自曬乾、親自煎熬的,從未出過差錯!可這聶大夫方纔一進來便擅自做出的拿出這藥丸要添加在湯藥中,這豈不是視人命如兒戲嗎?更何況,楚大人乃是朝廷命官,更是楚王的父親,若是出了事情,這樣的責任由誰來承擔?”

聞言,管家的目光頓時射向聶懷遠,凝神緊緊的盯着聶懷遠的一舉一動以及面上的表情,沉思一會隨即開口“聶大夫,我知你是好意想救大人!可這正常人亦是不能隨便的服用湯藥,更何況大人如今這樣的情況,又豈能隨意在本就搭配好的湯藥中添加其他的藥丸?萬一大人因爲服用了這藥丸而出了事,楚王怪罪下來,是怪罪奴才等人的失職還是怪罪聶大夫的自作主張?更何況,聶大夫雖在洛城的瘟疫中研製出了配方,但卻從未接觸過大人的病情,又豈能這般隨意的給病人服用不知名的藥丸,這般草菅人命,難道聶大夫就不怕自己的清譽受損?”

管家以爲聶懷遠的醫德醫術作爲賭注而威脅着聶懷遠,亦是希望他能夠知難而退,否則一旦夏侯勤介入此事,只怕那顆藥丸吃藥會被放入陶罐之中!

見夏侯勤與管家同時進來,聶懷遠頓時站直身子,甩開那大夫的阻攔,藥丸被握在手心背於身後,神色清傲,絲毫不爲管家方纔的威脅而顯出畏懼之色,反倒是冷笑道“管家放心,既然我已是決定把這藥丸放入陶罐之中,自然也是有十成的把握能夠治好楚大人,清除他身上的毒素!我身爲大夫,自然是醫者仁心!當時也是因爲希望能夠爲天下百姓多做善事,這才向皇上請辭御醫一職,一心爲宮外的百姓看病救傷!數日前看到楚大人臥牀不起,我回去亦是日夜研究藥方,終於在今日研製出這解藥,也與夏侯王子一起餵過小狗,在萬無一失的情況下,纔拿出來給楚大人服用!但楚大人昏迷過久,這樣的藥丸自然是不能吞嚥,便想出把藥丸融合在湯藥中讓他喝下,相信定會令楚大人好轉起來!”

見聶懷遠竟是這般的能說會道,本想開口的夏侯勤頓時立於一旁不再出聲,誰會想到那個整日呆在西苑埋頭在醫理中的呆子竟也有這樣的一面,倒是有些出乎夏侯勤的意料!

不過細細回想方纔管家對聶懷遠所說的話,夏侯勤頓時明瞭,只怕那管家是觸及了聶懷遠的底線,竟當面質疑他的醫術,這才令聶懷遠心情不好,出言反擊的!

只是,相較於夏侯勤此時的冷靜,管家與那大夫卻是滿面震驚,只見那大夫眼露責備的看向聶懷遠,不滿道“楚大人身份尊貴,你豈能用喂牲口的藥丸來讓他服用?難道聶大夫連‘以下犯上’這四個字的含義也不明白嗎?”

見那大夫這般的大驚小怪,聶懷遠有些不解的皺了皺眉,隨即反問“你們均是醫者,難道爲了救活一名患者,而讓其他的人爲他試藥?萬一那藥丸是沒有經過改良過的配方,萬一那藥丸之中有置人於死地的草藥,那豈不是草菅人命?況且,給小狗餵食這解藥,本就是測試裡面是否含有混合的毒素,如今一切正常,自然是要給楚大人服用!我想,沒有一名大夫,是願意看到自己的患者永遠躺在牀上吧!”

一席話,帶着感性與理性,既讓人感動,又讓人心服口服!

即便是那提出疑問與嘲諷的大夫,此時亦是微微低下了頭不再言語!

唯有管家雙眉緊皺,看向聶懷遠的眼神中滿是提防與警惕,腦海中充斥着聶懷遠方纔的回話,想方設法的從中找尋着破綻……

“管家還有何疑問?”此時聶懷遠卻是不急着把藥丸放入陶罐之中,見那管家寧神靜思的模樣,便知定是在挑自己的刺,加之他方纔亦是懷疑了自己的醫術,讓聶懷遠心中有些惱火,竟有些與他對上的架勢,更讓夏侯勤雙手抱胸斜靠在牆壁上,欣賞着聶懷遠臉上出去平淡外少有的微怒之色!

而管家聽之,心頭卻是微惱,擡起略顯擔憂的眸子淡淡的開口“依聶大夫方纔所言,只是檢查這藥丸中是否含有劇毒,但萬一這藥丸本就沒有劇毒,但與這湯藥融合後卻產生了劇毒,那豈不是好心辦壞事?不但害了大人,更是毀了聶大夫你自己?所以,凡事還是小心爲上,莫要因爲一方面無事便認爲此事可行!”

夏侯勤認真的聽着管家的話,略微點了點頭,看向管家的目光中更是多了一抹探究,這般賣力的阻止自己與聶懷遠,且句句在理,的確不是普通人能夠辦到的!難怪楚培受傷這麼久,謝氏又領着一雙兒女待在京都,這楚府依舊是井然有序,絲毫沒有因爲沒有主人而亂了規矩!

而聶懷遠聽完這番話後,卻是淡淡的一笑,儒雅的俊顏上彰顯的不是辰王的冷峻、亦不是楚飛揚的張揚,帶着他獨有的謙虛與謹慎,展現着屬於他的自信!

只見聶懷遠目光平靜的看向管家,緩緩開口“管家許是太忙!記得上次我陪王爺前來時,已是見過楚大人的藥方,只消在配製解藥中避開會與他們產生毒素的草藥,這解藥自然能夠安心服用!”

此言一出,夏侯勤眼底多了一抹笑意,而管家的臉色卻是忽而一變,漸漸的難看了起來,凌厲的雙目緊盯着面前的陶罐,眼中閃爍着異樣的光芒……

“既如此,那便抓緊時間讓姑丈服用吧!”夏侯勤卻在這時出聲,身影更是快速的來到聶懷遠的身旁,不等另兩人阻攔便見他從聶懷遠的手中接過那藥丸,瞬間便投入到那已經沸騰的湯藥之中,只見那藥丸眨眼間便融化在了黃褐色的湯藥中,連讓管家撈起的機會也不給!

見事已至此,管家只能另尋他法,正要喚過外面的婢女進來端藥,夏侯勤的聲音竟又橫穿了進來“懷遠,還不趕緊把湯藥倒出來端去讓姑丈服下?”

而此時的聶懷遠卻早已是恢復了以往的表情,沉默穩重的拿過一旁的瓷碗以熱水燙洗了一遍,隨即用白布包住陶罐的把柄,把裡面的湯藥緩緩倒入進瓷碗中,不多不少正好是大半碗的湯藥,這纔對夏侯勤點了點頭,由夏侯勤護在他的身後,兩人朝着內室的方向走去……

門簾掀起又放下,只見管家滿目責備的瞪了那大夫一眼,隨即跟在後面快速的出了偏房!

內室一片寧靜,加之門窗均是緊緊的關着,即便是白日,但此時看起來卻猶如黃昏一般黯淡!

“王子,這湯藥太燙,不如先放在桌上涼會吧!”跟着進來的管家見聶懷遠手上的湯藥冒着滾滾熱氣,便開口提醒!

可讓他失望的是,聶懷遠的確是把藥碗擱在桌上,可他的人卻也是坐在桌邊,一手輕扶着藥碗,一手則是拿着瓷勺輕輕攪動着裡面的湯藥,讓其能夠迅速的散去熱氣!

“管家若是沒事,便忙去吧!這裡有我們不必擔心!”夏侯勤則也是跟着坐在聶懷遠的身旁,眼中含笑的看向管家勉強維持着笑容的臉,開口建議道!

“王子氣了!豈能讓王子與聶大夫做我們下人的活計,而我們卻在一旁享福的!況且,若聶大夫的藥丸當真有效,奴才自然是希望第一個看到大人睜眼的人!”說着,管家眼中不禁有感而發的噙滿淚水!

“既然你這般的忠心,那就在一旁看着吧!”而此次,夏侯勤卻大方的應下了管家的要求,微垂的雙眸斂去眼中的精光,只獨獨直視着聶懷遠手中的那碗湯藥,眉頭在不經意間不着痕跡的皺了一下!

而聶懷遠卻顯得平靜的多,雙目只是專注的盯着手中的湯藥,看着裡面的熱氣一縷縷的減少,觸手之下的熱度正好可以入口,便端着藥碗站起身,與夏侯勤一起走向楚培,由夏侯勤扶起楚培,聶懷遠則是一勺一勺的把裡面的湯藥盡數的喂進楚培的口中……

“好了!大概過一個時辰,楚大人便能夠清醒了!”看着空空如也的藥碗,聶懷遠則是肯定的開口!

管家立於一旁,看着他們把那碗湯藥全部讓楚培喝下,一顆心卻早已是提了起來,於是便緊跟着聶懷遠的話開口“既如此,王子也累了,不如去前廳休息片刻!這裡有奴才等人看着,若是有事,奴才再命人前去請您和聶大夫!”

語畢,便見管家走上前,替楚培蓋好被子,又做出請的姿勢,想把牀前坐着的兩人請走!

可夏侯勤卻如泰山一般坐在牀邊,淡笑着搖了搖頭,堅定的開口“多謝管家美意!王爺此時不在幽州,我既然是王爺的表哥,自然要替他盡孝,王爺不能親眼看着姑丈醒來,那便由我代替他看着,將來等王爺回到幽州,我也能詳細的把經過告訴他!至於聶大夫嘛,有他在牀前候着,姑丈有任何的情況均能得到解決,你我均能放心!管家想必也站累了,一同坐下等會吧!相信姑丈體內的毒素定能夠清除否極泰來的!”

被夏侯勤這番話一堵,管家饒是還有千百種理由,亦是枉然,只能按照夏侯勤的話落座,目光平視着牀上的楚培!

夜幕漸漸降臨,婢女們見內室一片漆黑,便大着膽子走進內室,點亮裡面的燭火,這才紛紛無聲的退了出來!

有了燭火的照耀,夏侯勤與聶懷遠這才真正的看清楚培的面貌,此時的他比之前看到的模樣更加的消瘦,深深凹陷的臉頰,發黃的肌膚,讓此時的楚培少了以往的風采與風度!

“王子與聶大夫想必都餓了吧!不如先出去用晚膳,想必大人還要過一會才能清醒!”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管家建議道!

夏侯勤亦是轉頭看了看外面已然全黑的天空,隨即對聶懷遠開口“懷遠,你且先出去用膳吧!我先在此守着,一會再交接!”

聞言,管家面色微微一沉,而聶懷遠卻又已經站起身朝着外間走去,讓管家心頭一陣扼腕,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二人就這般交替着用完了晚膳!

內室再度陷入沉靜之中,三人安靜的等着楚培的醒來……

只見楚培那許久沒有睜開的眸子微微動了一下,隨即又似乎沉睡了過去,過了半餉,雙眸眼皮再次輕動,讓坐在牀邊的三人同時站起了身,盡數位在牀邊等候着楚培的清醒……

許久的沉睡,讓楚培的雙眼無法接受太過強烈的光線,即便是晚上所點的蠟燭,依舊是讓他的視線變得十分的敏感,翻動的雙目反覆的睜開合上十幾次後,這才真正的睜了開來……

“老爺……”看到楚培果真是清醒了過來,管家頓時熱淚盈眶,瞬間跪倒在牀邊潸然淚下不能自已!

而一旁的聶懷遠則已是坐在牀邊,執起楚培的手腕開始細細把脈,又見他從衣袖中拿出一隻小小的包裹打開,從中抽出一根細長的銀針手法嫺熟的刺進楚培的虎口處,過了半餉才緩緩捻動銀針,隨即舉高銀針仔細的觀察了片刻,這才肯定的回道“楚大人身上的毒素已盡是清除!接下來的日子只需好好的靜養,定會很快的恢復的!”

語畢,便見聶懷遠收好銀針站起身,立於夏侯勤的身後!

而夏侯勤則是看着睜眼的楚培,眼底閃過一絲光亮,隨即笑着開口“恭喜姑丈!管家,姑丈就交給你了,希望王爺回來時,能夠看到健健康康的人!”

“是!”用帕子擦了擦臉上的淚珠,管家這才站起身,朝着夏侯勤的背影行了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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