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禮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說道:“我母親配不上你,她不識字,也不是大家閨秀。在皇城裡,靠身體換糧食,換我活命,現在她靠身體換你對我好。
那天晚上,我都聽到了。老師!如果我阿孃不和你睡覺,你也會照顧我們的,是不是?”
吳歡鬧了一個大紅臉,被一個小屁孩聽牆腳,又好奇這小屁孩怎麼想的,自己睡了他阿孃,應該恨自己的,於是摸摸薛禮的頭說:“你也在那裡,爲什麼不拉走你阿孃?”
薛禮說道:“爲什麼要拉走?和那些臭男人睡,和你睡不是更好?我阿孃是個苦命的人,老師好好待她。”
吳歡完全按後世的眼光看這件事情,問題是這不是南宋理學盛行後的華夏,而是對男女之事異常開放的大唐前期。
吳歡:“你不要恨你母親,她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你。”
薛禮好奇的問道:“爲什麼恨阿孃?阿孃爲我做了那麼多。”
吳歡把薛禮攬在懷裡:“好孩子!”
天氣開始轉冷,紅薯是不抗凍的,下霜前就要收穫,儲藏到地道里,否則凍壞就會腐爛。
吳歡選擇一個天氣比較晴朗的日子,開始掘收紅薯。
紅薯一顆又一顆的被掘出來,說來奇怪,這些紅薯和紫薯長的很好,一個個非常的碩大,比後世的大田裡種的還要好。兩顆紅薯掘出來,就可以裝下小籃子。
其實也不是稀奇的事情,這院子長期人類活動,帶來豐富的肥料。一直沒有耕種,自然紅薯長勢非常的好。
掘紅薯不累,累的卻是搬到地道的儲藏室。爲防禦,吳歡故意把L型轉彎處挖的有點狹窄。
這樣非常有利於防守,但對幹活卻是一種折磨。彎腰進出都非常的困難,更何況搬運東西!
弄了兩天才把所有的紫薯紅薯都搬進地道。兩個小院大約半畝多,挖出的紅薯有2000多斤。紫薯稍微少點,也有1200斤上下,堆在地道里是很大的一堆。
吳歡看着多的有點恐怖的糧食,臘肉,紅薯。這些東西足夠3個人吃上20年的。
其他不說,光10頭騾子臘肉就近5000多斤。雖然偷走很多,也吃了很多,但吳歡一個人一年能吃多少,就是後來薛安一家搬來,也沒有吃多少。
說到這裡,不得不提一下。薛安一家對騾子肉是非常牴觸的,因爲騾子不會生育後代,他們固執的認爲騾子肉吃了不會生育。但他忘記幫吳歡殺騾子,那時候吃的那些東西,都是騾子身上的。
薛安抵制吃騾子肉,卻不牴觸吃馬肉。當時軍隊裡時常有掉了蹄,或者裂了蹄的退役軍馬。薛安低價買了一匹回來,殺了醃起來,當饑荒以後的食物,當然現在這些馬肉也在這裡。
起先的1500斤糧食,後面又買了很多面粉。這些糧食也夠吳歡他們吃很久了。
收完紅薯和紫薯,吳歡特意煮了一鍋,看到薛禮非常喜歡吃,心裡也高興。
能不喜歡麼?這個時代,作物的品種非常稀少。甜的作物更加的少,所以薛禮喜歡,也就不意外了。
掘了紅薯,紫薯,種回蘿蔔,雪裡蕻,青菜等蔬菜。糧食多,蔬菜也不能少。
這日,薛家娘子在自己的院子裡洗衣服,吳歡和薛禮在後院學習。
門突然被敲響,薛家娘子放下衣服擦擦手,來到門前,問道:“誰啊!”
門外傳來一個男人的喊聲:“是我!弟妹,我是薛六的上司!王輝”
薛家娘子說道:“哦!原來是千夫長啊,有什麼事情麼?”
王輝說道:“薛六不是戰死了麼?我來看看弟妹過的好不好,畢竟和薛六出生入死一場。”
薛家娘子見是王輝,想問問薛安是怎麼死的,於是打開門,引王輝進門。
薛家娘子已經從喪夫之痛走出,加上現在的生活比起以前,不用成天爲薛安出征提心吊膽的。衣食無憂,長時間的呆在地道里,身體自然白皙豐腴起來。
這時候,是以豐腴爲美的時代。豐腴代表伙食好,豐腴代表勞動強度小,一句話豐腴代表她家的條件不錯。
王輝看薛家娘子直流口水,揮手讓兩個親衛,守住大門,跟隨薛家娘子來到客廳。
王輝一直聽說薛六的院子大,房子好,今天看到真是名不虛傳。
他見薛家娘子一個人,雖然有個兒子,娶了薛家娘子,然後讓那個孩子死於意外,這些家產都是自己的。
兩人來到客廳,薛家娘子讓王輝入座。兩人入座,薛家娘子問道:“我家安郎是怎麼死的?”
王輝想想說道:“進攻回洛城,薛安身先士卒,衝入回洛城,結果被金汁燙死,頭被掛在城門上。”
薛家娘子頓時哭泣起來:“苦命的安郎啊!你死的好慘……”
王輝見薛家娘子哭泣,安慰道:“節哀順變!”
薛家娘子悲傷了一會兒,說道:“千夫長請自便,妾身家裡孤男寡女的多有不便。”
王輝見薛家娘子在趕人,並沒有起來的意思,而是說道:“適逢亂世,你一個女人帶個孩子日子肯定不好過。我和薛六是生死兄弟,照顧你是我分內的事情。”
薛家娘子看到王輝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的胸,知道這人沒有安好心。於是說道:“千夫長,多謝你的好意,我和禮兒過的很好,並不需要你的照顧。”
王輝見薛家娘子拒絕,有恃無恐的伸手摸薛家娘子的臉,嘴巴里說道:“薛六死了,這洛陽城大多數人都自身難保,沒有一個男人,是非常危險的!”
薛家娘子一巴掌拍掉王輝的手說道:“千夫長請自重!”
王輝被拍疼了,怒道:“自重?別不識擡舉,你在皇城裡千人騎,萬人壓的,我都不嫌棄,你到是端起架子來了!”
誰都一樣,不願意被人揭舊傷疤,薛家娘子的怒火也上來了:“滾,你這臨陣脫逃的懦夫,滾……”
王輝因爲他的騎兵千人隊都折在回洛城,本來應該被處決的。王玄應看在他也是遠支的份上,削職後,讓他回到洛陽。雖然沒有死,但還是被人在背後罵懦夫,當面罵的還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