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粼咬着牙,忿忿地放下拳頭,實在不願承認自己害怕祁煊。
這時,管家又跑來了,急得滿頭大汗,“王爺,那些人要闖進來了,要不要打出去?”
孟茯苓有種想笑的衝動,可不是嗎?這管家時不時跑進跑出、來回傳達外面的情況,每次都慌張得像有人在背後追殺他一樣,這次倒沒有馬上走。
“打什麼打?要是他們告到皇上跟前,怎麼辦?”祁佑銘暴怒道。
他被管家搞得更加心慌,可他又不想和祁煊斷絕關係,該怎麼辦?
想了許久,都想不到解決之策,無奈,祁佑銘只好壓下怒氣,強扯出一抹沒甚誠意的笑容。“阿煊,咱們是一家人,就算平日有什麼嫌隙,也都過去了,這時候也該齊心合力纔好。”
“哼!誰和你是一家人?”孟茯苓已經無力去評價祁佑銘的臉皮厚度了。
“祁佑銘,有沒有人說過你的演技很爛?”祁煊這次直呼祁佑銘的名字。面含諷笑,眼裡卻是冷寒一片。
祁佑銘與祁粼都忍不住齊齊打了個冷顫,這時候就是傻子也聽明白了,說再多話,都無法令祁煊平白無故掏出三十萬兩銀子。
“你這個逆子!”祁佑銘一口氣堵在心口,不上不下,難受得慌,看祁煊的眼神,如同死敵般。
祁粼又在一旁,裝模作樣地幫他撫着心口,勸道:“爹,您就答應他吧?求他是沒用的!他自以爲當了大將軍。就不把我們放在眼裡,想和我們斷絕關係,這等不孝不義之人,不認也罷。”
祁佑銘想了想,覺得祁粼的話有道理,再不答應。說不定祁煊一文錢都不會出,反而不值當。
“哼!你這大逆不道的畜生,本王可以答應,但你可別後悔,更別來求本王原諒!”祁佑銘明明一臉不情願,嘴上還這麼說。
“這老畜生是腦子不好用,還是太過自大了?”聽祁佑銘一口一個畜生,孟茯苓實在是氣不過,冷笑着問祁煊。
“別理他,他腦子有問題,從未正常過。”祁煊擡手輕捏了孟茯苓柔嫩的臉一下,笑得極其寵溺。
“你們——”祁佑銘雙目都要噴出火一樣,正要衝過去教訓孟茯苓。
祁粼立即拉住他,“爹,咱們是大度的人,和他們計較那麼多做什麼?趕緊把事辦了吧。”
笑話!好不容易纔勸他爹答應,真鬧起來的話,不止三十萬兩泡湯,也無法把祁煊分出去。
孟茯苓看到祁粼這樣子,甚覺噁心,心想,洛瑤就該配這種人。
祁佑銘的臉色精彩至極,最後還是忿忿地命令管家:“你去把族長請過來,記得走後門。”
他怕族長看到大門外討債的人。就讓管家請族長從後門進府。
沒多久,管家就把族長請過來了,算起來,祁佑銘還得管族長叫一聲二叔,現已年近七十。
一見族長到來,祁佑銘和祁粼都急忙行禮。
族長只是點點頭。就直接上前和祁煊寒暄。
祁煊的孃親去世後,對他親近的長輩實在不多,這族長是其中之一,並非是因爲他的身份。
是以,祁煊待族長的態度極好,兩人聊了起來。
他們直接把祁佑銘和祁粼,當成透明的一般。
祁佑銘被晾在一旁,表情非常尷尬,但在族長面前不敢放肆,強扯出笑意,上前招呼族長上座,又喚了丫鬟上點心茶水。
族長擺擺手,也不多囉嗦,直接問道,“不忙,你們請我來,所在何事?”
那管家只說有急事,並未說祁煊要脫離定安王府的事,要不是聽到祁煊在,族長才不會來定安王府。
他向來看不慣祁佑銘的行事做派,特別是當年祁佑銘將祁煊扔到軍營一事,不知背後有多少人在截祁佑銘的脊樑骨。
哪個人不認爲祁佑銘蠢得無可救藥?寧可疼寵祁粼這毫無作爲、難成大器的兒子,卻將祁煊這麼優秀的兒子,當成死敵一樣。
很多人想攀上祁煊。還攀不上呢,所以,祁佑銘是世人眼中的白癡。
而且,最令族長不滿的是,祁佑銘居然讓他從後門進府,太不把他這個族長當回事了。
“二叔,事情是這樣的,祁煊想自立門戶,便特意請您過來做下見證。”祁佑銘似沒發現族長對他的不滿,怕祁煊說出什麼不利於他的話,便一陣搶白。
“阿煊,是怎麼回事?”族長眉頭一皺。沒理會祁佑銘,而是問祁煊。
祁佑銘又忙說道:“二叔有所不知,家門不幸啊!祁煊如今大了,翅膀硬了,我也是傷心啊,但是又不好攔着他。”
“我沒問你,你插什麼嘴?”族長老眼一瞪,呵斥道。
族長到底是長輩,祁佑銘還是有些怕他的,便乖乖閉嘴了。
孟茯苓見狀,對這個族長印象極好,她看向祁煊。
他握緊她的手。對族長說:“二叔公,很多事,相信不用說,您也知道。以前我年紀小也就罷了,如今我已成人,即將成親。所以,這才勞煩二叔公出面做個見證,分家出戶。”
祁煊沒有多說一句祁佑銘的不是,語氣淡淡道。
族長雖厭惡祁佑銘的做法,也不好評判定安王府的事,現在請他來了,他自然是偏向祁煊。
於是。族長也不等祁佑銘開口,就道:“既然如此,那就分吧!”
族長說完,就讓隨從去把幾個族老也請過來做個見證、與分家所需之物。
待人來齊了之後,族長才問:“要怎麼個分法,你們可是商定好了?”
“二叔。這幾年府裡也不寬裕,方纔祁煊說了,他只要脫離定安王府,什麼家財也不要,還另外要給我留三十萬兩奉養銀子。”祁佑銘厚顏無恥道。
他也不敢說要祁煊拿出三十萬兩銀子,是爲了還債務,直接說成奉養銀子。
孟茯苓聽後,有些啞然,雖說祁煊非但不要定安王府的一分一毫,還反過來幫他們還債,可祁佑銘怎麼能如此沒臉沒皮?
“三十萬兩?”族長聽後,驚得瞪圓了眼睛。這可不是小數目啊!
幾個族老也都震驚不已,難以相信祁佑銘會開這麼大的口。
“對,三十萬兩。”祁佑銘本想說一分都不能少,但他見族長已經發沉的臉色,到底是不敢說。
“把未成親的兒子踢出家門,不但不給家產。居然還反索重金。三十萬兩,你怎麼開得了口?”族長重重拍着桌子,大聲斥罵着祁佑銘。
孟茯苓眼裡劃過一絲笑意,很快又斂去,她上前一步。
裝出一臉委屈的樣子,說道:“二叔公。您不知道,王爺今日叫我和阿煊過來,是想讓阿煊違抗太后的旨意,改娶洛丞相的千金。阿煊不從,他便說若不聽他的話,就將阿煊逐出家門。剛好王府外面來了一些討債的人。說是祁粼賭博欠了三十萬兩銀子。他就逼阿煊拿出三十萬兩銀子給祁粼還債,阿煊氣不過,只能要求自立門戶。”
孟茯苓一口氣說了許多真假摻半的話,對付祁佑銘和祁粼這類人,就該這樣,不必留什麼情面。
“你胡說八道!我何時讓祁煊違抗太后的旨意了?三十萬兩也是他自願給的,我可沒逼他。”祁佑銘氣急敗壞道。
祁粼也連忙幫腔:“二叔公,您別聽她胡說啊,我怎麼可能會去賭博,而且還欠下那麼多銀子。”
他的話剛說完,其中一個族老說道:“她沒說謊,我們幾個進來時,外面還有許多討債的人。”
其他人也跟着點頭附和,因爲是族長派人去請他們過來的,自然不會放着大門不進,反而走後門,因此讓他們看到了外面的討債人。
族長經由祁煊,知道孟茯苓的身份,本就沒有質疑她的話,現在幾個族老都證實王府外有人在討債,更是相信她所說。
但這件事,他還得聽祁煊親口說,“阿煊,你真的願意幫祁粼還債?三十萬兩可不是小數目,也沒道理讓你來還。”
祁煊笑了笑,一臉無奈道:“二叔公,我也是被逼無奈,他用孝道壓我,我又能如何?索性,給他們銀子。不過,分出去後,我與他們再無瓜葛,定安王府的事,與我無半點關係。”
孟茯苓暗讚一聲好,她倒不知祁煊會這麼說。
如此一來,族長他們一定認爲祁煊要自立門戶,是被祁佑銘所逼,就不用揹負不孝之名。
畢竟自古以來,只有父棄子,父親做得再絕情,作爲兒子都不能如何,更何況是主動提出自立門戶?
果然,族長等人聽後,紛紛譴責祁佑銘。
“祁煊,你這個逆子!居然敢誣賴你老子!”祁佑銘沒想到祁煊會這麼說,氣得半死,抓起椅子就要砸祁煊。
祁煊冷眼看着他,不閃也不躲,但他到底還是懼於祁煊的身份,不敢砸下去。
不過,這下好了!什麼都不用說了,祁佑銘是做足了惡人,任他再怎麼狡辯,族長等人都不可能會相信他的話。
族長氣得花白的鬍子直顫個不停,對祁煊道:“阿煊,我準你自立門戶,你也用不着給祁粼還債,沒這個規矩!你爹若再逼你,就算他是王爺,我也照樣能以族規處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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