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五月扶坐出新牙

清晨,陽光透過薄薄的雲霧,柔和地撒在世間萬物之上,白雪在它的照射下,折射出絢麗的金光。

"一日之計在於晨……"

小煦展開竹簡,微笑地對搖籃中小琰說:"不可浪費大好時光,今天哥哥就讀《三字經》吧,這也是你啓蒙的第一本讀物。"

小琰並不爲所動,雖說小煦經常跑來給他讀這些儒書,可他一點也不曾聽去過。

唉,沒辦法。誰讓人家只是個小嬰兒呢。( ̄▽ ̄)~*

"人之初,性本善……"

小琰打了個哈欠,好無聊啊。他伸出小手,奮力夠到搖籃的欄杆。抓住,嘿咻!"嗯……"小琰的身體開始緩緩前傾。唔,坐起來了!

"三弟,你怎麼又做起來了?很無聊嗎?"小煦放下手中的竹簡,細心地調整好小琰坐的姿勢,又拿起一旁放着的撥浪鼓,"咚咚咚"搖了起來。

"若是無聊,便玩這個吧。”小煦啓脣輕笑道。

"咚,咚咚咚"小琰有些好奇,試探地搖起來,頭上那根呆毛也抖了抖。

小煦面部柔和地望着他,又似乎……有些呆呆的。

"咚咚咚"纖柔的手腕輕晃,撥浪鼓便發出清脆的聲響,與火焰如出一轍的紅髮在柔風中輕揚,烈焰般的赤瞳更襯溫柔。

"母后,這是何物?"年僅五歲的他趴在母親腿上,疑惑道。

"這個嗎?此物名爲'鞀′,俗稱'波浪鼓′。"母親揉了揉他的頭髮,微笑道。

"原來是波浪鼓啊……″自己接過它,仔細地摸了摸。

"既然煦兒喜歡,那便贈與你了。煦兒,可以好好保護好哦。"

"好……"

"哇啊!母后,這不公平!我也要!"小暉不知從哪冒出,氣鼓鼓道。

"好,好,好。都有,都有。″母親開懷大笑道。

……真像啊……

一樣的紅髮火瞳……真的……好像啊……

小煦怔住了,眼底倒映着小琰模樣。

"啊……″反應過來,小煦垂下眼眸,無奈地笑笑。即而又擡手揉了揉小琰的紅髮。

"你啊……倒是坐的挺穩的,不過不能久坐,對身體不好。"小琰幾日前便可進行扶坐了,不過之前幾次都摔回牀上去過。但下人仍熱衷於吹彩虹屁,說什麼天資過人啊,什麼聰明伶俐呀,不愧爲皇子呀,之類。好在他還不懂事,否則哼哼……

"唔……"小琰皺了皺眉,似乎不是很滿意。(ー`´ー)

"此物……便送你了,記得一定要好好保管。明白嗎?"

"噯……″他有些似懂非懂。

"罷了,繼續讀。父子親,夫婦順……"

又是一日。

窗外,潔白的雪堆積於枝頭和地面,有時樹枝因承受不住雪之重,而從其滑落,與地面的雪堆融爲一體。

練武場內。

此刻的練武場內只有一人。

"哈!"男孩手持木劍,不斷騰轉挪移,劍柄隨手腕轉動。

眉頭緊鎖,雙眼微閉。寒風颳過,墨發被吹得有些凌亂。樹上的雪也抖落了下來,霎時,他"刷″得睜開眼,湛紫的瞳眸中劃過一抹凌厲。剎時,原地只餘下道絳紫的殘影,空中卻傳來幾聲"嗖嗖",再定睛一看,雪已分爲幾份落下。

小暉收劍,忽然聽見身後傳來掌聲。緊接着是一聲軟糯的童音:"阿暉,好身手。″

他淡淡地瞥了眼,紫瞳內似乎閃過絲欣喜,卻又故作鎮定道:"好久不見。爲何……突然進宮。"

小琰的寢殿內。

小琰正趴在搖籃內,邊玩邊啃小手,不停嗦手指。

"嗚……"過了會兒,小琰又打了幾個滾,有點無聊啊。ㄟ(▔ ,▔)ㄏ

"踢踏"腳步聲由遠而近。

誰?小琰擡頭,看見了一張陌生而熟悉的臉。

白皙而稚嫩的小臉,一雙湛紫的眼眸神秘而高貴,眼底卻又帶着複雜的情緒。狼牙項鍊泛着骨質的光澤,外罩墨色狐裘披風。

小琰努力將記憶庫中翻了個遍。umm……,呃,貌似大概應該好像……有點印象。

所以……您誰呀?( ⊙ o ⊙ )

不等小琰思索完,小暉倒先開口了。

"抱歉……上次的事……我不該那樣對你的,我不該掐着你的脖子……我明明答應過母后,我明明……知道這件事錯不在你……我明明……″

他的表情有些憂鬱,紫眸中滿是悔恨與自責。自己明明……可爲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呢……

小琰呆愣了下,有些疑惑,又無意識地開始吃爪爪。

"他說得沒錯……我這是遷怒……"小暉半闔眼眸,嘴角綻放出一抹苦澀的笑容。

"所以……對不起!"

在門外偷聽的下人們,腳一滑,差點集體摔倒。什麼?這位小閻王居然會倒歉。本來都萬分擔心的下人們都鬆了口氣,還好,還好……

小琰歪了歪頭,滿臉問號。

大哥,我們認識嗎?算了,他身上的氣息己也不討厭,那就笑一下好了。

於是,"哈呀"他開口笑起來,肉嘟嘟小臉有些紅撲撲的,火眸猶月牙似的半眯着,可可愛愛。

"那我……就當是你原諒了……"小暉在那剎那冰川消融,臉上似乎終於露出點陽光與溫情。

"謝謝……"

無意間小暉瞥見了小琰口中似米粒般的白色,咦?那是……又聯想起之前小琰吃手手的動作,瞬間茅塞頓開。

"原來是長牙了嗎……"他喃喃道。

"啊!三殿下出牙了啊!"不知從哪冒出的僕從驚喜道。

"可以吃輔食了啊。"

"輔食?"

"對,就是孩子斷奶後的食品。"

"原來如此……"

窗外。"唰"輕展石青翠竹扇,淺笑道:"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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