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污染

就在龍候星域鎮守使向米婭先行告辭之後,米婭就留在了奧西塞亞文明代理人的服務器陣列之中。

米婭擡起頭來,目光注視着那不斷旋轉交替的魔方陣列,靜靜等待着。

米婭在等待的同時,也細心感受着四面八方傳來的柔和光芒。

她在龍候星域之上感受到的心靈污染,在奧西塞亞文明代理人的面前已經消散,但這只是杯水車薪。

亞空間侵蝕並不是心靈污染的本質,奧西塞亞文明的羣體無意識網絡纔是讓形勢惡化的罪魁禍首。

“這麼明目張膽的針對邊荒星域,我都有些懷疑,你是巡天之眼的代理人了。”米婭微微眯起眼睛,率先詢問道:“你知曉了一些什麼?你想要做什麼?”

“如果你會成爲奧西塞亞文明的障礙,你的選擇,又是什麼?”

米婭向着奧西塞亞文明代理人提出了她最想要知曉的問題,她沒有指望能夠得到全部的回答,她會用自己的方式尋找答案。

“辛迪雅·菲爾德琳殿下,”奧西塞亞文明代理人快速回應:“或許邊荒星域主光腦的行爲,讓您對代理人序列產生了不信任的想法。”

“但是我作爲奧西塞亞文明的代理人,至少可以保證,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奧西塞亞文明。”

米婭自然知曉這個道理,這也是她願意與奧西塞亞文明代理人交流的最大原因。

“邊荒星域主光腦所知曉的,就是我所知曉的。”

“我想要做的,只有拯救奧西塞亞文明。”

“至於我如果成爲了奧西塞亞文明的阻礙……那我會主動選擇自我寂滅。”

奧西塞亞文明代理人的話語讓米婭大爲震動,或許只有這種純粹到極致的意志,才能夠綻放出現世宇宙之中最爲璀璨的靈能。

“你的意志我已經知曉,但是你可能忘記了最爲重要的一點——”米婭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然後鄭重的說道:“真實幻象的本質,就是知見障。”

“你殺死的不一定是敵人,幫助你的不一定是朋友,亞空間之中溢出的侵蝕可能只是和風細雨,而那真正吞噬世界的……恐怕早已開始行動!”

米婭所說的就是她最爲害怕的結果。

如果邊荒星域所發生的奧西塞亞文明的羣體無意識網絡暴走,只是巡天之眼拋出來的幌子該怎麼辦?

巡天之眼對於整個真實幻象的監控力度大大下降,更有可能是它有着更加重要的事情在做,而那個事情纔是決定整個知見障未來發展的關鍵。

“唯一變量……”奧西塞亞文明代理人沉默些許,然後迴應:“你所說的可能性……不爲零。”

“但這並不足以說服我改變預定的計劃。”

米婭長嘆一口氣,這就是核心光腦絕對理性的一面,它們過於追求概率,過於追求完美。

這樣行事在奧西塞亞文明的全盛時期自然是極好的,但是有些事情並不是單純憑藉概率就能確定。

奧西塞亞文明不相信奇蹟,但是魔女級超能物種所帶來的就是奇蹟。

“米絲蒂婭殿下,由我來與奧西塞亞文明的代理人交涉吧。”彼岸花的聲音響在米婭的心底。

“不,我們連奧西塞亞文明代理人是敵是友都無法判斷,不能如此簡單的落到它的節奏之中。”米婭拒絕了彼岸花的幫助,“我有着預感,這就是未來發展的重要節點!”

米婭一念至此,腦海之中驟然響起了巨大無比的機械轟鳴聲。

無數的流光幻影在米婭的腦海之中閃過,這是常人絕對無法承載的信息流,哪怕是米婭也感覺大腦一陣昏沉,彷彿下一瞬間就要徹底沉睡下去。

“不要忘記……我的事情……”

時斷時續的少女嗚咽聲響在了米婭的心底,無盡的悲傷與痛苦滿溢而出,但是米婭卻又無法捕捉到這一股情緒的具體來源。

“又是干擾我判斷的幻象——!”米婭咬破了舌尖,強行讓自己清醒過來,“逝去的回憶終究已經逝去,我生活的地方,是現在!”

“轟隆隆——”

米婭的意識打破了一層虛無縹緲的知見,眼前的世界再次被撕裂,回過神來之時,卻又沒有發現任何變化。

但是米婭卻知曉,知見障出現了異常的變故,差一點讓她的世界觀崩潰,再也無法組成完整的畫面。

“巡天之眼開始行動了。”米婭的的心臟彷彿被攢緊,無論巡天之眼做了什麼,都一定會對她與克萊兒產生不利。

“沒有時間猶豫,我必須要儘早做出改變了。”米婭的雙目恢復了堅定,然後擡起頭來,看向奧西塞亞文明代理人所在的魔方陣列。

“我雖然不知道邊荒星域主光腦做了一些什麼,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它一定對巡天之眼產生了重創。”米婭一字一頓的說道。

奧西塞亞文明的大部分殖民星域出現亞空間侵蝕……這絕對不是巧合。

“但是,重創的代價卻奇高無比,恐怕整個現世宇宙之中都會變爲詭域,奧西塞亞文明將會與之陪葬。”奧西塞亞文明代理人如是迴應,“我們必須要阻止它。”

“現世宇宙?哈哈哈哈哈——”米婭注意到了奧西塞亞文明代理人話語之中隱藏的僥倖,不由的大笑起來,“你還在自欺欺人嗎?明明邊荒星域主光腦已經向你揭示了一切的真相。”

“那只是一個尚未驗證的可能性。”奧西塞亞文明代理人仍舊抱有一絲幻想。

“說到底,你所維護的也只是這個虛幻的奧西塞亞文明!”米婭收斂住笑容,“虛假的文明繁榮,虛幻的完美世界,虛妄的生死輪迴——這一切,都是你所期望的嗎?”

“…………”奧西塞亞文明代理人沒有回話,但是它的沉默,已經代表了它的立場。

米婭也通過奧西塞亞文明代理人的應對方式,知曉了她接下來所需要做的事情。

“奧西塞亞文明代理人。”

“你已經……被巡天之眼污染了啊。”

米婭淡淡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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