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想舉行婚禮？”顧霆目不轉睛的望着我，目光深邃。
“不想。”我點點頭，“我們好不容易纔消停些，萬一再弄出什麼事來，我可吃不消。”
“可...”顧霆剛想說話，就被門外的敲門聲打斷，劉叔的聲音響起，帶着鄭重。
“先生，霍家來人了。”
我一愣，這個時候霍家來人做什麼？
同顧霆對視一眼，我和他便一同到正廳去迎人，來的人是霍擎，衛欣也在她旁邊，而他們的身後放置了一個又一個的箱子，粗粗看上去大概有十幾個左右。
衛欣一見我來，一下就把箱子挨個打開，外面的陽光透過窗戶照進箱子，差點沒把我的眼給閃瞎。
滿滿當當十幾個箱子，居然都是各式各樣的珠寶首飾，翡翠，鑽石，黃金，寶石琳琅滿目。
“這些都是霍家給你的彩禮。”霍擎淡淡開口，直接把我給弄懵了。
霍家給我的彩禮？這手筆未免也太大了。
“那個，這些東西給我好像不太合適。”我嚥了口唾沫，無視衛欣對我各種擠眉弄眼，笑笑說。
霍擎斂眉，繼而點頭，“也對，依家裡的意思，也覺得這些東西有些俗了，如果大嫂不喜歡，可以送給別人，也不是什麼金貴的玩意。”
不是什麼金貴的玩意？
要不要這麼土豪？
我看了顧霆一眼，卻見他沒有拒絕的打算，這意思是讓我收下霍家的東西？可這會不會太多了。
我正想着，卻見霍擎身後帶的人又拿了一個箱子上來，這個箱子比之前裝珠寶的箱子要小，打開一看，全是各類的資料文件。
我再次不明所以地看着霍擎，他繼續開口道，“這些是除了珠寶之外的彩禮，也算是爺爺的心意。”
他將文件一份一份地遞到我手裡，緩緩開口，“這些都是股票和齊全，以及霍家各地的房產，以後如果在國內呆膩了，想和大哥出外走走，有自己的房子總歸方便些。”
各地的房產....這也太誇張了，霍家不是世代從軍嗎？哪來的這麼多錢？
“霍家也有人從商。”霍擎像是看出我在想什麼似的，淡淡開口。
“......”我想我現在臉上一定是無比吃驚的表情，手裡拿着那些文件，看向顧霆，無比懵逼。
“還有這個。”霍擎又拿起一份文件，緊接着說，“這是太平洋上的一個度假島，算是旅遊區，一併劃歸到你的名下，有專人管理，你收錢就行。”
“......”
“還有這些產業...”
霍擎統共又說了其他一些產業，從娛樂到實業無所不包，我就這麼呆呆地聽着，等他徹底說完，我才咳嗽了一聲，“這個，霍先生，這些都太貴重了，我真的不能收。”
我要是真把這些東西簽了，會不會一下就上胡潤富人排行榜了？完全是天上掉餡餅的事。
“你不應該叫我霍先生，按照輩分，你應該跟大哥一樣，叫我弟，當然如果你不習慣，也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
霍擎一臉鄭重地開口，“這些都是男方送女方的聘禮，既然哥已經回到霍家，這些禮數自然是不能少的。”
“對啊，盛歡。”衛欣在一旁狂點頭，“這些都是霍家的聘禮，你如果不要不就顯的見外了？”
顧霆也在此時開口，視線落在霍擎身上，微微挑眉，“也不是太多。”
還不多？那要怎樣纔算多？
我有些無奈，正要說話，卻聽見霍擎點頭，音色低沉，“的確算不上多，爺爺的意思是霍家的根基到底不是從商，太過露富不妥。”
“恩。”顧霆點頭，算是同意他這一番說辭，這才轉頭看我，“既然是霍家的心意，你就收下。”
“....好。”我這纔將那些文件都簽了，霍擎還有其他事情，跟顧霆簡單寒暄幾句便要走。
我本來還想和衛欣敘敘舊，可這小妮子那雙眼睛簡直就是黏在霍擎身上，我看她一臉‘不想和心愛的人分離’的生離死別樣，失笑不已，最後也沒真留她下來。
等他們離開顧家，我才轉眸看着這些文件資料，調侃地說，“想不到霍家居然這麼有錢，這種傍上大款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這就算大款？”顧霆輕點了下我額頭，“瞧你這點小出息。”
我努了努嘴，讓人將那些珠寶首飾收好，很坦白地說，“我手上紀家留下的產業，恐怕都沒有這點彩禮多。”
“你要喜歡，我可以送給你更多。”他揉了揉我的頭，深邃的眸子目不轉睛地看着我，緩緩開口，“霍家給你多少，我都給你雙倍。”
“別...”我連忙擺手，“霆哥，知道您有錢，反正你人都是我的，我這就算有一座取之不竭的金庫了。”
他對我這樣的奉承話明顯很受用，輕吻了下我的額頭，這纔跟我繼續收拾東西，等我們坐上飛機，看着下方越變越小的人羣時，突然有些感慨，在京城不過幾個月的時間，我卻像是經歷了一輩子，顧雲天的逝世，顧霆的身世，當初來京城之處，我完全沒有想到會發生這麼多事。
“一切都告一段落了。”我挽着顧霆的手，視線望向窗外，外間已經沒有云層遮蔽，太陽當空驅散一切陰霾。
“恩。”顧霆輕聲應了一聲，我安心地倚靠着他的肩膀，靜靜睡去。
在海城安頓好一切，我的生活重歸平靜，這天我正準備出發去買菜，卻接到了盛雄的電話。
“喂，爸。”我坐在駕駛室上，接通手機，電話那頭顯然被我一聲爸叫愣了幾秒。
片刻之後，我聽見盛雄有些低沉的聲音從那端傳來，帶着些鼻音，“小歡，沒想到你還願意叫我爸。”
經歷了這麼多事，我的心境比以往開闊很多，人生在世，只要能活着，一家人開開心心健健康康的在一起就好，其他的事情真的不用太在意，我笑了笑，這才說。
“有什麼不願意的，爸打電話來，是有什麼事嗎？”
他的聲音更加哽咽，頓了好一會兒，甚至連聲音都帶着些小心翼翼，“今天家裡做了全家福，我想...我想...”
“我會帶孩子和顧霆過來的，爸你別覺得麻煩昂！”我笑着接過他的話。
“好....好....”盛雄到底是沒忍住，我甚至都能聽到他隱約的抽噎，他連說了幾聲好，這才把電話掛斷。
盛雄現在已經從城中村的那套房子裡搬了出來，轉而在市中心的交通便利地區買了一套大三室，一家人住正好合適，我們到小區的時候，盛雄一家人都在樓下等着，一見我們來，立馬迎了上來，倒是盛雄的小兒子有些認生，躲在陳阿姨的後面有些害羞。
“來來，快請進。”盛雄笑着將我們迎進去，桌上已經擺滿了熱氣騰騰的飯菜，一進門就能聞到飯香。
“好香啊！”小希第一個走到飯桌前，嗅了嗅鼻子，眨巴着大眼睛轉臉問盛雄，“外公，這些都是你做的嗎？”
盛雄有些侷促，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頭，“也不知道合不合你們的口味...”
“肯定合的！”小希笑呵呵地點頭，然後轉臉對我說，“媽媽，你喜歡吃外公做的飯，我也一定喜歡。”
盛雄臉上的不安這才徹底地放鬆下來，連忙讓陳阿姨給我們乘了飯，一家人都動上了筷子。
我已經有五年沒有吃過盛雄做的飯，我原以爲自己已經忘記了他做飯的味道，可沒想到，當吃到第一口菜的時候，小時候一家人的回憶紛至杳來。
那時候他還沒有吸毒，我們的生活開始重回正軌，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發展，我們一家人也是像現在一樣，安安樂樂地坐在家裡，吃着團圓飯。
“盛歡，你怎麼了？”顧霆的聲音將我從自己的思緒中抽離出來。
我搖了搖頭，這才說，“沒什麼，就是想到了一些以前的事。”
“先吃飯吧。”顧霆看了我片刻，眼裡有些淡淡的流光，緩緩開口。
“恩。”我應了一聲，這才重新開始夾菜。
這一頓飯吃的前所未有平和，等我從盛雄家出來的時候，兩個孩子已經心滿意足地睡着，顧霆在前面開車，整個車內都很安靜。
“你如果捨不得你養父，我們可以經常過來看看，或者在我們家的附件另外安置一處房產。”顧霆緩緩開口。
“恩。”我點頭，看向車窗外不斷後退的景色，有些感慨，“也不是捨不得，就是感覺時間過的很快，一轉眼我都長這麼大了。”
我的視線落在正經過的老房子那兒，緩緩開口，“以前我就是住在那兒，在那兒，他第一次說要讓我和我媽過上好日子，也是在那兒我第一次被打，對了，應該就是那次，我第一次遇見你，你還濺了我一身泥。”
我頓了頓，繼續說，“那次我鞋跑掉了，回去又被濺了泥，更是被往死裡打，再然後他就染上了毒癮，這麼算起來，那晚算是我人生的第一個拐點。”
“你後悔嗎？”顧霆突然開口，將車停在路邊，轉頭看我。
“不。”我搖頭，“如果沒有以前的過往，我也不會吸引你，你說是不是？”
他的神色頓了頓，沉吟片刻，也沒再開口。
接下來的日子過的飛快，因爲new系統就快上線，顧霆老是神龍見首不見尾，這天早上送完孩子，卻收到顧霆的一條短信，讓我穿上車後備箱的衣服，到以前小時候生活的那條老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