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如看着昊軒離開的背影,心裡盤算着,是時候離開了,與其讓心愛的人和親人眼見她西去,到不如自己先離開,傷心肯定會傷心,但是至少心中還有信念,念着媚兒可能還活着“青兒。”
“小姐。”
“你去潘小姐那裡,請她過來。”既然決定要離開,就要打點好這裡的一切,首先她要見得就是潘妍兒,她會是那個陪伴昊軒走完一生的人。
“啊?讓她來幹嘛?”青兒覺得今天的白如很是奇怪,前些日子她總是一籌莫展的,可是今天卻有了難得的笑容,而且還要請潘妍兒過來。
“你就別問了,我想見見她,就說……是有關昊軒的事,她一定會來的。”白如知道潘妍兒對昊軒一見鍾情,她也看得出潘妍兒對昊軒是真心的,所以只要談有關昊軒的事,她是一定能夠會到的。
“好吧。”
潘妍兒不知道白如爲什麼會突然叫她去蓮媚宮,派來的丫鬟說是有關昊軒的事情,所以潘妍兒不得不收拾一下,然後便隨青兒一起來到了蓮媚宮。
“潘妍兒見過二皇妃。”潘妍兒身着一身橘黃色的衣裙,款款走到白如的面前,畢恭畢敬地行了一個禮。
“免禮。”白如看了看青兒,說道“青兒,你先下去吧,我要和潘小姐單獨聊聊。”白如覺得自己全身無力,她並沒有起身,而是將身子稍微挪動了一下。
“是。”青兒慢慢退出了房間,順便關好了房門。
“不知二皇妃傳妍兒來此有何事要談?”說實在的,潘妍兒實在不想和沈媚兒談話,因爲她妒恨,妒恨沈媚兒是昊軒的皇妃,妒恨沈媚兒比她早認識昊軒,更加妒恨昊軒對她疼愛有加,而對自己卻置之不理。
“潘姐姐開門見山,是個爽快的人。”白如停頓了一下“我叫你姐姐,你不會見怪吧。”
“怎麼會,既然妹妹如此盛情,妍兒又豈會見怪。”
“那就好,既然這樣,妹妹我就實話實說了。我的身子,姐姐一定知道。其實也沒有別的什麼,妹妹知道潘姐姐很喜歡昊軒,而且已經陷得很深了,對嗎。”
“是,但是妹妹說錯了一點,不是喜歡,是愛,我愛昊軒。”潘妍兒的眼中充滿了高傲和狠戾,她要告訴沈媚兒,只要是她想得到的就一定不會深罷干休。
“好,那就好,潘姐姐,等媚兒走了以後,一點要好好照顧昊軒。”白如並不是呆子,她很明白潘妍兒的心情,潘妍兒也很明白眼神裡流露出來的示意。
潘妍兒很意外,她以爲白如叫她來這裡是想給自己一個下馬威,畢竟這些日子昊軒一直都待在;蓮媚宮,沒有去看她一眼,這個時候沈媚兒會請她前去一定沒有什麼好事,可是沒想到,她竟然主動把昊軒讓給自己,難道真的是她時日無多了?
“我的病情一天天加重,恐怕……這麼說吧,媚兒沒有這個福分陪在昊軒身邊了,以後的日子裡,就全靠姐姐了。答應我,一輩子不要離開他。”
“嗯!妹妹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昊軒。”
“謝謝。”青兒送走了潘妍兒,卻好奇的看着白如,不知道小姐和潘妍兒說了些什麼,剛剛潘妍兒的表情……好像有點開心,也好像有點傷心。
青兒估計得不錯,現在潘妍兒的心情很複雜,有開心,也有傷心,開心的是:沈媚兒過不久就會死去,不開心的是:昊軒一定會傷心好一段日子,不過只有這樣,自己才能過上安心、幸福的日子,等到沈媚兒走了以後,那麼自己就一定會勝券在握了,即使昊軒傷心、難過,那也已經是以後的事情,她相信時間會沖淡一切,日子久了,昊軒就會忘記沈媚兒,接受她,不管多久,她都一定會等。
總
而言之,媚兒走這件事,潘妍兒是最大的受益者,白如雖然不想這麼早就離開,但是……現在已經不能再回頭了,她已經決定了,就在今晚。在白天的時候,白如已經寫好了三封信,一封是給爹孃的,一封是給傲玄和敏兒的,還有一封是給……她愛了半年多男人:上官昊軒的。寫好了這封信,白如將它們放在了事先已經打理好的揹包裡。
夜裡靜悄悄,白如坐在牀邊,看着熟睡的昊軒,心裡一陣刺痛,今夜她就要離開昊軒了,也許用不了幾天,她就可以回到親生父母身邊。剛剛昊軒還在和自己一邊喝酒一邊吃着點心,而現在……
白如知道如果驚到昊軒,自己就走不了了,所以,白如在昊軒的酒杯上塗了迷藥,這樣,等昊軒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那時候自己早已經出了城門。
“昊軒,對不起了。”
白如輕輕撫摸着昊軒的臉頰,然後依依不捨地吻了吻昊軒的嘴脣,一滴淚珠落下,白如猛然轉過身,失聲抽泣着,她將三封信放在了桌子上,走出了房門,將門關好。
走出了園子,白如最後望了望那片她和昊軒一起種下的百合,百合啊百合,希望你能夠保佑昊軒永遠健康、幸福……
白如背好揹包,利用輕功飛出了宮牆,要和這座皇城說再見了,說來可笑,以前的時候常常幻想等自己走出這個金絲鳥籠以後,會是什麼樣的心情,一定是很興奮,很快樂的吧,可是現在的她卻反而覺得不捨,可不捨又有什麼用呢,這裡已經不是她能夠常住的地方了。而昊軒……也不是他一個人的了,還有哥哥、敏兒、孃親、爹爹,你們都要好好保重。
白如漫無目的地在大街上閒逛,現在自己應該去哪裡呢?她一個人孤零零的穿越到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除了皇宮以外的常人街,她什麼地方也沒去過,現在已經是深夜了,道路上已經沒有了人,還是先找個地方住一晚吧。剛剛踏進客棧,小二便熱情的迎了上來“姑娘,你是打尖還是住店啊。”
“我住店。”白如拉了拉背在肩上的揹包,四處看了看,找到一個靠窗的位子坐下。
“好嘞。”
“誒,等等。我……不住店了,給我來壺酒吧。”不能住客棧,白如心中一怔,其實她何嘗不想好好休息一下,然後再趕路,可是過了這一夜,她還走得了嗎?等昊軒發現自己不見後一定會下令封鎖城門的。
“誒,好嘞。”
小二很快端上來了一壺酒,順便幫她斟好“謝謝,你去忙吧。”
‘好,姑娘如果還有什麼需要儘量招呼。說着,小二將手中的白毛巾往肩上一搭,轉身離開了。
現在她感覺自己的胸口悶得很,雙腿也有些發麻了,白如決定在這裡歇歇腳,順便喝點小酒提提神,隨後繼續趕路。想到這裡,白如將酒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小二,酒錢。”白如將一兩銀子放進小二的手裡“不用找了。”
“謝謝姑娘,姑娘慢走啊。”
不知道走了多久,白如來到了東城門,還好,城門沒關,不然自己又要費力用輕功了,要知道依她現在的身子,如果劇烈運動的話又會吐血了,走出了城門,白如的心也放下了一半,摸摸額頭上滲出的汗珠,白如決定繼續往前走,不管走到哪裡,總之離京城越遠越好。
清晨的陽光射進窗子,昊軒慢慢睜開朦朧的雙眼,現在什麼時辰了?昊軒別了一下頭,媚兒?媚兒人呢?昊軒發現身邊空無一人,猛然起身。
“媚兒?”昊軒叫了一聲“奇怪……”
這時,昊軒看到桌子上放着三封信,他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昊軒走過去,低下了頭,這三封信是……媚兒寫的?一
封是給自己的,而另外兩封一封是給傲玄和敏兒的,一封是給丞相夫婦的。
“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說……”
昊軒迫不及待的打開了那封寫給自己的信:
昊軒,我走了,請原諒我的不辭而別,我知道,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一定很生氣,也很傷心,但是我別無選擇,我的日子已經不多了,我不想讓你親眼看着我死去,那樣對你太殘忍了,所以我選擇離開。
看到這裡,昊軒的腦子“嗡”的一聲,彷彿整個世界搖搖欲墜,將要倒塌,他的手顫抖了,但是他還是冷靜下來,繼續讀這封令他快要崩潰的信。
昊軒,你知道嗎?一開始的時候你對我的冷言冷語、羞辱打罵讓我痛徹心扉,那時候我好恨你,恨不得馬上離開你,可是後來你認識到自己的錯誤,突然對我疼愛有加,起初我以爲你只是良心發現而已,但是後來我卻慢慢發現,你的這種良心發現讓我心動不已,雖然從前的時候我曾經受過傷,而且傷得很深,但是我還是抱着幸福和希望,希望你對我的一切都是真的,希望我們能夠一直這樣走下去,直到永遠!!
“媚兒……”
昊軒,本以爲我們可以一起種百合花,看着它們開滿園子,本以爲我們可以一起看着我們的孩子慢慢長大,本以爲我們可以一起慢慢變老;可是老天偏偏不給我這個機會……昊軒,請原諒我的自私,忘了我吧,把沈媚兒從你的記憶裡驅除出境。
妍兒是個不錯的女孩,以後你要好好對她,像對我一樣對她,那片百合花你一定要好好培育啊,如果……如果我的靈魂能回來,看到我的百合死掉了,我可是不會饒過你的。哦,對了,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青兒,她是個可憐的女孩子,麻煩你給她找一個好歸宿,讓她離開皇宮,過一個正常女孩應該過得日子。
最後,謝謝你,昊軒,能夠認識你,媚兒覺得很幸福,也很滿足了,還有,我愛你,很愛、很愛……永別了!
沈媚兒親筆
“媚兒!”昊軒雙拳緊握“爲什麼!爲什麼要離開!”昊軒奔出房間“來人!快來人!人都死到哪裡去了!”
白如離開皇宮的消息馬上傳開了,太后和皇上馬上趕到了蓮媚宮,看到了整個人快要崩潰的上官昊軒。
“母后!”昊軒的眼眸中充滿了憤恨,他雙拳緊握,快步上前質問道“媚兒的離開是否與你有關。”
“你這是什麼話。”太后眉頭緊鎖,看着她這個衝動的兒子,很顯然他是來興師問罪的,可是昊軒並不知道這件事其實和太后沒有關係,是白如自己想要離開。
“是不是你和媚兒說她已經時日無多了?是不是!”以前就是這樣,她曾經揹着他和均兒談話,結果均兒爲了不影響昊軒的前途,爲了不讓昊軒背上沉迷女色的罵名,就服毒自盡了,現在她有故技重施。
太后聞後大怒,她猛然站起身,一巴掌排在了桌子上,震得茶杯微微作響“放肆!你是在質問哀家嗎?有你這樣向母后說話的嗎!”
上官昊翎見狀連忙起身,安撫着身邊的太后“母后息怒,彆氣壞了身子。”接着他便偏過頭,看向上官昊軒二弟,你冷靜些,到底是怎麼回事?媚兒怎麼會突然離開了?”
“冷靜?又要我冷靜?我怎麼冷靜啊!”昊軒不想再多說什麼,他現在只想馬上找到白如,昊軒冷冷的看了看太后“哼!”昊軒後退一步“兩年前,你就是這樣對均兒的,兩年後你又故技重施,把你的親侄女推向了死亡的深淵,母后啊……”昊軒哽咽着,他的眼神裡充滿了陰冷和不解“兒臣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昊軒緊緊咬着嘴脣,轉身離開了蓮媚宮,留下了一臉茫然的太后和皇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