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墨蘭到了方夫人面前,出聲問是誰照顧墨菊。
方夫人叫過了兩個婆子,墨蘭小聲的和她們說了下墨菊縫合了下體的事,讓她們給墨菊上藥的時間,每次必須拿熱水洗乾淨手,在用燒酒擦洗一遍,讓她們每日用燒酒給墨菊清洗下下身,給墨菊上藥。
兩個婆子點頭記下,然後進屋照顧墨菊去了。
墨蘭又和奶孃交代了幾句孩子的情況,奶孃示意明白,也進屋去看孩子了。
看着方夫人,墨蘭說道:“夫人,蘭蘭說句不該說的,望您見諒,蘭蘭覺得這洗三禮還是不要辦的好。”
“爲何?”方夫人看着墨蘭,不解的問道,雖然她不喜眼前這個女子,她帶給自家太多的麻煩,可她今日肯來,並且救了墨菊,救了自己的孫子,她多少還是感激的,可不能因爲這個自己就聽她的話啊,洗三禮多重要啊。她程家有了孫子,爲何不能大肆慶祝?
程舉人聽了這話也看向了墨蘭,不解墨蘭是何意。
“孩子出來的時間,在菊兒姐的身體內憋壞了,想來您也聽穩婆說了,他是好不容易纔救回來的,現在身子虛弱,和正常的孩子沒法比,若是三日上折騰那麼一次,着了涼,怕是神仙也難救了。
若是想辦的話,等孩子出了滿月,身子結實些了,夫人您再請客就是。我也是多嘴,主要是心疼孩子,不想看着好不容易救回來的娃有什麼閃失。聽不聽得在夫人您。”墨蘭說完也不多說了。
方夫人的臉有些難堪,對墨蘭的話有些猶疑,陳郎中卻點了點頭說道:“蘭蘭的話不是沒理。舉人娘子可以考慮下,畢竟洗三就是一個禮節,還是娃重要。過了滿月。老夫來看看娃,若是無事,滿月請客也是好的。”
陳郎中的話顯然比墨蘭的有重量,更能讓人信服,程舉人點頭道:“我們聽您的,那就麻煩老哥您了。”
“舉人太客氣了。這是老朽的本分。”陳郎中笑着客氣了一句。
墨蘭看事情都說清楚了,對方也應下了不辦洗三禮,希望孩子能健康的長大吧,墨蘭又看了一眼墨菊和孩子所在的屋子一眼,然後扭過了頭,走到了邱氏的身邊,說道:“娘,咱們走吧。”
邱氏一聽閨女要走,立即二話不說拉着閨女同陳郎中告辭了一聲。然後邁步走了。
程宵看幾人邁了步,急忙出聲喊了句:“蘭蘭。”邱氏和墨蘭的腳步停了下,不過卻並沒有回頭。
“謝謝。”程宵說了兩個字。邱氏和墨蘭點了下頭,繼續走了。
看着程宵癡癡的望着那個背影,程舉人和方夫人心內都有些不是滋味,早知道讓程宵娶了墨蘭多好。現在這所有的事也不至於弄成這樣。
方嫣兒卻怒哼了一聲,氣炸了心肺。她的男人爲何一見那個狐狸精就沒了魂魄,他的心內就只有她。他就感覺不到自己的好嗎?狐狸精,賤人!下賤坯子!方嫣兒心內不斷的怒罵着墨蘭。可明面上她不敢對墨蘭如何,上次程月青被打了臉和板子,然後被逼着嫁了人,她可不想步她的後塵。
不說程家的衆人心思如何,但說墨蘭牽扯着邱氏走的很快,她的臉色有些蒼白。嘴巴緊閉着,她胃內一陣陣的翻騰,實在是忍受不住了,找了個牆根,她快步跑了過去。不斷的嘔吐起來。
“這是咋啦?吃壞東西了?”邱氏拍打着閨女的後背,不明白閨女是出了啥問題,先頭在程家不是還好好的嗎?
白婆子看墨蘭吐,也有些忍不住,她忍了又忍,還是噁心不止,腦海裡忽然閃現到墨菊下體血肉模糊的樣子,也去旁邊吐了起來。
看白婆子也吐了,邱氏有些明白過來,大概二人在墨菊的產房經歷了讓她們無法忍受的事,血腥氣最是刺激人,想來是因爲這個。她不再做聲了,只是輕輕的拍打着閨女的後背,讓夏雨去幫着白婆子拍打。
胃裡再也吐不出東西,二人才停了下來,這一頓折騰,二人臉色都有些蒼白憔悴,像病了一樣。
邱氏和夏雨用腳弄了些土,把吐的地方蓋了起來,然後一人攙扶着一個回了墨家。
幾人到了家。墨蘭被扶着坐在凳子上,她覺得好累,全身無力的緊,任由邱氏和衆人彙報着情況,她自己則坐在凳子上休息。
夏雨給墨蘭了一杯水,墨蘭端着,看着,卻喝不進去,她漱了下口,吐去了嘴裡的酸澀味道,感覺又有些反胃,想到墨菊下體流的那些血,她就喝不進去水,還是有些想吐,不過讓她強制忍下了。
白婆子也被讓到了座位上,春花給她水,她同墨蘭一樣只是漱了口,覺得難以下嚥。
衆人知道墨菊和娃都無事,也算放的下心來,知道是墨蘭救的人,都對墨蘭點頭。墨金更是顫抖着給墨蘭說了好幾句謝謝。
看墨蘭和白婆子像大病一場的模樣,衆人也不多說了,讓她們二人去躺着歇息。
晌午和晚上,墨蘭和白婆子都只喝了幾口湯,就沒有了胃口。衆人也沒有強迫她們,知道她們肯定是在產房見多了血,沒有胃口,得兩日才能緩過來。
到了晚上,看着漆黑的外面,墨蘭不敢閉眼,她一閉眼眼前就是血,她有些怕,她強迫自己不去想,可腦子就是不由自主的閃現那些畫面,令她無法忍受,這晚上墨蘭直睜着眼了一宿,直到外面天色放亮她才睡去。
過了兩日,墨蘭的精神和胃口才緩了過來,而程家也沒有辦洗三禮,顯然是把墨蘭和陳郎中的話聽了進去,不過程舉人來了墨家,給墨家送了一籃子的紅蛋和幾樣點心,幾匹布匹,說是來報喜,也是來感謝的。
墨長海和墨長河推辭不過,就接了過來,經過這一次,兩家的關係緩和了許多,畢竟在一個莊子上住着,低頭不見擡頭見的。太僵也不好。
另外墨蘭還聽來墨家賣東西的婦人說閒話,說的是崔氏。
聽說崔氏後嫁的這家人對她還可以。她後嫁的這個男人對她還不錯,家裡的兒子是個少話的,兒媳婦是個賢惠的,並不多事,崔氏嫁過去後,也比原來勤快了不少,因爲分家後,她被逼着做活計,所以還是會幹點活的,再加上她是後嫁的,不怎麼站得住,所以在那個家內,她的嘴也沒有原來壞,處的還行。
墨菊難產,也有人給崔氏捎信,崔氏聽了後心急,想立馬趕來看閨女,可被她現在的男人攔住了,因爲崔氏不但算是新嫁過去的,還因爲他家內的兒媳婦有了兩個月的身孕,崔氏要去看難產的閨女,要進產房,對他家裡不吉利。所以他攔着不讓去。
崔氏一邊心急閨女的情況,一邊被這邊攔住,兩下爲難,她還和男人吵了幾句,男人氣急了,說要是她去,他就寫休書不要她了,不能讓她給家裡帶來晦氣。讓崔氏自己掂量着辦。
崔氏不想被休,好不容易纔找了個人安定下來,她不想再過原來的日子了,所以就拖人捎了點東西,捎了信給墨菊,雖然她日日打聽墨菊的情況,可硬是沒敢來看。
墨蘭聽完後心內有些感嘆,在她心內一直以爲母愛的最偉大的,若她是個母親,定以自己的兒女爲重,不可能因爲貪圖好的生活而不顧子女,不過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想法和生活,自己管不了。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
第三日邱氏看閨女的臉色好了也放下心來,回了孃家去相看墨蘭舅母說的那個閨女去了。
墨蘭剛送走了邱氏,薛凌風來了,在包間內,墨蘭見了他,薛凌風的臉色不是很好看,墨蘭知道他府內定不安寧。
平靜了下來,薛凌風也沒有瞞墨蘭,和她說了實情。
原來是他的母親心內總覺得不舒坦,是因爲王氏和那個女人算是親戚,所以她原來對墨蘭的好感就降低了不少,加上總有人在她耳邊嚼舌根,所以薛夫人更是往偏的地方想了不少。
那個冬梅讓薛凌風強硬的配了個小廝,因爲她總和薛夫人說那些有的沒的,想給自己做妾,自己就把她打發給了個小廝,爲此母親還氣了幾天,說自己爲了個還沒有進門的女子就忤逆母親,她不能讓這樣的女子進門。
更絕的還在後頭,自己的母親這邊和自己鬧,薛王氏卻積極的很,和父親說了好幾次,讓他派人來墨家提親,要爲七弟求娶墨蘭。還寫信進京讓七弟歸來。信內說七弟沒正行,開什麼酒樓啊,墨蘭的嫁妝隨便拿幾樣就夠花銷的了,家裡有老六一個在京城打拼就夠了,他只要把墨蘭娶到手,一輩子啥也不愁了,那些嫁妝可是眼饞死她了。
父親被鬧的氣不過,也不知道自己的兩個兒子是中了什麼邪,只要看上就一起看上,不看上就一個也不正眼瞧女子,弄得他對墨蘭更是不滿,覺得他狐媚,定是她勾引自己兩個兒子的,所以他既拒了薛王氏,也不希望薛凌風娶墨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