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太太,海石他醒了。 ”海石是個外男,又是家裡的下人,林月縱使擔心也不能一直在那守着,何況鄭大夫說了還是沒那麼快醒來,只好先回了院子,讓人守着海石,一旦醒來立刻來通知她。
“醒了,那咱們趕緊過去看看。”海石出了事,薛師傅被劫走了,另外一起出去的幾個護衛還不知道是什麼情形,林月哪裡能安下心來,一直就這麼心神不寧的等着,從她來到這兒三年多,除了趙二虎進山打獵受了重傷的那次,便是有些小磕小絆的,算是很平順了,這還是第一次發生這麼大的事情,甚至涉及人命,最重要的是她到此刻還不知道敵人是誰。
“海石,你醒了,感覺身上的傷怎麼樣了?鄭大夫說你只是失血過多沒有傷着要害好好調養着不會有大問題,所以先回去了,你要是有哪裡不舒服一定要及時說出來,我立刻就派人去城裡請了鄭大夫過來。”林月進來的時候海石正喝完藥,海石本來是堅持要去找林月的,只是力有不逮,在一旁照顧他的小廝說了太太會過來,海石這才老老實實的躺着,心裡卻着實着急,這時候見到林月立馬就要爬起來。
“太太,我的傷沒什麼大礙,就是暫時還沒什麼力氣,纔沒有立刻過去找太太稟報情況。”林月過來第一時間不是問他發生了什麼,而是先關心他的身體,海石心裡還是很受用,覺得自己真是跟了個好主子。
“好好躺着,別亂動,雖說你身上的傷沒有傷着要害,可也深得很,得多注意着,千萬別亂動在把傷口裂開了,有什麼話躺着說就是了,事情既然發生了,着急也沒用。”
“謝謝太太體諒,是奴才沒用,沒能保護好薛師傅,連幾個兄弟也一併被那些黑衣人給捉去了,奴才沒臉回來見太太,本來是想拿命和那些黑衣人拼了的,可又想着要是連奴才也一起出了事,連個報信的人都沒有,太太不知道咱們遭遇了什麼情況,所以才殺將突圍出來。”海石說到路上發生的事情,一臉的自責和沮喪,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沒法和太太交代,當時他是真有了和黑衣人拼着一死的決心。
“那些黑衣人是什麼人,爲什麼要截住你們,而且連護衛都一起捉去了?”林月覺得那夥黑衣人的作爲也太奇怪了,要是劫走薛師傅也就怕了,居然連護衛也一起捉住,若是按着常理不該這樣。
“奴才也不知道那些是什麼人,他們都穿着黑衣蒙着臉,一上來只問了車上的是不是薛師傅,一句多餘的話也沒有,然後就開始動手。”海石也覺得這件事情蹊蹺得很,他以前不是沒有遇到過劫道的,可這些人明顯不同。
“他們像是專門衝着咱們來的,可是薛師傅的行程根本沒幾個人知道,也不知道那夥黑衣人是怎麼知道的,直接就在路上埋伏着,而且個個身手不凡,奴才帶去的幾個兄弟身上武藝也都是不錯的,可是和他們對上根本就沒有還手的能力,也只有奴才自己還能勉強應付,所以才能突圍出來,饒是如此也受了重傷。”
“居然是這樣,他們難道真的連一點關於身份的消息都沒有透露,還是你疏忽了,你仔細想想,看看有沒有什麼疏漏的地方,再把事情發生的經過仔仔細細的說給我聽一遍,我看能不能聽出什麼不同來?”林月緊皺着眉頭,事情比她想象的還要棘手,不過她覺得事情只要做了就不可能完全沒有破綻,總會露出一些端倪,實在不行她都想帶着人去事情發生的現場看看,看能不能找出什麼線索來。
“是,太太。”劉阿牛應聲,陷入了回憶當中,把之前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完完全全的說了出來,但凡能想到的連一點小細節都沒有忽略。
林月越聽眉頭皺得越緊,就連她也沒聽出有什麼破綻,唯一確定的是這夥黑衣人肯定不是新安城的,畢竟這夥黑衣人個個這麼厲害的身手,作案的手法熟練,越聽越像是一些世家大族養的私衛或者死士之類的,新安城裡還沒有那個大戶家裡有這樣的實力。
只是新安城開外,他們家並沒有得罪什麼人,就連生意上那些事情大多是和江家或者鎮北侯府世子合作,明面上的事情都是江家和鎮北侯世子去做的,若是唯一稱得上過節的就是四公主安王和江家的老對頭張家,可是因爲謀反事件,不論是安王四公主或者是張家,都已經被聖上發落了,根本不可能來找她的麻煩,那又會是誰將薛師傅他們劫走了,難道那些人只是單純的因爲生意上的事情盯上了他們家?這樣的事情光憑猜測實在很難確定。
林月陷入沉思當中,忽然腦中一道亮光想到什麼“海石,你說那黑衣人問了馬車上的是不是薛師傅,那就是開口說了話,你可曾聽清了他的口音,能不能辨別出他們是哪兒的口音發聲?”
林月一提醒,本來忽略了這一細節的海石也忽然想起來了“太太,奴才想起來了,那領頭的黑衣人說話是京城口音,不會記錯的,就是京城那邊的口音,以前奴才沒有來趙家的之前,那戶主人家就是京城一個家族的分支,奴才也曾好些次去過京城,所以能夠分辨出來那人就是京城那邊的口音,那麼就是說劫走薛師傅和兄弟們的居然是京城裡的人,怎麼會?”
海石被自己的猜測震驚了,先前想不到,現在一旦猜測出來,結果實在出乎意料之外,怎麼也想不到那夥黑衣人居然是京城裡派來的,海石在趙家也有這麼長時間了,對趙家的事情比較清楚,所以纔會這麼訝異“太太,咱們家好像和京城那邊並沒有什麼糾葛和衝突,怎麼會!?”
海石的話證實了林月的猜測,可證實了比沒有證實還要糟糕,林月心裡沉甸甸的。